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石青俱樂部餐廳，鋼琴師彈奏著舒緩的音樂。
原聯情局特工所羅門·李德帶領數十個幽冥犬分散在各處警戒。
李昂慢條斯理地享用晚餐，宋昭美和韓森作陪。
“新美國那邊談得怎么樣了？”
韓森停下刀叉，說：“擬態遮罩技術已經拿到，剩下的還在談，不過對方多次暗示，如果我們愿意出手對付荒坂的話，他們就答應剩下的條件。”
李昂喝了口香檳：“看來軍科和新美國沒什么誠意。”
宋昭美搭話道：“他們向來如此，拿一丁點好處，就像把人當狗一樣使喚，”
韓森贊同地點點頭，他和宋昭美都是新美國出身，早就見識過聯邦政府和軍科高層的真實嘴臉。
“那就讓他們嘗點苦頭。”李昂的手指在桌面上輕叩：“太平州外圍有支聯邦邊境警衛，讓幽冥犬去清理掉。”
“理由就用：為防止戰爭波及，保護太平州民眾，建立緩沖區。”
軍用科技幾乎管轄了夜之城的所有邊界地區，也就是惡土。在那里，他們早已取代NCPD成為了主要的執法力量。
韓森遲疑片刻，回說：“好，我盡快安排。”
宋昭美則疑問道：“這不就相當于和軍用科技開戰了嗎？”
李昂笑了笑：“打完告訴軍科，幽冥犬可以接受雇傭，等他們見識過幽冥犬的實力，會同意的。”
“對了，荒坂那邊也報個好價錢。”
“誰出錢多，我們幫誰。”
幽冥犬的總人數不算多，常年維持在千人左右，均已接受過李昂血液的改造，生命層次遠超凡人。
個個都是力大無窮、銅皮鐵骨的猛男，不敢說擁有不死之身，可斷肢重續跟喝水一樣簡單，并且悍不畏死，因為他們死后，意識會被上傳到菌網。
這種制度就相當于十字軍的天國，維京戰士的英靈殿。
再說李昂回歸主世界也帶不了那么多人，變成意識體反而更耐存儲。
關于幽冥犬該怎么清理邊境警衛，事后怎么和兩家公司談，交給韓森負責，用不著李昂費心，于是他轉而問起另一件事。
“昭美，銀手的事處理到哪一步了？”
宋昭美斟酌了一下語言，說：“資料我已經從黑墻那邊拿回來了，已經傳輸到銀手的意識里，他需要一定時間理解和消化。”
“目前我們正在給他尋找合適的身體。”
李昂思索了一會：“加快進度，一周內解決，然后派人護送他到新美國境內。”
強尼·銀手，稱其為人渣也不為過，身上的缺點多到數不清，自私、幼稚、中二、酗酒、濫交、性格極端、智商也不怎么高，但不可否認他堅持理想，永不退縮，是個實打實的行動派。
荒坂塔說炸就炸，女人說上就上。
他是個老兵，參與過多次戰爭，見識過大公司們是如何趴人們身上吸血，也深知這個世界從根上就爛透了，可他不知該如何改變，最后只能以我殘軀化烈火，試圖喚醒早已麻木的人們。
他用生命為代價，完美詮釋了什么叫朋克精神。
李昂愿意給這位失敗者一個機會，想看看銀手如果掌握了明確的行動綱領，知道該怎么改變世界后，他會怎么做。
黑墻外的舊網宛如一片廢墟，可廢墟下卻埋藏著人類黃金時代留下的寶藏，各種思想、理念、先輩們留下的火種。
宋昭美將這些東西帶回，交給了銀手。
即使銀手依舊失敗了，那也沒關系，他可以成為一個傳道者。
畢竟，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荒坂賴宣正在用自己的方式改變世界，也為銀手爭取了發育的時間，種子最后究竟會結出什么樣的果實，誰也不知道，但李昂表示非常期待。
這是他留給賽博世界的禮物。
李昂估計自己是沒機會見到種子開花結果的那天了，希望這個世界的人們可以見到。
又和宋昭美聊了些細節，三人便不再交流，安心享用晚餐。
V進城找老維已經兩天了人還沒回來，原因是遇到了米絲蒂，她和杰克的婚期將近，V被拉了壯丁去幫忙。
李昂同意了，并表示到時候會去參加婚禮。
其實目前夜之城局勢動蕩，實在不是個結婚的好時候，可米絲蒂肚子一天天變大，實在不好拖下去。于是杰克的媽媽威爾斯太太一錘定音，定下了日期，而婚禮地點在沃森區的野狼酒吧。
帕南帶著米契和蝎子回了阿德卡多營地，準備把整個家族拉上李昂的賊船，但由于家族首領索爾實在頑固，進展不算特別順利。
艾芙琳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說動了希里，外加朱迪，三人也進了城，李昂之前告訴她們主世界的條件不如這里，所以她們要最后縱情享樂一把。
狗鎮近期暫停了全部走私生意，并將包括不動產在內的大量物資，換成了黃金等硬通貨。消息傳到黑市，有不少人猜測韓森即將有大動作。
一時間，太平州多出許多各方勢力的探子。
數天后的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晚上，月朗星稀，人們期待的大動作終于來了。
數百名幽冥犬披著皎潔的月光，闖入了軍用科技的邊境哨所。
他們沒有攜帶任何重型武器，卻將武裝到牙齒、擁有各式裝甲車輛、高科技裝備的軍用科技部隊打的哭爹喊娘。
密集的槍炮聲響了一夜，沖天的火光將天都染紅了，連距離惡土最遠的市中心，都能聞到城外傳來的硝煙。
第二天凌晨，多個戒備森嚴的邊境哨所被夷為平地，駐防在此地的部隊徹底除名，僅有零星幾名士兵逃出生天，但精神方面遭受了極大創傷。
幽冥犬在這些人口中，變成了紅眼睛，尖耳朵，滿嘴獠牙的犬魔。
是災厄之龍麾下邪惡的仆從軍。
他們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即使被打成肉泥都能復活。
事情發生后不久，軍用科技的代表找上了韓森，希望他能給出合理的解釋。
至于為什么不找李昂，因為真的有可能會死。
雙方經過激烈而友好的會面，充分交換了意見，談判的內容人們并不清楚，只知道談判結束以后，軍用科技以及新美國再沒有公開提起過邊境哨所事件。
直到一個月后，軍用科技與荒坂公司徹底撕破臉皮。
兩家公司投入大量兵力展開了全面戰爭，整個美洲大陸陷入混亂。
有支幽冥犬以雇傭軍的身份突然出現在前線戰場，為軍用科技沖鋒陷陣、攻城略地。
正當人們疑惑，狗鎮怎么會和新美國同流合污之時。
另一支幽冥犬乘坐荒坂公司的航母，登陸了新美國阿拉斯加地區。
人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兩頭吃，吃完原告吃被告。
而隨著兩家公司的戰爭烈度不斷升高，其產生的影響逐漸蔓延至全球，國際貿易受阻、經濟失控、小國市場崩潰、大量非法團體如雨后春筍般涌出，四處為非作歹。
外界戰爭進行到白熱化階段時，網絡監察則在竭力嘗試保護賽博空間。但隨著世界各地區數據庫、服務器遭到不知緣由的惡意病毒與非法程序的肆虐蹂躪，網絡空間再次分崩離析似乎已成定局。
這也最終導致世界各國被卷入戰爭，一部分政府公開指責軍用科技和荒坂公司，并沒收了兩家在當地的資產。部分激進的國家干脆圍攻了兩家公司在自己國內的分部，此舉引得許多國家紛紛效仿。
重重壓力下，軍用科技苦不堪言，新美國也是亂象叢生。
荒坂公司同樣好不到哪去，本子國內怨聲載道，抗議游行時有發生。
軍用科技曾多次派遣秘密代表，想和荒坂公司談談。
可荒坂賴宣像條瘋狗般見誰咬誰，甚至還在歐洲開辟了第二戰場。
他的目的就是毀滅全世界，然后在廢墟上建立新家園。
當整個美洲都因熊熊戰火變得滿目瘡痍，夜之城卻成為了最后的和平之地。
由于李昂的存在，兩家公司都有意忽略了這里。
也正因如此，飽受戰火摧殘的人們從四面八方涌入早已擁擠不堪的夜之城。
世界越衰敗，夜之城反而越繁榮。
只不過這種虛假的繁榮不會維持太久，因為李昂要走了。
威爾斯太太開的野狼酒吧今天熱鬧非凡，海伍德區街面上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了，客人多到沒地方下腳。
酒保和后廚忙得不可開交，將大量墨西哥風味的美酒與美食送上餐桌。
戰爭并沒有影響到這里歡樂的氣氛，人們三五成群圍聚在一起說笑，大多都談論著同一個話題。
威爾斯太太的寶貝兒子要結婚了。
不久之后，一對珠聯璧合的新人被人們簇擁著走上舞臺。
看起來沉穩不少的杰克，身穿得體的黑色禮服，朝大家揮手致意。
新娘米絲蒂站在旁邊，挽著愛人的胳膊，幸福地微笑著。
她的小腹微微隆起，臉上沒了夸張的煙熏妝，身材也明顯圓潤不少。
威爾斯太太似乎對自己的兒媳婦很滿意，一邊鼓掌，一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兩人。
她左邊是中間人神父和義體醫生老維，兩人正低聲聊著什么。
右邊則是瓦倫蒂諾幫的幾個頭目。
作為夜之城最大、人數最多的幫派，瓦倫蒂諾幫掌控著以拉丁裔為主的海伍德地區，恪守榮耀、公正和兄弟血親等價值觀。
每個海伍德小子都曾是瓦倫蒂諾的一員，杰克也不例外。
所以瓦倫蒂諾幫將他視作家人，連尚在獄中的幫派首領都沒有錯過杰克的婚禮，命人捎來了口信。
隨著證婚人的致辭結束，婚禮現場的氣氛被推到高潮。
只是今天的兩位主角卻有些心不在焉，頻頻望向酒吧門口。
好在他們的期待并沒有落空，沒過多久大門被推開。
李昂牽著V的手走了進來。
整個酒保瞬間為之一靜，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覺落在他們身上。
見這架勢，李昂笑著對舞臺上的新人說：“我們可不是故意搶二位的風頭，可大家也都知道，夜之城最近實在是太堵了。”
酒吧內眾人頓時哄笑起來，略顯緊張的氛圍也重歸歡樂。
接著，李昂和V來到新人面前，送上了提前準備好的結婚禮物。
一瓶窖藏多年的龍舌蘭和一副用來占卜的塔羅牌。
價值不算特別高，但足夠用心。
米絲蒂迫不及待地提起婚紗裙擺，上前與兩人擁抱。
“非常感謝你們能來參加我和杰克的婚禮，李昂還有V！”
杰克則站在她身后一個勁地傻笑。
要說大人物，如今天底下沒有比李昂名頭更響亮的人物了，他能來參加婚禮，讓海伍德小子面子上獲得了極大的滿足。
V怕米絲蒂動作太大，傷到肚子里的寶寶，連忙扶著她坐下。
李昂則被請到了主賓的位置。
老維也在這里，拍著他的肩膀說道：“混小子深藏不露！我剛剛和神父說，當初如果不是我把你撿回來，你早被那幫割腎的大卸八塊了，結果他不信，伱快來幫我證明一下！”
中間人露出尷尬的笑容，他不是不信，是不敢信。
李昂很給面子地回應道：“老維說的沒錯，不僅如此，我還給他當了好幾天學徒，可惜不給發工錢，我就抄了他的魷魚。”
“去你的吧！”老維笑罵道：“一天吃老子八頓，還想要工錢？”
神父被義體醫生嚇到了，急忙觀察李昂的反應，發現他沒有生氣的跡象，才把懸著的心放下。
這時，瓦倫蒂諾幫的頭目們來打招呼，順便表達尊敬和感謝。
通過對話神父發現，李昂并非人們口中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龍，相反還挺平易近人。
婚禮舉行的十分順利，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新郎被灌醉了。
不過新娘已經懷孕，有沒有最后一步都無所謂。
賓客們逐漸散去，李昂也到了該告辭的時候。
“都準備好了嗎？”
老維舉著一根煙道：“我診所里的設備幾天前就被V搬空了。”
義體醫生的語氣有些惆悵，想不到自己一把年紀，還要背井離鄉，跑到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開始新生活。
起初老維不想走，可架不住V天天勸，再加上夜之城如今確實不太平，到別的地方躲躲也好。
李昂點點頭，接著問V：“你那邊怎么樣？”
正在忙碌的姑娘不耐煩地回：“在幫威爾斯太太收拾東西，別催。”
“行吧。”李昂悻悻地閉上嘴巴。
杰克一家也要跟著他離開，這當然也是V的‘功勞’。
如果不是大賜福實在沒那大地方，她恨不得把夜之城所有熟悉的人和物都打包帶走。
等一切收拾妥當，李昂也不廢話，將包括V在內的眾人一股腦送進大賜福。
接著他打了兩通電話。
分別打給荒坂賴宣和強尼·銀手。
部分幽冥犬已經成家立業，李昂不強求這些人跟自己走，便將他們交給了賴宣和銀手。
算是對兩人事業的一點小小的幫助。
再多李昂就管不著了，畢竟這是他們的世界。
打完電話，李昂沒有過多逗留，整個人剎那間消失。
幾分鐘之后，一群藍眼睛的不明人士闖入野狼酒吧，望著滿地的狼藉，紛紛愣著了原地。
人呢？明明沒看到他出來啊！
緊接著，負責監視狗鎮的探子傳來消息，情況和這里差不多，凡是和李昂有關系的人，全部離奇消失。
但這也更堅定了流竄AI的想法，高維世界一定存在。
于是夜氏公司從此轉入地下，建立秘密組織，誓死要將危害世界的高維生物揪出來，予以最嚴厲的審判！
與此同時，大賜福內。
原本井然有序的空間如今堆滿了各種東西：設備、資料、槍械等一系列賽博世界特有的東西，甚至還有好幾輛浮空車和燃油車。
李昂進來時，所有人都聚集在圓桌廳堂，嘰嘰喳喳，暢想未來。
整體氛圍有點像小學生春游。
“肅靜！”仿生淚滴巴耶克高聲提醒眾人。
他的表情異常嚴肅，因為自詡為大賜福的管家，他不是很喜歡這些人待在自己家里。
“梅琳娜小姐快回來管管咱家老爺吧，他交了一堆壞朋友，大賜福要被這幫奇裝異服的怪人毀了！”
巴耶克心中的吶喊無人得知，不過眾人的確安靜了下來。
李昂沖眾人點頭致意，然后走到圓桌旁，接過韓森遞來的人員名單。
每個名字后面都做了標記，證明人已經到了。
“索爾·布賴特，你不是不打算來嗎？”
坐在角落里的部族首領面露窘迫，而他周圍是阿德卡多那幫人。
帕南像個小孩一樣舉手道：“報告！索爾說與其被恐怖的犬魔士兵抓，不如自己主動點來找你。”
眾人當即發出善意的笑聲，屬米契和蝎子笑得最大聲。
李昂沒有笑，只是說道：“良禽擇木而棲，做得不錯。”
阿德卡多流浪者戰斗力雖然一般，但維修技術相當不錯，算是技術工種，對山谷的發展很有用處。
“您客氣。”索爾拘謹地回了一句。
李昂繼續查看名單，很快發現一個意料之外的名字：“安德斯·赫爾曼，你不是和賴宣去東京了嗎？”
荒坂首席生物工程師立馬站起身：“我覺得還是跟著您干更有前途！”
李昂點點頭：“眼光不錯，坐下吧。”
隨后他掃了一眼眾人，詢問道：“希里去哪兒了？”
巴耶克答說：“在修古老先生那邊，她的劍出了點問題。”
“哦。”李昂收起名單，將目光放到正在用塔羅牌占卜的通靈師身上：“米絲蒂，身體還好嗎，有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
米絲蒂抬起頭，高興地說：“從沒有這么好過！而且我剛才還算了一卦，猜我抽到了什么？”
“權杖國王、戀人和太陽！”
“看來我們以后的日子會過得很不錯！”
李昂也露出笑容：“一定會。”
“好了，大家散了吧，有什么需求可以和巴耶克提，我們大概需要一周就能到新家，祝大家旅途愉快！”
眾人發出熱烈的歡呼，所有人眼中都帶著對美好生活的期待。
艾芙琳碰了碰朱迪的胳膊：“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給大家放部超夢吧。”
這個提議獲得了大家的贊同。
威爾斯太太則貢獻出許多珍藏的美酒供眾人享用。
趁其他人看片的時候，李昂又拿出了那份人員名單，有個人始終沒來找他，名單上自然也沒她的名字。
露西。
不過想想也正常，她的愛人、朋友，過去的一切都埋葬在那座繁華的大都會，以她的性格，不可能拋下這些，隨隨便便和一個陌生人走。
李昂正思考著，坐在旁邊的V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他問。
V臉上帶著些許緊張：“我有點擔心，你說的那位貴族夫人如果不接受我該怎么辦？”
沒錯，李昂已經把阿契娜等翅膀的事告訴了她。
剛開始V也哭過鬧過，信誓旦旦地放下狠話，說咱倆徹底完了，可沒過多久便哭唧唧來找李昂求安慰。
她有時候覺得自己大概是得了賽博精神病，否則怎么會舍不得離開。
從歇斯底里到坦然接受，中間經歷了什么只有V自己知道。
“阿契娜不會有問題，最難搞的反而是另一位。”
后半句話李昂沒說出口，因為這和V沒多大關系，是他需要解決的問題。
至于難搞的那位，自然是艾什莉，她可不是那么好說話的。
不過倒也不必太擔心，最難的是1變成2，后面的45678反而會簡單許多。
“要不然，我現在就帶你去認識一下她們吧。”
“啊？！”
V一臉清澈地懵懂，然后便被李昂拽離了大賜福。
實際上李昂隨時可以返回主世界，之所以告訴其他人需要一周時間，是因為山谷沒那么多住的地方，所以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蓋房子。
他當時是在臥室床上進入的副本，回來的時候自然還在同樣的位置。
但好巧不巧地是，貝拉也在。
“你回來啦，親愛的。”睡眼惺忪的大小姐早已習慣李昂的神出鬼沒，高興歸高興，美容覺一分鐘都不能少。
輕車熟路地黏在了愛人身上，吧唧吧唧嘴再度進入夢鄉。
可幾秒后，她突然睜開眼睛。
兇戾的目光對上了V懵逼的視線。
“我怎么一點都不意外呢，李昂先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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