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某處高空云海上。
一個由熱氣球懸掛著的簡易房屋內,一個人正在翩翩起舞,手中高舉著一張通緝畫像。
嘴里還哼著歌曲,轉著圈圈。
在房間的幾張桌子上,擺滿了各色電話蟲。
這間漂浮在天上的小房子,造型也十分奇特,除了熱氣球之外,還賦有一些鳥類的特殊色彩。
而此人,正是聞名整個世界,同樣也是新世界地下皇帝之一的大佬,摩根斯。
輿論之王,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世界之王’。
因為他只需要動動嘴皮子,隨便寫上一些文章就可以讓世界產生動蕩,他麾下更擁有一個當今世界最完善隱秘的新聞體系,他也可以將報紙送到大海上的任意角落。
他的眼線無處不在。
還有重要的一點,就是他不畏強權,連世界政府也拿他毫無辦法。
相比較海軍和世界政府,他似乎對海賊更加‘友好’一些。
一連幾天的打撈,他們都沒有找到兇手的尸體!
而即便世界政府全力封鎖,大量有關香波地群島事變的報紙,還是如雪片一樣飄向了世界各地。
以他的影響力,如果世界政府有能力收編的話,是絕對不會任由這樣一個媒體大亨在暗處‘掀起血雨腥風的’,摩根斯的很多行為都讓世界政府和海軍感到棘手。
他們更在短時間內,抓到了與多姆有關的焰龍海賊團殘黨,企圖詢問一些與多姆有關的線索,以此尋求曙光,給天龍人一個交代。
戰國終于忍不住,拍桌而起。
摩根斯那個混蛋!
就是在火上澆油,看熱鬧不嫌事大。
“太棒了!我一定會幫你在歷史的長河中,刻下無法磨滅的印章…而報道并推動此事的,就是有史以來,同樣會被后人歌頌并銘記,最偉大的新聞報道者,我,摩根斯!”
目前,最炙手可熱的兩位超級新星,火拳艾斯與卡文迪許,都算是他一手捧出來的。
天龍人的隕落,外加他們這次海軍的行動不利,無疑會被全世界的人嘲諷,同時也會讓海賊氣焰高漲,后面的情況會變得更為棘手。
‘王權正在坍塌,海軍的無能揭開了歷史的轉折點,世界政府的遮羞布被無情的撕扯下來!’
而且他的報道,也能左右世界政府的懸賞金額。
屋內大量電話蟲在響。
摩根斯很感謝這個人…他對于能在自己所存在的時代里,見證這種‘奇跡’,簡直倍感幸福。
不過在睜開眼睛后,卡普完全沒有‘該有的覺悟’,繼續吃著手里的食物,爽朗的大笑起來,“怎么了?你已經想到辦法了嘛?!”
與參謀長鶴坐在同一個沙發上,翹著二郎腿,戴著狗頭帽的卡普咬了一口手上的甜甜圈,剛冒出一個鼻涕泡,準備睡著,就被戰國這一下子給驚醒了。
他神色陰沉的將手中報紙捏成一團,額頭浮現出青筋。
以他的腦筋,仿佛認為戰國突然間搞這么大動靜,肯定是有主意了!
一旁的鶴,淡定的捧起茶水,吸溜了一口。
他們不光打撈,還封鎖了香波地群島整個近海領域,卻依然無法確定朧是否死亡或逃走。
還讓戰國惱怒的是,摩根斯不知道從哪里搞得一些海軍照片,都是事發時,海軍與島上的不法勢力交手,比較狼狽和滑稽的模樣…配合文字,更加突顯出了海軍的‘軟弱’。
馬林梵多,戰國的辦公室中。
但摩根斯的視線已經完全被手上的這張畫像給吸引住了。
‘他還活著嗎?他在哪兒?’
咔嚓。
‘他已經超越了費舍爾泰格!’
紙面上的標題與照片,還有文字,極為刺目。
香波地群島已經暫時與外界斷了聯系,所有船只,無論是商船還是貨船,都不準出入。
老神在在。
‘罪無可恕之人?弒神者?還是史上最強大的天龍人奴隸?——新聞社,摩根斯。’
對面,一聲清脆的響動傳來。
熱氣球越飛越遠,小屋里傳來某人亢奮的動靜。
以及助長海賊氣焰,不停宣揚一些‘天才海賊’,制造熱點等等。
但一無所獲。
現在因為這份報道,似乎海軍的頹勢,已經被主流意識給接受了。
顯然是手下有各種情報要通知他這位領導者。
就比如曝光一些世界政府的黑歷史,還有污點。
這件事,絕對會震動整片大海,甚至在歷史上都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而真實的情況,明明海軍以雷霆之勢鎮壓全島,照片上的情景,都是極少數發生的案例,卻正好被人拍了下來。
海軍失敗了。
他眸光沉醉,興奮,又透著一抹火熱!
天龍人的奴隸,一個亡國后裔,在香波地群島做到了史無前例的大事件。
一行行小字,看得一向沉穩老練的戰國都心緒翻涌,無法平靜。
作為‘并肩作戰’,一路走過來的老友,鶴對于戰國和卡普這對冤家,已經免疫了。
“你還吃得下去?!”
戰國咬牙切齒。
“有什么關系嘛…不就是死了一個天龍人,是人總會死的,好吧?”卡普一點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摸著后腦勺,繼續笑道。
“你……”
戰國當即上前,對著老友狂噴吐沫,一陣教育。
卡普睜一只閉一只眼,口水噴到他臉上,都不影響他繼續咀嚼甜甜圈。
他是真的不明白,天龍人死亡,影響有多大嗎?
他自然懂,只是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動腦筋這種事,一向是鶴與戰國去做,他懶得琢磨。
半晌,戰國放開了揪住卡普衣領的手,嘆了一口氣。
轉身回到了座位上。
他只是對卡普發泄一些怒火而已,這件事本身與卡普無關…卡普也是心有靈犀,看出了他的難處,故意讓他發泄一下。
“不過,如果這個小家伙還活著…恐怕會相當麻煩。”
片刻,吃完后,卡普眼神稍微認真了一點,說了一句。
“世界政府派人接觸了多弗朗明哥,雖然不清楚雙方談了什么,但后者最終將自己人保了下來,不過他讓出的‘利益’不是一般的大,現在的他可是憤怒的很。”
鶴接了一嘴。
這種事,也就多弗朗明哥能辦到。
換做其他七武海,自身生命都會遭到威脅。
即便唐吉坷德家族的干部與查爾羅斯圣的死亡關系不大,事情畢竟發生在他們的拍賣場,他們也要承擔一定責任。正常情況,那幾個家族干部是活不了的,而以天龍人的作風,多弗朗明哥能力保下來幾人,可想而知…被割下來的肉,有多么‘疼’。
多弗朗明哥可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主兒,他眼下比世界政府更想宰了朧。
問題是,連世界政府和海軍都毫無頭緒,他就算在海賊勢力與地下世界有一席之地,也沒轍。
“我先去一趟瑪麗喬亞。”
戰國凝聲道。
“準備好了嘛?”
鶴望了他一眼。
三人心里都清楚,如果天龍人要找一個‘負責人’,最大的可能,就是戰國。
很有可能因為此事,戰國從元帥之位退下。
新世界,鬼島。
陰暗壓抑的墨云激蕩在九霄之上,駭人的雷芒在高空交織,聲勢可怕。
一處洞穴中,一尊巨大的陰影正手捧紅色的瓷盃,在狂飲酒水…晶瑩的液體不斷從其嘴角兩側流下,如飛瀑一般濺落在地。
稍許,酒盃落下,被打碎在地。
這人打了一個飽嗝后,突然開始瘋笑起來。
而周圍的海賊見狀,無不捂住耳朵,瑟瑟發抖,面露懼意。
萬國,蛋糕島。
同樣是一片氣氛靜謐,陰沉的宮殿里。
夏洛特家族的所有子女齊聚一堂。
“嘛嘛嘛嘛…”端坐在巨大椅子上的女人,發出一陣怪笑。
戴滿奢華戒指的手指上,捏著一丁點大的紙片。
對常人來說需要翻開的報紙,在其面前,猶如一小塊紙屑。
但她卻能看得清。
只不過,需要將報紙離自己的眼球貼得十分之近。
“如果你還活著…除了新世界,沒有其他任何一處地方都庇佑得了你…來這里吧,來到萬國…”
女人的聲音響徹大殿。
“去找摩根斯…這人究竟死沒死,第一個知道的,一定是他!如果還活著,給我第一時間找到,請他來參加我的宴席。”
“記住,一定要快!要第一個找到!”
“是,媽媽!”
下方,為首的長子,糖果大臣佩羅斯當即卷起長舌,應聲道。
新世界的一座雪島上,一伙海賊正臨時停靠,踏入一片風雪相對沒有那么大的密林中,搭建篝火,準備用餐。
紅發香克斯坐在一顆截斷的木樁上,視線投向手里的報紙,微微一笑:“真是了不起啊…看樣子,大海上又要熱鬧一陣了。”
一旁抱著干樹枝走過的拉奇聞言,望了過來,“他應該死掉了吧?”
“就算沒死,估計也活不久了…他膽子太大了,是不可能活著進入新世界的。”
叼著煙的貝克曼淡淡道,“天龍人絕對不允許他們的王權,出現哪怕一絲絲的裂痕…這件事情的性質不同以往。”
香克斯將打開報紙的手垂下,沒有再看,反而瞅向貝克曼,“如果是你的話,除了新世界…你會選擇逃到哪里?”
“海軍對于新世界的控制,與偉大航道前半段完全不同,簡單點講,在這里…世界政府沒有任何壓倒性的優勢,這也是他們忌憚我們的原因所在。想要活著,只有來到新世界…世界政府也知道這一點,所以…肯定不會讓他‘通過’的。而除了新世界外,全世界任何一處地方,都無法容納他…因為一旦接受了他,就等于與天龍人為敵。”
“就算是那些未加盟國或者一些不法島嶼,只要他現身,無論是民眾還是海賊等各方勢力的人,都會第一時間通報的…沒人想被牽連,他眼下就是這個世界最大的災星。”
“當然,鑒于他的勇氣和所做的事,我個人對他,還是很欣賞的。”
“真的沒有出路嗎?我不這么認為…”
見好友這么說,香克斯搖了搖頭。
“我知道伱在想什么…海軍只是在局勢上有主動權,并不等于完全滲透了大海的每一個角落,有一些特殊的地方,是平時接觸不到的,就比如空島…但,這次的事太嚴重了,你能想到的…他們也能想到。”
貝克曼平靜的說著。
“不,我是說四海。”
紅發揚起嘴角。
偉大航道的牌面已經足夠混亂了,連在偉大航道都無法自保,去了更為‘平靜’的‘新手樂園’,更沒什么說法了。
但貝克曼剛要還嘴,突然想到了什么,“嗯…的確,如果去那里的話,會有一線生機,只是他依然無法擺脫死亡的陰影。”
“我可是很看好他!”
香克斯一拍大腿,又揚起了報紙上的照片,大笑道,“這家伙好厲害…連我都有點佩服了!”
“他與我們不是一路人。”
貝克曼瞥了一眼報紙上的畫像,說完后,走遠了。
這個宰了天龍人的新面孔。
是典型的‘無法無天’!
而無法無天的這幾個字所代表的,就是瘋狂…會不斷的打破這個世界的‘規則’!
說白了,就是一個巨大的麻煩精。
“不行嗎?我看他照片,覺得挺面善的啊!”
香克斯撅著嘴巴,晃動著報紙,向貝克曼喊道。
“不行!”
回復他的,是貝克曼斬釘截鐵的動靜。
“唉…”
紅發裝樣嘆息一聲。
他看似吊兒郎當的面容上,眸子卻閃著睿智、沉穩的光芒,他只是在打趣而已…這個人,他其實也沒什么想法。
香克斯自認為看人很準,即便只是一張照片。
這人給他的感覺…也談不上好。
“我感覺,總有一天,我們會見面的,那一天…應該不會太遠。”
白胡子海賊團,乘風破浪的莫比迪克號上。
此時正在舉行一場熱鬧的慶典。
所有船員和干部都在舉杯暢飲,還玩著一些屬于男人間的小游戲。
甲板上,一副其樂融融的畫面。
“老爹…逼gmom那邊突然把人都撤了回去。”
留著橘黃色菠蘿頭的馬爾高,喝了一口酒,擦著嘴角,看向同樣沉浸在船上熱烈氛圍中的愛德華紐蓋特,說道。
“我覺得…應該與最近香波地群島發生的事有關。”
“啦啦啦…”
白胡子放下酒杯,一聲大笑,“玲玲那個家伙…還是和過去一樣。”
“她不會是想著將那個人收入麾下吧?”
馬爾高摸著下巴,嘟囔了一句,“可是現在那人究竟活沒活下來,都不知道呢…況且,就算找到了,她應該也不敢明目張膽的招攬,估計最多只是將那人藏起來。”
白胡子臉頰泛紅,沒有吭聲。
仿佛是在思考什么事情。
“啦啦啦…喝酒!”
白胡子讓人給酒杯倒滿,喊了一聲。
“噢!”
船上的大家見狀,立刻被點燃熱情,舉杯齊呼。
“唉…老爹,你少喝點…”
馬爾高一臉無奈,想勸阻,又不忍心打斷老爹的興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