雙子岬海戰隨著弒神者的失蹤,并沒有持續多久。
直到第二天的晌午就已經差不多收尾了。
這場大戰爆發與過程都很激烈…但結束的,也十分突然。
原因無他,所有人都是沖著弒神者來的…他下落不明,讓海戰失去了繼續打下去的‘成本’。
一些大勢力在得知地獄海賊團的三艘船被滅掉,船員大多戰死,船長朧沒了蹤影后,就相繼快速撤離了戰場區域…緊跟著,就是各方湊熱鬧的‘雜牌軍’。
不過,大魚有能力逃走,小魚過來‘挑事’,還想安然脫身就比較難了。
棘手的目標一旦離開,以海軍的戰力完全可以以雷霆之勢橫掃并平定局面。
放眼望去,整個大海一片狼藉,漂浮著尸體,還有船身的碎片殘骸…鮮血更染紅了不少水域。
從表面上看,是海軍贏得了勝利。
但實際上,他們卻失敗了。
因為弒神者再一次從他們‘天羅地網’的圍堵中,消失了。
主艦的操控室里,精神有些疲乏的戰國手上抓著一只電話蟲正在與北海的緹娜聯系。
“沒有嗎?”
“沒有…我們按照鶴參謀長的部署在戰斗開始前,就已經蹲守在了紅土大陸的另一邊,就在北海這邊的顛倒山正下方,但一直沒有發現…地獄海賊團的人似乎沒有回到北海。當然,也有可能是我們沒能發現…如果他們幾人飛行的高度足夠驚人的情況下。”電話蟲的另一邊,剛赴任北海基地不久的緹娜站在甲板上,吹著海風,進行匯報。
說話時,她仰起頭,眺望著瓷片般靚麗的晴空。
微風將她一頭粉色長發拂起,更卷走了一縷她嘴角叼著香煙冒出的煙氣兒。
在她背后,幾十艘軍艦嚴陣以待,坐落在海面四方。
除了她之外,這支龐大的軍艦船隊里,尚有本部的一些前輩…分布的海域面積相當之大,各個方向都有人盯著。
她來到北海上任,其實也是鶴提前下得一步棋,就是為了應對這一次雙子岬海戰,弒神者有可能溜走的局面…但前方的情報,她已經收到了…似乎在昨天深夜,七武海中的鷹眼就已經同弒神者交過手了,最終還是沒能阻止對方。
任其飛過了紅土大陸。
有可能人已經回到了北海…或是去了其他地方。
總之,在收到消息的短時間內,他們這邊的船隊就已經開始嘗試性的‘對空搜查’了,但始終沒有發現目標。
甲板上,大量的士兵來回奔走,開始聯絡北海的各處基地,同時還有政府分散在北海的情報點或眼線等等,如果弒神者返回了北海,那么無論跑到了哪里,他們都要在第一時間收到訊息。
又溝通了小半天,戰國下了一些命令后,放下了電話蟲。
雙手拄在冰冷的機械臺上,閉著眼睛。
沒能抓捕到弒神者…就意味著地獄海賊團依然會死灰復燃,最要命的,還是輿論!他相信用不了幾天,至少摩根斯那個混蛋,就會把海軍描寫得一無是處,更會讓世界政府再一次顏面掃地。
“沒必要太消沉。”
這時,一個聲音從身后響起。
戰國睜開眼睛望去,是鶴。
老嫗顯然看出了他的心思,淡淡道,“對于世界上大多數的平民來說,他們不會深究這場戰爭的本質。至少,從表面看,這一場大戰,是我們贏了…政府那邊的話,我們借助這一場戰斗,可是抓住了大量的海賊與各色犯人,數量與懸賞的金額都不在少數,雖然沒有什么重點角色,但足以給它們一個交代了…而且,我們還破壞了革命軍的計劃。”
“他們這一次的動作,多半也是企圖‘聯系’上弒神者…這兩方人如果在一條戰線上,那未來的大海,可能真的就變天了。我們沒有抓住弒神者,起碼革命軍也沒有得手…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最近海上…海賊們有明顯的起勢征兆,我們也急需一場像這樣的勝利,來壓住他們的氣焰。”
“呵呵…”
鶴的話,顯然沒能緩解戰國的憂慮,他失效一聲,“巧合嗎?那兩個人偏偏都叫long。”
言畢,他目光瞥向鶴,“你早就有了他會逃走的心理準備?”
“我說過了,他不是一般的海賊…他的身上還有許多我們所不了解的‘東西’。這只是一次嘗試…誰也不敢說,面對這樣的人,有十足的把握!而且,相比較這一次的戰斗,更令人的擔心的,還在后面……”
鶴平靜的說著,準備轉身離開。
“后面?”
“我們布下了如此重兵,對他而言,依然構不成阻礙…也就是說,他想進入偉大航道十分容易,甚至鑒于他的能力,可以選擇很多種方法。既然如此,他‘聲勢浩大’的搞了這一出戲,平白無故的損失掉了這么多的人手…你覺得就是為了讓我們難堪,或者…就是圖一個熱鬧嘛?”鶴的話,讓戰國眉頭緊鎖,背部竄起一股涼意。
“沒人會白白浪費精力和時間,去做一件對自己沒有利益的事情…尤其是他這種人。”
鶴打開了門,“他準備的越久,耗費的功夫越多,說明他真正的目的…越是驚人。”
“提前做好應對吧…我已經聯系了政府那邊,讓他們盡快復查之前與地獄海賊團有關的一切情報,進行分析。”
“另外,政府會搶在新聞社那邊之前,向外發報…標題是我們阻截了弒神者進入偉大航道,他沖擊失敗,地獄海賊團全員近乎戰死!輿論這方面,我們不見得會吃虧。”
“嗯。”
戰國揉著太陽穴,輕輕頷首。
隨即,鶴出了門。
“咈咈咈…”
鶴瘦小的身板上掛著一件披風,剛一從操控室走出來,就見多弗朗明哥以囂張的姿態,坐在船欄上,發出刺耳的笑聲。
“鶴中將。”
不遠處,響起一聲招呼。
戰斗歸來的桃兔登上了艦艇,找了過來。
鶴朝她微笑示意了一下。
接著,目光古井無波的瞅向多弗朗明哥。
“多弗朗明哥…你這家伙,還真是一肚子壞水啊。”
鶴輕聲笑著,猶如在打趣一個小輩的長者。
“老太婆…我可是一直按照你的命令在做事,連鷹眼那個家伙都失敗了…你不會把這也怪到我的身上吧?”多弗朗明哥陰陽怪氣的說道。
“這次…有你的人吧?”
鶴笑容不變,“我們抓到了不少…也已經審問過了。”
“不是我的人,我只是重金懸賞而已。”
多弗朗明哥咧開嘴角,“我和弒神者可是有過節的…而且在北海,我們還是競爭對手,他死了…沒人比我更開心!再者,說到底…我也是海賊,他的那種能力,我也眼紅…所以,我花錢請人幫忙,沒問題吧?”
“作為七武海,我自然是要聽從政府的安排…但是,身為海賊…我也有一定自主的行動權力,你們沒辦法干涉,這可是當初就說好的!”
確實,他這一番話說得沒毛病,至少挑不出理。
“不要太得意忘形了joker,你要清楚,伱所擁有的特權,也是來自于那幾個人,而不是你自己本身。”
“他們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
鶴沒有生氣,似乎懶得和多弗朗明哥掰扯,她領著桃兔漫步前行,在與多弗交錯而過時,輕描淡寫的說了兩句。
她現在已經確定,透露計劃的人就是joker,但以對方的手段,敢這么做,肯定已經將‘屁股’擦得十分干凈…而且結局已經落下,多弗攪渾水的這點骯臟手段,實際上…影響也并不大。
在其身上浪費心思,完全沒必要。
就是不知道…他是真的打著覬覦弒神者的心思,還是別的念頭了…
不過,她的這兩句話,仿佛直戳多弗朗明哥的心窩子。
正中對方要害。
讓多弗的表情一剎那就陰沉下來。
十分難看。
鶴拿捏多弗朗明哥死死的。
像多弗朗明哥這種要強,又強勢的家伙…最接受不了的,就是他所得到的一切,均來自于‘天龍人’這三個字的施舍。
偏偏他還無法反駁,因為從某種程度上講,這是事實。
多弗自身的努力…似乎在‘天龍人’的光環下,被否定了一切。
“咈咈。”
盯著鶴遠去的背影,多弗冷厲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