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玄汐藍
這都能兜?
看臺上的三位解說,都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六向聽的究極爛牌,換做是一般人早早就放棄了,還是在有莊家立直的情況下。
結果這個清澄的選手硬生生從六向聽兜到聽牌,并且自摸成功,過掉了東一局的莊家。
這種貪到極致的打法,就算是職業選手也不敢這么輕易去做。
畢竟這可是沒有默聽手役的牌局啊,只能靠自摸來胡牌。
也就只有門清自摸這一個一番役種。
而且在有莊家立直聽三面的情況下,你追立聽個坎張,基本就是找死,所以必須維持門清來兜牌。
哪怕運氣好自摸成功,也就一千點。
所以這圖什么?
沉默許久,鈴木淵才忍不住咂舌道:“現在的年輕人果然初生牛犢不怕虎,這么危險的牌都給他兜成功了。
話說他不會是奔著那兩根立直棒去的吧。”
“為了兩根立直棒這么拼?”井川博之也無法理解。
這可是莊家立直,少說都是五位數的打點,一旦胡到了高目,或者翻出了里寶牌,清澄直接就炸了。
“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家伙就是享受這種兜牌的刺激,說起來打麻將能兜成功有時候甚至比胡大牌都要爽。”
鈴木淵忖測道。
沒道理的,這樣兜牌意義真不大,正常人見到這副牌都只要要棄胡。
當然兜成功了,也確實是厲害。
“依我看,這個清澄的選手實在是太貪了,這種打法未來肯定會吃大虧。”
盡管南彥確實兜成功了,澤田正樹依舊沒有好氣。
而且這種兜牌的方式,可以稱得上貪得無厭了,純粹是賭徒心理,根本不可能持續。
就好比有人放棄安逸的生活,溜到緬北跑電信業務一樣,問題是這個人還不是為了掙大錢,純粹是想以身涉險驗證一下自己的腰子能不能保得住。
你說這不是有病么?
隨著這一局結束。
井川看了一眼即將被推入洗牌姬的牌河,頓時覺得一陣異樣。
如果站在上帝視角去看,清澄的選手每一張牌都完美避開了銃。
他的手上不是沒有炮材,但是基本沒想著打出去,哪怕是一張孤張,也緊緊捏在手里不打,而是圍繞著危險張來做牌,最終得以兜牌成功。
有沒有一種可能.
這是個讀牌能力非常精準的高中生?
在這個念頭浮現之后,井川博之打算接下來的幾局,好好觀察一下這個年輕人了。
對局室內。
東二局,莊家輪到了澤田津一。
起手牌一一五伍五八八九筒,伍五七索,東中中
一向聽的絕好調。
如果不追求碼速的話,這副牌達成役滿也不是不可能。
很好,就用這一副牌,吹響反攻的號角!
看了一眼場上的寶牌指示牌顯示為東,澤田津一便將手里的東風也打了出去,追求最大牌效。
反觀之前氣勢正盛的北天神,在被南彥斷了莊家之后,牌運落到谷底。
配牌五向聽,直接裂開。
這種起手基本就宣布告別了這一局的比賽。
而南彥的起手配牌。
一五九萬,一二七九筒,三六八九索,南西
進了張九索后,這副牌成了四向聽的牌。
麻煩的地方在于進張要求比較苛刻,多為坎張。
不過,看來運勢有慢慢好轉的傾向,這就足夠了。
運勢沙漠里的植被,不需要多少雨露也能長成參天巨木,偶爾的一場小雨,便已足夠。
而且運營這種爛牌的功力,南彥早已臻于極境。
這一場的運勢,會慢慢倒向他。
他看了一眼澤田津一的牌河,起手就打了張東風,手牌看起來相當不錯的樣子,早巡就要注意一下他的摸切動作了。
沒有思考,將西風打出。
“碰!”
就在這時,許久沒有開口的杏花臺終于有了動作,碰掉了南彥打出的西風。
西風不是她的自風,不用想她有著手役的情況下才會在第一巡就宣布副露。
緊接著的下一巡,杏花臺開了個白板的暗杠!
瞬間的二副露。
這一舉動,同時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字牌的兩副露,這牌恐怕不是一般的大!
“場上的選手估計也注意到了,杏花臺選手起手抓了九張字牌,還有不少成對的字牌,是非常優秀的開局!要是被連續碰牌,可就危險了。”
解說臺上的鈴木淵自然知道各家手牌的情況。
這一局城山商業一向聽,但想要做大牌最好維持門清,自摸就能役滿。
但很明顯,有著一手字牌的杏花臺靠著不斷的碰杠副露,成型只會更快。
感覺到情況的不對勁,澤田津一稍微一猶豫,放棄了役滿的可能性,碰掉了杏花臺打出的一張八筒。
盡管這樣一來,他這手牌從四暗刻跌落成了對對胡,但是有兩張紅寶牌在,如果能胡到高目的紅中,至少是個滿貫。
他是莊家,不能被對方這手大牌炸莊,還是先聽牌再說。
碰掉八筒,打出七索。
聽牌了。
一一五伍五筒,五伍五索,中中副露八八八筒
叫聽一筒和紅中。
他需要用最快速度聽牌,繼續輪莊,通過輪莊不斷胡牌,才能奠定勝勢。
如果被對方的大牌炸了莊,那就難受了。
“城山商業的中堅選手放棄了役滿,選擇用最快速度聽牌,確實是很穩健的一手。”
“一點夢想也沒有的家伙,侮辱麻將的藝術!”
“就是,明明杏花臺還是二向聽,怕什么。”
“笑死,等你在場上被人胡個字一色伱就不會這么說了。”
面對兩邊大牌的夾擊,南彥在思索著自己手牌的出路。
兩邊不斷碰牌,手牌迅速組建,然而他還沒有出過幾張牌。
這種情況也很常見,別家碰牌過掉自己的摸牌階段,最后可能別人都第五巡第六巡了,你牌河里才一兩張牌。
好不容易等到他摸牌,進了一張八索,手里的寶牌南風扣著不打,將牌河里一張現物九筒打出。
接下來的幾次進張,南彥明顯感覺到是對子場,幾次進張都讓稀爛的手牌成了對子。
而且七對子是非常強大的防守役種,正好適合現在的局面。
到了第九巡,便來到了七對子需要面臨最困難的二擇情況。
別家久久沒有自摸,很有可能銃牌都來到了他的手里,所以接下來的選擇至關重要。
一二二三三七七筒,六六八八九九索,南
幸運二選一。
思忖了片刻,南彥拆打現物六索,退回了一向聽。
兩家起手都碰了牌,如果是對對胡的牌,生張的幺九牌反而會比中間張要危險的多。
其實他看得出來杏花臺的女生很著急,應該是沒聽牌,但澤田津一摸切多巡,明顯是聽牌了。
南彥不能確定澤田津一是不是南風和數牌的雙碰,所以依舊不敢點。
只能拆打現物。
接下來的一巡,進了一張紅中。
這也是危險牌。
南彥直接扣住,打算一防到底了。
“看來清澄的南彥還不知道杏花臺的選手其實并沒有聽牌,所以拆了六索進行防守。”
鈴木淵本來以為南彥就要放一餅的炮了,結果最后還是忍住縮了回去。
不過換做是他的話,這一手也要縮。
畢竟南風的字牌是這一場的寶牌,危險度相當高,哪怕聽牌了也不敢打。
“他這么能忍,上一局卻敢趟這么危險的牌?”
澤田正樹覺得不可思議,這一局打的和上一局完全不一樣,穩健的一塌糊涂,風格的差距感覺就跟被人奪舍了一樣。
上一局為了一千點都敢兜到底,這局的七對子反倒慫了?
要是還像上局那么魯莽,這時應該已經給他兒子放銃才對!
場上。
連續摸切了數巡。
澤田津一和杏花臺的兩位選手也很難受,這種情況,擺明了自己需要的牌在別家手上出不來。
而在牌局中期,北天神的選手突然沖了一張寶牌南風。
“碰!”
杏花臺女子立即收下,將一張發財打出。
雖然不是字一色,但這手牌已經足夠大,而且隨著字牌發財的打出,她手上的牌已經非常清晰了,大概率是一組字牌雀頭和一組數牌的雙碰。
敢在牌局沖這種危險牌,顯然北天神的選手也聽牌了才敢這么打。
托隊友的福,南彥這才將手里的南風打出。
而在拆了一對七筒之后,南彥又進了兩張七索,牌型陡然一變。
一二二三三筒,六七七八八九九索,中
隱約可見到二杯口的形狀,而且還是混全帶幺九。
“這就是小七對的魅力啊!”
看到南彥用著自己最擅長的七對子,有著七對王子稱號的鈴木淵忍不住多說了幾句。
“眾所周知,小七對是立直麻將里防守能力異常強大的役種,因為小七對做到最后,手上能抓到對手需要的關鍵性進張,只要你不打,別人也胡不了;
而小七對又是比對對胡更為靈活的牌型,改聽起來相當容易,場上的南夢彥選手就幾次改聽了,避免放銃的同時,還能阻礙對手的和牌;
如若換做其他的役種,很難像小七對一樣,拆了搭子之后還能在短短的一二巡后就聽回來。”
操弄一手出神入化的小七對,可謂是鈴木淵立足于職業麻將的資本。
在南彥進了一張紅中之后,這一局里四家,全都聽牌。
不過有意思的是,這一局要胡只能靠自摸。
看這情況,沒有人會打生張放銃了。
“北天神的選手聽西風和五八筒;杏花臺的選手聽三筒和西風的雙碰。
清澄的選手聽一四筒,不過四筒他打出過一張,已經振聽;
城山商業的選手聽紅中和一筒的雙碰。
但是各家選手需要榮和的牌都在別人手里,而牌山上剩余的存量已經不多了。”
每一家都聽別家手里大量囤積的牌,這就導致誰都胡不了,畢竟沒有人會在牌局后期將生張的牌打出來。
這點危機意識,各參賽選手還是有的。
所以這一局,比的就是誰能從牌山上,摸到最后的關鍵張!.
“這就是跟學長打牌的痛苦啊,明明感覺自己的手牌順風順水,但就是給你一種胡不了的感覺。”
受害人一號優希看到場上全部人都在坐牢,道出了自己日常和南彥打牌的痛苦。
經常她東風場莊家保底跳滿甚至是倍滿的超級大牌,最后起手牌是怎么樣,流局之后還是怎么樣,這手牌自始至終就沒怎么變過。
然后等到流局攤開手牌,自己要的牌全在南彥學長的手里。
不僅是她,社團里跟南彥打牌的人,都有著類似的感覺。
全都在坐牢。
經常是各家手牌就是銃一色,你待聽的牌也都在別家的手上。
這種情況想要和牌,只能靠自摸。
而南彥學長又是流局戰神,打到流局之前的牌運都異常強大,打到尾巡比自摸肯定是拼不過的。
“已經沒辦法改聽了。”染谷真子看著各家的手牌說道,“南彥的七對子還有機會改,對對和要改聽,就必須打出銃張,肯定不能改。”
打到尾巡,局面不會有什么變化了。
到了這個階段,所有人都是摸什么就打什么。
而且所有人都清楚別家已經聽牌,改張風險太大,只能等一手自摸。
坐牢坐的最難受的,無疑是城山商業的澤田津一了。
他放棄了四暗刻,為的就是快速榮和別家,可是直到尾巡了,別家依舊沒有打出一筒和紅中。
從碰了那一手八筒斗轉星移,就感覺一直摸不到自己想要的牌。
除了中間杠了一次五索,他的牌就沒有變化過。
“恐怕這個城山商業的選手做夢也想不到,他那個碰牌的選擇究竟有多愚蠢。”
龍門渕的休息室。
作為運勢流麻將的井上惇,看著場上的一幕,不由譏誚道。
如果他不碰那張八筒,四暗刻都做出來了。
“為什么?”
對于運勢一無所知的澤村智紀和國廣一就不太明白了,這和那一手碰牌有什么關系?
井上惇撓了撓頭,運勢這種東西說起來玄之又玄,很多時候純粹憑借感覺,沒有理論的依據。
他就盡量用其她人能聽懂的方式,解釋起來。
“你們想想看,這一局里到底碰了多少次?”
“三次。”澤村智紀和國廣一異口同聲道。
從畫面里能清晰地看到,有五副露,但有兩次副露是暗杠。
“這么跟你們說吧,目前場上,運勢最強的不用看也知道是城山商業和杏花臺女子,起手一個四暗刻的底子,一個是字一色,他們如果維持門清的話,我可以保證他們基本能夠和牌成功。
但很可惜,在清澄打出那張西風被杏花臺碰了之后,又開了個暗杠,其實這里都沒什么,只不過是杏花臺摸清澄的牌,城山商業摸杏花臺的牌而已。
杏花臺正值氣運巔峰的時期,摸她的牌并不壞。
然而城山商業急于求成,碰了杏花臺的牌,這就很離譜了。
按照牌序,這三手過后,城山商業后續摸的牌全是清澄的,杏花臺則是摸北天神的牌。
也不想清楚,北天神和清澄起手全都是五向聽的究極爛牌,可見他們這一場的氣運拉胯到什么地步,城山商業居然還敢碰掉那張八筒。
這可是運勢流麻將的大忌!!”
如果不碰這張八筒,后續他一樣能夠摸到。
反而是南彥后續摸的是城山商業的牌,進張尤為順利,一摸成一對。
也就是本該由城山商業摸的牌,最后全都到了南彥的手上。
打運勢流麻將,絕對不要去碰氣運差的人的牌,這樣做只會招致厄運!
后續的坐牢,也就是可以預見的情況了。
國廣一和澤村智紀微微點頭。
雖說她們并不懂運勢流麻將,但井上惇在比賽場就能靠著吃碰來扭轉牌運,從而取得勝利,這是有目共睹的。
而且事實也確實如此。
后續南彥摸城山商業的牌,手牌改良地非常迅速。
就連北天神那種五向聽的爛牌,在摸到原本屬于杏花臺的手牌之后,進展也不慢。
反倒是城山商業和杏花臺兩位中堅選手,明明起手牌極其炸裂,可打到后來卻越打越糟糕。
“不過,后面好像還碰了一手,這一手沒有影響么?”
國廣一看到那張被碰掉的南風,不由問道。
“有而且很大!”
井上惇語氣變得凝重。
“如果智紀的數據沒有錯的話,那么清澄那位叫做南夢彥的選手,擁有著極其強悍的海底能力,他在尾巡氣運會非常強勢,仿佛能夠摸到一切他想要的牌。
而最后那一手被碰掉的南風,則是讓牌序歸正了。”
倥倥倥!
國廣一和澤村智紀瞳孔瞬間放大。
一種難以言表的震撼流露出來。
也就是說
本該是流局,或者是由他人自摸而終結的局面,最終因為牌序的歸正,將轉變為清澄選手的自摸!
“等等,那張海底牌,好像是——”
國廣一瞬間起身,驚呼出來。
按照牌序,最后的那張牌,將落在清澄選手的手上。
井上惇和澤村智紀,同時都為此捏了一把汗。
如果清澄的選手真的自摸成功了,那么說明他們的推測錯。
這個選手,也是運勢流的強者!
對局室內。
杏花臺的選手將最后一巡摸到的八萬打出。
可惜了她這副至少是倍滿的大牌,卻以流局的形式結束。
流局的大牌,甚至不如榮和斷幺九。
而且打到這個時候,各家都是摸切,顯然別家也都聽牌了。
四家聽牌的話,就只會增加本場數,而不會有流局的罰點。
也就是說她這么大的牌,連一千點都得不到,實在遺憾。
牌山之上。
僅剩下最后的一張牌,孤零零地擺放著場上。
“清澄的選手,還不摸么?”
澤田津一看著遲遲沒有摸最后一張牌的南彥,忍不住催促起來。
本來這一手大牌沒能自摸成功,他就心煩意亂,現在四家流局,連罰點的那點點棒都賺不到,見到南彥遲遲不摸牌,肯定心有不爽。
“馬上。”
南彥看著牌山上最后一張牌,淡淡回道。
原則上,比賽里除了麻將中必要的‘榮、自摸、碰、吃、杠、立直’以及和了報點數之外的話都不能說。
當然,像是‘請給我點棒’或者‘請把起家標志翻面’這類對比賽必要的發言或指正是允許的,此外都被禁止。
甚至像是霓虹的職業麻雀聯盟比賽,在對局的休息時間是禁止對話的,因為會泄露出相關信息,或者出現選手配合打暗號的情況。
因此僅做最低限度的交流。
但這是高中生的比賽,所以規則不會這么嚴厲,甚至使眼神都不會被當做違規。
這種交流裁判不會說什么。
可就在南彥伸手的那一剎那。
各家的選手同一時間感受到了一種異樣的氛圍籠罩在所有人的上方。
哪怕是幾乎沒有太多感知力的高中生,在這一刻也似乎覺察到了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那張海底牌.
那個清澄的選手
不太對勁!
解說臺上。
鈴木淵也感覺到一陣興奮。
“海底牌,如果是一筒的自摸那好像是古役來著!”
此話一出,澤田正樹瞳孔猛然一震。
一筒.撈月!
這不可能!
就在這一剎那間,南彥已經摸到了那張海底牌。
瞬間由晦轉晴般的柳暗花明,宛如澄清萬里塵埃,洗滌玉宇。
他的手牌也隨著這張牌的加入,呈現在了觀眾的眼前。
“自摸,海底撈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