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三局,寶牌九筒。
第五巡,南彥手牌也已經聽牌。
二二三四索,二三四伍六七八九九九筒
切二索,聽和一四七筒帶二五八筒的六面聽,高目一氣通貫,默聽也有一四七筒的平和型。
切二五八筒聽牌,就只是二五索的聽牌,重點是沒有役。
但是看向宮永照的牌河,這張二索,隱約殘存著危險的氣息。
不過這副牌寶牌九筒也基本被焊死,切二索基本就是這副牌最佳的聽牌方式,只要二索能通過,后續便是海闊天空。
直擊模式下的宮永照,手牌就如黑箱一般,完全給人摸不透的感覺,并且類似于因果律武器一般,你切出去的任何一枚生張,都有放銃的風險。
不說二索有危險,退一步切二五八筒也一樣有危險。
沉吟少許之后,南彥覺得這張牌依舊有安全打出去的可能性。
稍微沖一張吧。
立直麻將就是如此,有些時候明知道這張牌有危險,但也不得不沖。
尤其是面對宮永照這樣的對手,你沖這張牌,可以賭50的勝負手;但你不沖的話,雖然點數損失更少,但也會被對方慢慢耗死。
而且南彥也需要確定這個狀態下宮永照使用的能力,究竟是上一場不斷直擊的登天梯,還是直擊與榮和摻雜的天梯。
就先確定一次吧。
畢竟按照登天梯的性質,后續宮永照的牌只會越來越大,現在放銃或許還比較劃算。
但這枚二索打出的那一刻,也是直接放銃。
“榮。”
宮永照毫無感情地推倒了手牌。
二三三三索,伍六七八八八萬,北北北
同時聽和一二四索的三面聽。
但在默聽的情況下,這副牌想要榮和就只能片面聽二索,因為一四索就沒有了三暗刻這唯一的役。
“6400點。”
“好的。”
南彥目光微虛地看了一眼這副手牌,隨后將相應的點棒取出。
心中微微嘆息了一聲,看來面對這個直擊型的登天梯,就不能心存任何的僥幸心理。
但是放銃之后的南彥也并未氣餒。
原因很簡單,這個登天梯是絕不可能攀登至頂峰的。
從三番40符開始的登天梯,榮和他的這副牌則是三番50符。
那么接下來就只剩下四番30符的切上滿貫型,四番40符以上的滿貫型,跳滿型、倍滿型、三倍滿型和役滿型。
而這個登天梯沒猜錯的話,只要以自摸的方式進行和牌話,就一定會破壞掉這個登天梯的基本性質,那么自摸之后沒有登天梯每一階不斷的累計的氣運和牌勢,宮永照也會在轉瞬之間成為白板。
誰都知道在魔物混戰的局面下,任何魔物只要失去能力的庇護,就會淪為任人宰割的魚肉。
只要點數不會被她一次自摸下擊飛,宮永照的這個登天梯都不會成立。
而現在點數墊底的他目前是15600點,想要通過自摸擊飛他的點數在役滿那一層。
因此接下來只要防守就好了。
另一邊,對姐姐非常了解的saki,也是心照不宣地選擇了防守。
所以一時間造重的,只有想要防守但有心無力的獅子原爽。
現在的她除了水帝牌浪的運氣加持之外,完全沒有和其她魔物抗衡的資本了,她的能力已經用盡。
別看她現在點數第一,但獅子原自己內心也無比清楚,她接下來只有被動挨打的份。
但獅子原也不傻,她的防御力絕對不如南夢彥還有宮永咲,現在她的優勢就只剩下水帝牌浪帶來的滾滾運勢加持。
那她必須進攻!
如果能僥幸和出一副斷幺九,打斷冠軍的登天梯,自己就還有希望依靠積分的優勢完成晉級。
可最終,事與愿違。
“榮!”
東四局。
三四伍伍六七筒,二三索,三四伍萬,西西
宮永照以平和的榮和直擊獅子原,四番30符7700點。
場風變換,莊家來到了宮永照的手里。
而接下來的榮和,必然是莊家滿貫的12000點。
“榮!”
南一局。
獅子原才切三張牌,第四張三索直接命中。
一二四五六七八九索,西西西北北
混一色一氣通貫,12000點。
獅子原看著自己手里還在兩向聽的南風筒子混一色,心中微微震顫,這才只是第四張牌啊!
而且有著水帝牌浪的加持,她的運勢不會差,可結果聽牌速度遠遠趕不上宮永照。
“榮!”
南一局一本場,寶牌八索。
見到宮永照起手就鳴掉了自己的東風,有了役。
緊接著獅子原便摸到了一枚關鍵的紅五筒,手牌初具雛形。
三四伍六七七萬,三四八八索,三四伍筒,西
已經是一向聽了,而且還是肉眼可見的斷平三色的超級大牌。
宮永照雖然鳴掉了她的東風,但是應該還沒這么快聽牌,所以在四巡之內就盡快聽牌吧。
隨后獅子原便切出了相對危險的七萬,沒有走全牌效的做法,留下了更加安全的西風。
這算是比較常見的一向聽處理辦法,留下更加安全的字,不走全牌效而是先微弱損失牌型的方式處理中張。
緊接著一枚伍索入手,讓這副牌徹底成型。
趕上了!
獅子原不禁抹了一把冷汗,自己這一場終于領先于宮永照,先一步聽牌。
切出西風,就是聽和二五八萬的三面聽,牌山有十一枚,只要從上面摸一張就可以了。
隨后獅子原按下心中的喜悅,以一種落水者終于抓到救命繩索后安然上岸的心情,將西風切出。
可這一刻。
“榮。”
一聲猝不及防的榮和聲,從旁響起。
伴隨著宮永照的手牌如風吹稻花的模樣以波浪狀倒下,一副跳滿大牌出現在了眾人的面前。
三三三六六六九九九索,西;副露東東東
“東風混一色三暗刻對對和,18300點。”
獅子原爽此刻雙瞳失去了高光,滿臉都寫滿了震驚。
第三張打出去的牌,就放銃了。
這到底該怎么防守!
從東一局和出役滿之后,她可是有著足足62000點的總點數,但在經過了三次放銃之后,就只剩下了24000點。
而且有一個最大的問題。
接下來宮永照的直擊,會是莊家倍滿24600點。
場上的任何一家,都不可能吃得住宮永照的傷害。
所以只要吃一發,那么比賽就徹底結束了。
宮永咲和南夢彥固然可以防守住宮永照的攻勢,畢竟說到底他們才算真正的魔物,一旦要打出危險至極的銃牌,他們都會有所感應。
尤其是現在已經來到了莊家倍滿這個級別,魔物不可能感應不到危險。
可是她不行,她未必能察覺到危險,這就是接下來的這個南風戰最大的危機所在!
面對宮永照這個魔王,她連從十四張牌里挑出一張安牌都做不到。
獅子原爽只覺得自己現在手心開始冒汗。
起手的配牌雖然豪華,可是她完全找不到從魔王腳下生還的希望!
轟——
就在這時,一股殷紅如血的氣浪緩緩鋪開。
在轉瞬之間,獅子原只感覺到仿佛置身于粘稠的血海之中,一輪血色之月映照在了血海的盡頭。
血色之月的下方,少年身上散發著如同古獸的氣息,雙瞳也是緩緩睜開。
不論是獅子原還是宮永姐妹,都在這一刻朝著南夢彥緩緩望去。
這是……
獅子原爽從未有過的感覺。
如果說面對宮永照的時候,自己是被一柄達摩克利斯之劍所指,似劍修的一劍開山,令她時時刻刻都驚恐萬狀,感受到莫大的壓力。
而面對這一刻有著如淵似海般氣勢的南夢彥,只覺得這股氣息淵渟岳歭,如高山聳立、如大海深邃般,有著浩瀚寰宇般的無窮感。
宮永照則是目光帶著劍鋒般的銳意,審視著南彥身上的這股氣息。
既不是能見即能和的能力,也絕非神威的那種淫邪,這必然是她的照魔鏡沒能照出來的能力。
她的魔物感知力分明能夠覺察到這股可怕的力量。
可是為什么,她的照魔鏡下的南夢彥,依舊是白板。
匪夷所思,無法理解。
“是那種力量!”
與此同時,白糸臺這邊的大星淡突然間大呼小叫了起來,“南夢彥之前讓手牌穩定六向聽的時候,就是這種感覺!”
這股力量她非常熟悉。
只要這股力量爆發,南夢彥的氣息會變得玄之又玄,明明運氣是極差的樣子,可是偏偏能夠擊出比正常狀態下更高的打點。
這種力量,令大星淡無比忌憚。
“有什么效果么?”弘世堇問道。
“不清楚,似乎除了南夢彥自己運氣變差,穩定六向聽以外,別家的運氣也會相應變差,之前對上南夢彥的時候,我好幾次都沒能起手聽牌。”大星淡開口道。
“聽起來沒什么用。”
亦野誠子有些費解,“現在的照運氣很強,三巡之內聽牌都不是什么問題,就算讓各家運氣變差,照也能在五六巡之內聽牌,這種做法毫無意義。”
“不,有用。”
弘世堇突然開口,篤定道,“牌型越大,直擊越難,尤其是巡目越靠后,安全牌越多,就更加難以直擊魔物了。
何況這股厄運如果讓各家的手牌變差的話,不僅會讓照的聽牌巡目推后,更重要的是手牌差還會變相地讓各家手上的安全牌增加。
這樣要直擊魔物簡直是天方夜譚。”
在之前的比賽里,連全國排名第三的辻垣內智葉也被照猝不及防直擊過一次,但是這樣的直擊也很難復刻。
尤其是番數變高之后,魔物的警惕性也會增加。
而如果南夢彥削弱各家的運勢,并且主動打生張給其她人鋪路,再加上照自己的舍牌,這樣一來要達成直擊就非常困難了。
果然。
緊接著南彥嘴邊微含笑意,緩緩切出一張南風打出。
隨后的獅子原,也摸上了一張南風。
這顯然是在引導她,切出安牌。
要知道南夢彥是南家,而獅子原她在西家。
因此南彥切出來的牌絕對是安全至極的一張牌,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每次當獅子原手里沒有足夠多的安牌時,南彥又會適時補上一張。
到了中后巡,照面前的舍牌增加,而且也是不斷摸切,即便是獅子原也知道照已經聽牌,接下來只要跟著牌河走就行了。
至于南彥還有saki,則更是不會放銃。
牌局,迎來了流局。
“無聽。”
只有獅子原一家沒有聽牌,罰點3000。
交付了三根立直棒之后,她不禁有些呲牙,這幾個魔物還真是變態啊,一邊防守還能一邊把型聽給兜出來,而自己就光顧著防守了。
隨后的三本場,在南彥鋪平牌河之后,獅子原也是安然通過。
“無聽。”
“無聽。”
這一次是兩家聽牌,只有saki和爽沒能聽到,各罰1500點。
saki沒能聽到還是因為最后摸到了一張危險牌。
在自己手里扣住了三張自然寶牌的情況下,突然摸到了一枚紅五筒。
要完成倍滿而且沒有自然寶牌的情況下,顯然是混一色最佳,而從姐姐的牌河來看,是有筒子混一色的可能性。
因此saki摸到伍筒在最后一巡直接棄胡了,跟獅子原一起罰符。
四本場,已經熟悉了局勢的獅子原,也在最后一局里完成了聽牌,這一次終于沒有罰1000點數了。
反而是saki運氣不佳后兩巡里連著摸到了靠不上的銃牌,型聽都完不成了,只能夠棄胡,一個人罰符三千。
隨著這個罰符,saki的點數也落到了13300點。
這個點數已經是相當危險的了。
不過只要不落到12000點以下,就還沒到宮永照的自摸斬殺線。
這也是照老板與其她頂級魔物之間與眾不同的地方。
一是打點不夠高。
二是打點有跡可循,容易預判。
“已經是三次流局了,還不打算進攻么?”
見狀,野依理沙不禁皺眉道。
就算強行將比賽拖到流局,可因為宮永照必定聽牌,所以一定是別家罰符,加上本場棒的累計,這種局面確實可以拖下去,但宮永照的斬殺線也只會越來越高,拖不了太久。
這種局面目前看起來似乎很安全,但卻是建立在南夢彥的防守力之上的。
通過南夢彥的防守,來給其她兩家創造相對安全的兜牌空間,不會輕易放銃給宮永照。
但即便是南夢彥,也不可能做到完美防守。
只要場數多了,宮永照終會有一副牌能夠破掉南夢彥的防御,那樣這個僵局就會被徹底被打破了。
所以他們必須要盡快破局才行。
否則,遇到了南夢彥難以防守的牌,這個僵持的牌局就會頃刻間崩壞。
“已經快了!”
小鍛治微微開口。
她看到了南夢彥和宮永咲兩人之間一瞬的默契對視。
這一局,便是反擊之時!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