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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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從始至終的談話，都沒有提到黑暗大陸四個字。
但雙方都清楚對方在說什么。
把自己摸清了？
“不愧是你。”
朧頂著老頭爆發出的氣勢，心中稱贊道。
一邊，比司吉心神震顫…她也聽出了味兒，知道會長是在指黑暗大陸。
但是…為何對朧是這種態度？！
她從未見老爺子對誰這般嚴厲，慎重。
要知道，協會里的獵人時常會念起黑暗大陸…這再正常不過了，甚至有一些也會當著尼特羅的面，說什么要探索黑暗大陸的戲言，老爺子也只是笑呵呵的警告，說一句會死人的…就翻篇過去了。
為什么？
為什么對朧是這樣？…
就因為像比楊德嗎？
會長還有一個兒子這件事，協會內部知道的人屈指可數，比司吉恰巧是其中之一，這是秘密…絕對不能說的。不過，以她對會長的了解，就算是像比楊德，也不至于這樣吧…
還有別的原因嗎？
還是說…朧的隱患，可能比那個人更大…
“如果我實力有一天強過你的話，你就攔不住我了…”朧忽然開口，與尼特羅對視著。
“你先辦得到再說。”
尼特羅沉聲道，“從你加入協會這一天開始，只要你的實力不及我，或者我還沒死…你都不能踏足那里！”
“最好連想法都別有…”
“這是…你給我的約束嗎？”
朧微微一笑，“你果然是給我下了個套，不過嘛…也算是好意，放心，我沒那么蠢的。”
以尼特羅的視角來看，自己如果沒成為協會的一員，在不久的將來，可能是幾年后或者十年后，以他的性格，完全可以利用黑幫勢力和官方的棋子，私自偷渡前往黑暗大陸。
乃至拿到許可也不是沒機會……
但現在有了協會這一層身份…就有點不一樣了。
當然，朧也能察覺出來…尼特羅是出于保護的心情。
保護他嗎？
不…更多的是保護人類。
去黑暗大陸送死…無所謂。
怕的是，人沒有死，還回來了…
驟然，老爺子收了氣場，屋內的三人頓感壓力消失。
破損的茶杯外溢出了熱水，豆面人緊忙拿起手帕開始跪地擦拭。
“知道你很聰明…但是你的膽子太肥了，誰也不敢篤定你隨時隨地會做出什么選擇。”老頭露出和煦的笑容。
仿佛剛剛那一幕，都是幻覺。
“所以，才把我綁在身邊看著嗎？”朧輕聲道。
“綁？像伱這種家伙，誰能綁得住？！我頂多就是在你‘未成年之前’出于長輩的身份，照顧一下…”尼特羅笑道。
“呵…那我真是謝謝你了。”
朧語氣嘲諷。
“不客氣…”
“繞了這么一圈，也敲打過了，您心滿意足了？是不是可以聊正事了…趕緊的吧。”朧催促道。
變強的方法！
一邊的比司吉瞇著眼睛…幸虧是她，如果換做其他人，這一大一小兩只狐貍的對話，估計會聽得云里霧里，十分捉急。
有時能聽懂，有時這兩人像在打暗語。
偏偏雙方都明白彼此的意思…
連她也要推敲并分析一下才理解。
“嚯嚯…現在的年輕人可真耐不住性子啊……”
尼特羅吩咐了一聲，豆面人把一早就準備好的一份資料遞給了朧，讓他看一看。
“東果陀共和國，你知道吧？”
豆面人見朧一邊翻動著資料，一邊說著：“我們收到消息，這個國家內部存在一支種族部落，比較特殊…需要協會派人前去調查一下。”
“因為這個國家完全是封閉的狀態，也不是加盟國，所以外界對于它的了解知之甚少。”
朧心頭一動。
他本以為會長所言…變強的方法，是一種手段或修行，萬萬沒想到，竟然是任務！
而且…東果陀合眾國？
與世隔絕…和流星街差不多的感覺。
也是未來被蟻王梅路艾姆霸占的獨裁、君主制小國。
“需要調查的意思…是說他們對社會具有潛在的危險性，對吧？”
朧有些警惕，東果陀共和國與外界是斷聯的，內部無論發生什么騷亂，都是人家自己的事兒…別說協會，就是v5都沒權利干涉和插手…這個小國與卡金一樣，不是加盟國，v5所設的那些條例，對其沒有任何制約。
而需要派專人前往，潛在的信息，就是指…這個部落的問題很大，一旦爆發，被波及的不單單是東果陀這一塊地方…和嵌合蟻的性質差不多。
從原著來看，影響估計沒那么嚴重，畢竟沒有相關描寫。
或者被協會解決了。
換而言之…這個任務，是超出了朧記憶以外的事件。
充滿了不確定性。
“這份資料也太簡單了…什么重要線索都沒有，只有一個地圖。”朧合上文件，平靜道。
“礙于他們的國情，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不然，也不會派人去了。”
豆面人說著。
“難度很大…會有生命危險，你可以拒絕！”尼特羅笑呵呵的伸出一根手指，給出建議。
“完成任務，就能讓我實力得到明顯的增強…你確定？”
朧不為所動，晃了晃手上的資料。
“嗯。”
老頭頷首。
朧有種預感，這個任務…很麻煩。
族群…
各個大陸上分布有許多神秘且特殊的族裔，像是窟盧塔族、旅團中那個纏著繃帶的木乃伊，滿身洞眼的剝落裂夫，他所出生的裘頓杜族，這些只是很少的一部分。
畢竟現今的人類大陸，只是整個世界莫比烏斯湖中心處的一座小島，而人類不過是遠古時，從黑暗大陸遷徙過來而已。
不同的族群，有著不同的文化和信仰…
危險性也不一樣。
“好。”
朧思考了一下，答應下來。
“加油…我很看好你！”尼特羅眨了一下眼睛。
他明白，老頭是算準了自己對于力量的渴望…
“你不會自己一個人去吧？”一旁的比司吉緊忙出聲。
“當然不會，我要去準備一下。”
朧緩緩起身。
“要不要幫忙？雖然我和你相處的并不是很融洽，但是嘛…誰讓本美女心地善良呢，如果你放下姿態來求我，我還是可以答應你的，反正最近沒什么事…不過呢…我的報酬可不低…”
比司吉見狀，露出了準備敲詐一筆的得意嘴臉。
誰成想，朧好似沒聽到一樣，直接從她身邊走了過去，關門離開了。
比司吉話沒說完，笑容也僵在了臉上。
房間里，一時寂靜。
氣氛有些尷尬。
“啊啊啊啊啊！該死，這個小混蛋…放著本大美女在跟前兒不用，要去找別人嗎？！你可別后悔！別想著再來求我！”
比司吉臉頰開始升溫變紅，接著，生氣大叫。
豆面人拿起手帕，慢慢擦著被噴到臉上的口水，顯得很鎮定。
他看向尼特羅，開口問道：“會長…您這樣做是不是太冒失了…朧就算有一定實力，但從沒有完成這方面任務的經驗，就是徹徹底底的新人。而且…這個任務的危險等級可不低，相關信息也少的可憐，等于一切都是未知的…原本協會這邊是準備派出一個調查小組…現在就他自己……”
“這個小家伙一路走來，都是在穩定的環境中前行，對于信息、對于危險和安全，甚至是參與到他計劃中的角色，他都有部署和了解…各方要素均是可控的。說白了，他就是在一個自己熟悉并能預知變故的框架內成長，隨時調整應對的方針…但這樣，遠遠成為不了一名出色的獵人。”
尼特羅輕聲道：“衡量一個獵人是否真正強大，是要看他在面對未知時的能力…”
“未知的環境，未知的敵人，未知的危險…呵呵呵…”
“可是…會死的。”
豆面人明白會長的意思，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
他是覺得速度有點太快了…朧現在未必有這個實力處理。
“死亡，是他現在最需要去面對的。”
尼特羅說完，看向了窗外的天空。
目光深邃…似乎陷入了某種思緒當中。
比司吉也沉默了。
這一去…朧能不能回來，意味著…他會不會得到蛻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