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波羅的海艦隊……”
隨著南彥手上這副最終形狀為四四七七七索；副露五伍五五索；暗杠六索和九索的牌和出，尼曼也不禁自言自語著道。
聽到尼曼開口，赤水潮撓了撓頭，問道：“教練，啥叫波羅的海艦隊？”
這算古役么？
之前的斷紅和、清斷紅、花天月地、一色三同順之類的古役，至少在古役里還都見到過，可波羅的海艦隊，感覺其名字跟上面的古役名稱簡直格格不入。
“我也從來沒有聽聞過。”豆生田楓也搖了搖頭。
波羅的海他知道，是歐洲北部的內海，是世界最大的半咸水水域。
但他沒弄明白這個役跟波羅的海有什么關系。
“這算是非常久遠的一種牌型了。”
尼曼微微一笑，稍微解釋起來，“霓虹的內閣大臣大和田小泉，曾經和一位俄國的頂級麻雀士打過一場麻將，那位俄國人便是和出了這樣的一副大牌。
乍一看似乎只是清一色的牌對吧，可你要知道他們打的是青天井規則，沒有點數的上限，所以一副牌可以擊出相當恐怖的點數，更何況那場麻將在座的每一位都是天縱之才，和出超越役滿32000點的牌，對于他們而言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這副牌讓大和田陷入巨大劣勢，當時帶來的震撼感無以復加。
再加上索子牌就如同戰列艦一般，和出這副牌的又是俄國人，因此取名為波羅的海艦隊。
于此同時被開發出來的，還有由德國人和出的由筒子組成的同類牌型，因為有一部分筒子的造型類似于坦克，至于叫什么你們自己應該可以猜到。”
“原來如此。”
赤水潮和豆生田楓都微微怔住，沒想到答案比想象中的更加普通，只是因為這副牌最早是有俄國人和出，所以這副牌有了這個稱呼。
“但真正的波羅的海艦隊，實際上是四杠子，而南彥和出的這副只是三杠子，少了非常關鍵的一張七索。”
尼曼微微一嘆。
跟傳說級的波羅的海相比，南彥這副牌終究還是差了一點。
在正式的比賽里點數的差距不大，可是在青天井的規則下，兩者的差距卻是非常可怕的。
許多人或許會認為，字一色四暗刻單騎大四喜就已經算是四麻最牛的胡牌方式，可實際上這個五倍役滿比字一色小四喜四杠子的三倍役滿的可查牌譜都要多得多。
很多時候，想要和出四杠子，多一枚和少一枚都是天差地別。
正因此南彥差一枚七索，這副牌也并不完美。
目前的南彥，還沒有達到她理想中的那種強度。
但能和出趨于完美的波羅的海艦隊，說明南彥距離那個領域，也只是一張牌的差距。
“不過這個畢業生還真是無賴啊，居然擁有這么多的能力，連南夢彥都要打得這么焦灼，靠著那種掠奪的能力，如果就這樣無限制掠奪下去，哪怕不踏入像教練那樣的轉歸期，只在惡化期也已經接近無敵了？”
豆生田楓忍不住問道。
按照尼曼的說法，踏入轉歸期需要的是克制，可不進行克制任憑自身在惡化期無限掠奪，感覺也是非常可怕的了。
“我在惡化期的時候，也曾有過類似你一樣的想法，不過最終這種想法還是非常天真的。”
尼曼微微搖頭，“掠奪他人，本質上是在掠奪對方的‘勢’，所謂勢，便是一個人從出生到死亡的某種驅動力。
運勢、命勢、成埶、勝勢等等，都是勢的一種。
人類總會因為這樣或者那樣的勢，去做自己一定會做的事情。
譬如說當你的一次和牌，一定會戰勝你最渴望戰勝的對手，你一定會推倒自己的手牌，這就是推動你前進的勝勢力量。
如果有一天，赤水潮同學面對南彥，遇到能夠直擊他贏下勝利之時，那張牌你會選擇扣下宣布和牌，還是直接打出選擇放棄呢？”
“當然是和牌了！”
赤水潮只覺得尼曼教練的說法很可笑，自己還有不和牌選擇放棄的道理么？
“所以說，這便是在推動你前進的力量，不同人的勢都是不一樣的。”
尼曼微微一笑，接著道，“而所謂成埶，即是事物沒有既成不變之勢，沒有常存不變之形，不做超越物情的事，也不做落后物情的事，如此才能成為萬物的主宰。
而成埶之勢，亦是一種非常強大，卻又容易令人忽略的勢，甚至比運勢都要強大地多，是為世間不變與變化之勢。
大多數人都在特定的命運之中前行，只有少部分人能夠跳出這個框架，但也在規定的命途中行走著。
然而擁有掠奪能力的黑暗雀士，卻要悍然改變他人的成埶，這是非常不自量力的舉動。
我說過了，成埶之勢的力量比運勢更為強大，一個天生要毀滅世界的人，他注定會走向毀滅世界的道路，這是事物發展的正常規律，哪怕他是個倒霉蛋，也必然會在成埶的驅動之下走出必然的一步。
有人保護世界，有人一心要毀滅世界，他們身上的勢是截然相反的。
一個正向的勢和一個反向的勢疊加，只會相互泯滅。
然而卻有人想著掠奪他人的勢為己所用，擅自修改自然的規律，就像一團火焰要將大海蒸發為沙漠一般，最終只會被浩瀚環境之成埶徹底湮滅掉。
所以惡化期的黑暗雀士如不克制自身，最終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不知道你們能否聽懂這些話的含義？”
“聽不懂。”
此番玄之又玄的話語，赤水潮自然是聽得云里霧里，直截了當地開口道。
不過一旁的豆生田楓，此刻卻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而尼曼也絲毫不在意。
現在不懂不要緊，以后自然會明白的。
被直擊閑家累計役滿32000點，椿野美鴉的點數削弱到剩下28800點。
開局的莊家役滿，著實太過強悍了，以至于被南彥的役滿直擊，她也依舊還保有如此多的點數。
不過現在的一位，已經成了南彥。
而且上一場她已經被擊飛了一次，這一場即便拿到了二位也沒有晉級的資格。
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這一次，她終于動用了她的黑暗麻雀士的能力，同化。
也是她，用來戰勝蟲奉行的黑暗技巧。
這個能力非常特別，那就是能夠同化雙方身上的能力、感知、運勢，甚至是手牌模樣，讓兩者達成完美的趨同。
比如說感知力南彥更強，那么就會在同化的作用下變弱，而自己則會變強，直到兩者達到平衡。
運勢、能力，包括是手牌的番數和打點，都會被同化。
所以奈阿越強，也就讓她越強，所以當時和奈阿對拼，兩人可以說是完美的五五開。
奈阿和一副三番40符的牌，那緊接著她也會和一副差不多大小的牌。
奈阿和清一色的牌，她也會因為同化的效果而和出清一色。
對方的實力，就等同于她的實力。
而最終，她只需要在最后一場，和一次哪怕只有一番30符的牌，就能夠領先奈阿。
就是靠著同化雙方力量的能力，椿野美鴉才最終戰勝了這位神明，并且幸運地得到了對方的神力。
連神明都抗衡不了的同化之力，南夢彥就更不可能抵擋。
這個同化能力，說白了就是讓對手強行和自己五五開。
自己此前開啟了神明之力，居然都敵不過南夢彥，那就說明南夢彥也是使用了一些特殊的手段，才變得這么強。
既然如此，她要用黑暗技同化南彥，讓這場比賽陷入僵局！
而她還留有一招魔物技，那就是小瀨川白望的迷途之家。
只要把比賽拖下去，在南四局的時候用迷途之家配合役滿之神的力量，就能夠瞬間突破同化的力量，和出一副超級大牌。
她必須贏！
隨著同化的開始，南彥的感知和運勢都在急遽衰退，而椿野美鴉的運勢和感知卻在飛速接近。
如此奇怪的現象，讓南彥臉色微微一沉。
不過南彥很快也有了相應的反制，雀魔牌浪開啟，一股洶涌的厄運襲來。
被這股厄運浸染，椿野美鴉也感覺到自己的運氣瞬間跌落到了谷底。
這是她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厄運，仿佛被漆黑粘稠的墨水淹沒一般，連呼吸都滿是渾濁！
從未見過的可怖手牌，瞬間入手。
一四六筒，二七索，三萬，東南西北白發中
令人頭皮發麻的手牌，南夢彥這個混蛋簡直是出生啊！
哪怕她感知力得到了提升，也毫無意義，因為手牌爛成這樣，再強的感知力也于事無補。
但是南彥自己，則是通過副露風暴，瘋狂吃碰。
期間椿野也通過鳴牌阻止了南彥兩巡時間，但最終南彥依舊完成了和牌。
一一一二萬；副露二三四索，七八九筒，發發發，自摸二萬。
“每家500點。”
只有發財一番30副的牌。
隨后的二本場，又是同樣的和牌方式。
每家600點。
但椿野美鴉也總算是看清楚了南彥厄運下的操作，畢竟在能力同化之后，雙方的感知、能力和運氣等等都相差無幾，南夢彥能做到的，她也一樣能做到。
二本場，椿野美鴉也完成了一副一番30副的小牌。
“500700點。”
和牌后的椿野美鴉神清氣爽，和一番牌也正和她的心意，畢竟和一番以及役滿的牌，都能保持她的神明之力，就這樣一直和牌下去，等到南四局她再發力，對南夢彥進行恐怖的役滿炸莊。
如此一來，她就是第一了。
并且和這種小牌，也讓自己和南彥的點差不會拉開太多。
隨后的莊家，椿野也是再和一次一番30副的牌。
雖說南彥扼制自身運氣后，自己的運氣也跟著變差，可是同化的作用，讓她和南夢彥現在基本上屬于五五開，誰都別笑話誰。
就這樣保持下去，等到南四局就是自己的機會！
然而，接下來的一聲和牌，打斷了椿野的思考。
“自摸！”
獅子原爽在椿野坐莊到一本場的時候，很快完成了一次自摸。
這副牌一點都不小。
一二三九九萬，東東西西西北北北，自摸東風，而且寶牌還是北風。
在感覺到南彥和椿野的氣息都變弱之后，加上這一場的寶牌還是在北風的位置上，所以獅子原立刻開啟了自己的鳥神威加入戰斗。
鳥神的效果，是能大量摸入自己手中已有的客風，持續兩局。
而東西北都是她這一場的客風。
因為她坐在南風的位置，自風跟場風是相同的，所以東西北都是客風，這樣就能夠將鳥神威的效果發揮到最大！
“混全帶幺九，混一色，三暗刻，dora3，閑家倍滿41008100點。”
這個和牌，炸的椿野頭皮發麻。
看到南彥面無表情的模樣，椿野美鴉知道南彥早就算到了這一步，畢竟他的莊位是在南四局，而椿野的莊是在南一局，場上其她家都不弱，一旦她和南夢彥兩家運氣減弱，那么別家就一定會趁機做出大牌，而她一定會被炸莊！
也就是說壓制運氣對南夢彥來說是計劃的一部分。
然后緊接著，椿野美鴉忽然發現，自己的感知力也在飛速降低。
她猛然朝南彥的方向看去。
只見南彥僅僅是眼睛一開一闔之間，目光的犀利便徹底消失，轉而變成普通人那樸素平凡的光澤。
魔物的感知力不是被動效果么？南夢彥居然主動熄滅了自己的感知？？？
他是怎么做到的！
而連帶著同化的效果，她的感知力同樣被迫平均，陷入了只能打科學麻將的境地。
沒有危機預警，沒有番數感知，沒有向聽數的氣息。
各家的手牌大小和聽牌，只能依靠科學讀牌！
南彥本就是科學麻將跟玄學麻將結合的打法，沒有感知的讀牌也依然精準，更何況他前世打麻將的經歷也要遠超過椿野，所以防守依舊到位。
但椿野美鴉就不一樣了，雖說她曾經是科學麻將士，可是在有掠奪這么簡單就能提升實力的方式之后，她的科學麻將早已一瀉千里。
看著各家的牌河，她頓時頭皮發麻，完全感覺不到別家手牌的危險。
“立直。”
而很快，園城寺憐就宣布了立直。
七巡的立直。
牌河里筒子極多。
南、白、五筒、三筒、一筒、七筒，最終橫板一索立直。
可是她的手牌卻是一一二三四五六七萬，四伍六索，七八筒
這是亂切一門的藏雷聽牌，也是椿野美鴉之前非常慣用的手段。
不過這一次，園城寺也以牙還牙，直接用藏雷的立直來陰椿野。
九筒還是獅子原的現物，有機會做到直擊。
而另一邊，獅子原碰掉南風和東風之后，也到了聽牌的階段。
但椿野同樣猜不透她的手牌。
鳥神威的效果還在，說明獅子原手里應該是有北風和西風，還碰掉了役牌東南風，那么獅子原很有可能是役滿的大四喜！
一旦她手里的西風打出，有可能會被直擊役滿，所以西風顯然不能打。
然而獅子原的手牌，卻只有北風沒有西風。
鳥神威可以說是最弱的神威了，因為它雖說可以拿到客風牌，可必須是已經摸到手的客風，她一開始只有北風沒有西風，所以只能湊出北風刻子，西風還暫時沒拿到。
不過她手上一一九九索，北北北；副露東東東，南南南的這副牌，其實已經不小了。
所以沒拿到西風也不要緊。
見兩家都已經聽牌，南彥緩緩切出自己手上南風開始防守。
實際上他手里還有一張西風，但是不選擇切，因為他手里有西風意味著椿野手里也可能有一張西風，那么切西風就是告訴椿野這是安牌了。
所以切孤張的南風，盡可能讓牌河里的安牌變少。
但是對于感知力和運氣雙重削弱的椿野來說，眼前的景象簡直是噩夢。
感覺手上的每一張牌，都是銃張。
她萬萬沒想到，失去了運氣和感知的加持，她自己居然會這么弱。
看了一眼獅子原和園城寺的舍牌，現在的她似乎只能用科學麻將來打牌了，最終選擇挑出了九筒這張獅子原的現物打出。
主要是獅子原有可能是役滿，所以顯然照著獅子原的牌河來切，防最大的牌，次要防守園城寺的牌。
再加上園城寺的牌河全是筒子，這張九筒足夠安全了。
“榮。”
可誰知道，這張九筒打出，直接點了園城寺一發。
園城寺手牌推倒，并緩緩報出了點數。
“立直一發平和赤dora1，7700點。”
這讓憐也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雖說她確實做了牌河，但這種騙招在比賽里可謂是比比皆是，而且六巡左右的早巡立直，如果有亂切一門的現象，反而要小心這一門。
南彥應該是知道筒子的危險，所以沒有切。
但沒想到椿野居然這么容易就上當了，一發放銃。
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要知道之前的椿野，可是以自己強大的防守力自傲的，之前很多次的聽牌都直擊不到對方，現在這么輕易就能做到一發直擊。
這就好像椿野忽然間，就變弱了一樣。
一次炸莊，一次直擊，讓椿野美鴉大為光火。
被南夢彥直擊役滿，她其實都沒有那么生氣，畢竟在她看來，南夢彥雖然氣焰囂張，但至少是和她同等層次的存在。
可園城寺憐，她憑什么能直擊自己。
這一瞬間，椿野再也不掩飾什么了，魔物技的迷途之家和役滿之神同時爆發。
她要在園城寺坐莊的這一局里，和出役滿。
用這個役滿，好好教訓這個千里山的小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