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荒坂賴宣親手殺了他父親荒坂三郎，而你錄下了整個過程，現在想找我把這段錄像制作成超夢？”
朱迪站在吧臺里，邊倒酒邊問。
李昂則坐在吧臺外面，狀態比回自己家還放松：“總結的不錯，大概是這么個意思。”
兩人此時已經回到了朱迪的公寓，吃過鎮定藥物的艾芙琳被安置到臥室休養，朱迪說心情不好，希望李昂陪她喝兩杯。
公寓的地段不算好，但偏僻也有偏僻的好處。
房租便宜，面積也比V的公寓大了不少，所以朱迪給自己弄了個小型的家庭酒吧。
喝了兩杯酒，心情總算有所好轉的超夢體驗師打算拒絕這項委托：
“你這么干完全是在拖我下水，假如不小心泄露出去，荒坂公司查到我頭上怎么辦？”
李昂朝臥室的位置揚了揚下巴：“你已經被拖下水了。”
“你覺得荒坂能不能查到她？你覺得你做為她最親密的好友，荒坂到時候會不會聽你解釋？”
聽完這番話，朱迪頓覺心驚肉跳，據理力爭道：“這不一樣！你的事比小艾嚴重百倍還不止！”
“錄像涉及到公司內部權利斗爭，玩砸了咱倆全都得人頭落地！”
李昂依舊鎮定自若的小酌：“的確不一樣。”
“出了事，艾芙琳護不住你，但我可以。”
朱迪將酒瓶往臺面上一砸，冷笑道：“別大言不慚了，你以為你是誰啊？能對抗荒坂的只有其他大公司，或者.或者是神？”
李昂聽后笑了笑。
漆黑的羽翼瞬間張開，頭頂的王冠流光溢彩，碎金蛇瞳宛如亙古星辰，赤紅的火焰自手心升騰，仿佛地獄的業火降臨人間。
“我就是神！”
巍峨的神軀明星煌煌，磅礴的氣勢浩瀚如淵。
在視覺與感官的雙重沖擊下，朱迪多年建立起來的世界觀轟然崩塌，渾身顫抖，面無血色，沒堅持幾秒，居然直接暈了過去。
李昂見狀也是無奈，好不容易人前顯圣一回，還把人給嚇到了。
重新變回平平無奇的帥哥模樣，然后將倒地的姑娘抱到客廳沙發上休息。
看了一眼時間，上午快九點，他還有一堆事要處理，沒時間等朱迪醒來，于是干脆留了張寫有聯系方式的紙條，便離開了公寓。
接著開車前往老維的診所。
回到熟悉的街道，米絲蒂的通靈小屋罕見的沒有營業，具體原因李昂差不多能猜出來。
幸好他存了老維的聯系方式，才保住通靈屋緊鎖的大門。
打完電話不到一分鐘，米絲蒂就從里面打開了門：“你終于回來了，杰克說是你救了他們，究竟怎么一回事？”
李昂見通靈師精神萎靡，眼圈也泛著紅腫，就知道沒少哭。
“先進去再說，他們現在情況怎么樣？”
米絲蒂重新把門鎖好，跟他一起往診所走：“經過老維的治療，已經沒什么大礙了，就是杰克可能得多休養一陣。”
李昂聽她說起男朋友時明顯帶著情緒，便問道：“吵架了？”
“嗯”米絲蒂點點頭：“第二次了，昨天早上他們走之前我就和他吵過一架。”
李昂安慰道：“起碼人活著回來了，不是嗎？”
米絲蒂還在說氣話：“不回來才好呢！”
她和杰克從小在海伍德的街頭長大，可以說是青梅竹馬，但直到一年前才確認了情侶關系，或許是因為兜兜轉轉，最后發現身邊的人才是最好的那個，所以兩人的感情很深。
這次委托開始前，米絲蒂就有不好的預感，總感覺會出意外。
可杰克一心想著和好兄弟干大買賣，做大事，成為大人物，完全不聽她的勸告，所以兩人大吵了一架。
了解整個過程的李昂沒再說什么，畢竟和活人生氣，總比對著死人哭強。
來到老維診所門前，大門同樣緊閉。
但沒什么用，因為杰克中氣十足的聲音即便隔著門都聽得清清楚楚。
“老維，你都想不知道當時有多驚險！”
“那顆子彈離我的腦袋只有幾公分，幸虧妹子拉我一把，不然我肯定交代了。”
“當然那幫公司狗也沒好到哪去，被我們殺的人仰馬翻。”
“可惜我和妹子急著出去，沒把他們都弄死，將來要是再有機會，我一定.”
米絲蒂實在聽不下去，推門闖了進去：“一定怎么樣，送死？”
李昂不緊不慢地跟在后面。
診所里，老維在清洗手術用具，V坐在椅子上小憩。
而躺在手術床上的杰克一見女朋友回來瞬間啞火，悻悻地閉上嘴巴。
再看后面的李昂，又馬上來了精神。
“哥們，你可終于回來了，我和V還擔心你出什么事呢。”
本打算給老維幫忙的米絲蒂，一聽這話，抄起一塊被血染紅的毛巾扔到男朋友臉上：“閉嘴吧你，你死了人家都不會死！”
杰克苦著臉將毛巾拿下，結果由于動作過大，扯動了傷口，疼的齜牙咧嘴。
前一秒還在生氣的米絲蒂立馬變得憂心忡忡，李昂也開口詢問道：“你沒事吧？”
上半身裹滿繃帶的杰克大大咧咧地說：“沒事，壞了顆腰子而已，老維給我換了顆新的，比以前的好用多了！”
這時，清洗完工具的老維走了過來：“也不知道他算運氣好還是運氣差，一塊小小的流彈破片，造成的內臟大出血，剛送來的時候我以為他都要死了，結果最后僅僅是壞了顆腎。”
杰克倒是很樂觀：“我覺得我運氣不錯。”
旁邊的米絲蒂沒好氣地點點男友腦門：“和你有什么關系，多虧有李昂，還不快謝謝人家。”
李昂忙說：“謝就不必了，舉手之勞而已。”
說著，扭頭望向睡得正香的V：“對了，她現在情況怎么樣？”
老維解答道：“都是些皮外傷，沒什么大事，就是自從回來以后非常嗜睡，已經睡好幾個小時了。”
李昂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那塊芯片在她腦子里？”
“沒有。”杰克指指自己的腦袋：“一直在我這，艾芙琳說芯片不能單獨與外界接觸，拿出來有可能會損壞。”
李昂這才松了口氣：“把芯片給我吧，讓我來保存。”
杰克還在惦記自己的大買賣，所以有些猶豫。
米絲蒂見狀氣不打一處來：“你要命還是要它！”
李昂則解釋道：“艾芙琳自己都泥菩薩過河，你們的買賣黃了懂嗎，把芯片交給我，讓我來想辦法解決。”
杰克有些不敢相信:“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可在女朋友的眼神逼迫下，只好老老實實把芯片交出來。
李昂接過芯片，將其放進裝備槽。
裝備槽里時間相對恒定，天底下沒有比這更好的存儲手段了。
“老維，以你的技術能不能制作出一種用來存放意識體的容器，最好是小型的，越小越好。”
老維的反應很快，馬上理解了他的意思：“你是想把芯片里的人格意識放進去？”
剛才給杰克做身體檢查的時候，他便發現這枚芯片不同尋常，里面居然存放著一份完整的人格意識，但具體是誰的意識尚不清楚。
“其實用不著那么復雜，我有個更簡單的法子。”
“芯片里的意識說白了就是一堆數據，只需要找一臺微型電腦，把數據傳輸進去就可以。”
李昂思索片刻，又問：“如果我想和他交流怎么辦？”
“那更簡單。”老維看了看他左眼的腦機接口目鏡：“把它和微型電腦連一起不就行了？”
李昂一副我怎么沒想到的表情。
老維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你哪怕再和我多學倆天，都不至于這么沒見識。”
“還有，你欠我一個解釋。”
“我好心收留你，結果你把我耍的團團轉。”
李昂頓時有些尷尬，訕笑道：“對不住啊老維頭，我也是事出有因，等這件事結束，一定請你去云頂好好瀟灑兩天！”
老維聞言忍不住笑罵道：“混小子。”
云頂什么地方，夜之城最好的性偶體驗俱樂部！真要去玩兩天，也不知道他這把老骨頭還能不能頂得住。
如果說義體醫生是力不從心，好兄弟杰克則是感到后怕。
已知芯片里有個意識體，而芯片一直在他腦子里放著，那不就相當于他腦子里進了個人？
想到這，杰克不由得看了一眼女朋友。
這算不算精神出軌？
米絲蒂腦洞沒男友那么大，不過仍然非常擔心他。
“芯片在杰克的腦機插槽放了那么久，里面意識體會不會對他產生什么影響？”
專業人士老維解釋道：“不會，我剛才幫他檢查過。”
“芯片完好無損，杰克的大腦也沒有受傷，意識體泄露的概率不足億萬分之一，荒坂公司雖然畜生，但他們的產品還是值得信賴的。”
有專業的醫生解惑，小情侶總算放心下來，但杰克很快有了新的問題：“那個意識體到底是誰啊？為什么會出現在荒坂的芯片里？”
眾人即刻將目光放在李昂身上，明顯他知道的最多。
而李昂也不負眾望，說出一個50年前如雷貫耳的名字：“強尼·銀手。”
“強尼·銀手！”老維和杰克驚訝地重復道。
唯有米絲蒂還搞不清楚狀況：“好像有點耳熟，但想不起來是誰。”
對各大傳奇人物如數家珍的杰克興奮地手舞足蹈：“武侍樂隊的主唱，夜之城的傳奇，你忘了，我們之前還聽過他的歌！”
老維在旁補充：“炸掉荒坂塔的恐怖分子，2023年發生的事，那時候你們還沒出生。”
米絲蒂依舊沒搞明白：“那他為什么會出現在芯片里？”
杰克搶著解釋：“據說他干完那票以后，自己也被埋在了廢墟底下，可能被荒坂的人抓了吧，這幫公司狗，什么事他們做不出來！”
不久前剛成為公司狗的李昂默默退出群聊，轉頭去查看V的情況。
嗜睡大概率是因為緊繃的神經突然放松，外加勞累過度導致的，解決起來也簡單，一瓶精力靈藥灌下去，別說區區小V，閃電都能風馳電掣。
“醒醒，別睡了，老維高價賣你的義體打折了！”
“啊！”V立刻睜開雙眼。
李昂趁機把靈藥送到她嘴邊：“來大郎，喝藥了。”
V看著眼前瓶子里冒著光的濃稠液體，還沒等說話，就被強行灌了一嘴，有不少汁液還從嘴角溢了出來。
“夠了夠了，實在喝不下了！”
李昂這才收起藥瓶：“怎么樣，好點了嗎？”
“本來也沒壞！”神采奕奕的V擦了擦嘴角：“你什么時候回來的，紺碧那邊情況怎么樣？”
李昂搬把椅子坐到她對面：“荒坂賴宣光顧著奪權，顧不上管你們兩個，躲幾天避避風頭就沒事了。”
“另外還有個事得告訴你.”
然后他把艾芙琳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
“這筆委托的錢你們肯定是拿不到了，芯片在我手里，你也別再惦記，小心引火燒身。”
V聽完悵然若失地嘆口氣：“拼了半天命，結果什么都沒拿到，還搭進去一個。”
“TBug死了對嗎？我之后再沒聯系上她。”
李昂雖然不知道這名網絡黑客在哪兒，但能確定已經她死了：“被荒坂的反黑客系統燒壞了腦子，和夜之城的大多數黑客下場一樣。”
（TBug死了，可Bug永遠陪在V的身邊）
“我就知道。”V突然用拳頭猛地砸向老維的辦公桌：“真特么操蛋！”
杰克等人的目光被吸引過來，老維更是直言：“嘿，暴躁的姑娘，冷靜點，砸壞了我不僅要修桌子，還得修你。”
米絲蒂走過來抱了抱V：“親愛的，放輕松，需要我帶你冥想嗎？應該能讓你心情好受點。”
在通靈師的安撫下，V逐漸冷靜下來：“謝謝你，米絲蒂，我好多了。”
杰克暫時還沒法下床，只能遠遠喊道：“對不起妹子，當初是我非要接這個委托。”
V很勉強地笑笑：“不怪你，我不也一門心思想著做大買賣。”
見診所里的氣氛稍顯沉悶，李昂故意說了個剛聽來的冷笑話：“知道割腎的和洋蔥區別在哪兒嗎？”
“把割腎的剁了不會流眼淚。”
所有人一臉無語，唯獨杰克很給面子的哈哈大笑，刀口都笑痛了。
“嘶————！”
“妹子，你可能要單打獨斗一陣子，我得在床上多躺幾天，老維快給我再打一針麻藥，實在頂不住了！”
“或者給我來杯龍舌蘭也行。”
老維看向米絲蒂。
米絲蒂則去收拾受傷還在想著喝酒的男朋友。
等病床那邊安靜下來，李昂說道：“其實你們不能說完全失敗，畢竟成功拿到了芯片，還從紺碧大廈逃了出來。”
“估計用不了幾天，整個夜之城都會知道這件事。”
“大名鼎鼎的V，準備好接委托接到手軟了嗎？”
V仔細一想，好像還真是這么回事，看似沒拿到什么實際利益，可至此以后潑天的名聲算傳遍了夜之城。
以后所有中間人和委托人都會知道，夜之城有兩個不怕死的雇傭兵，只要給點錢，什么都敢干。
說到中間人，V忽然想起了什么：“德克斯特·德肖恩從昨天到現在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我都沒接。”
李昂剛才就總感覺忘了什么，原來是這位夜之城的黑皮胖耶穌。
“那就去見見他，可別讓大人物久等了。”
這時，一直默默聽兩人談話的老維提議道：“V，杰克至少還得在床上躺十天半個月，我覺得你應該需要個新搭檔，我看李昂就不錯，都是自家人，知根知底。”
V可不這樣認為，眼前的男人簡直像迷霧般難以捉摸。
可剛想拒絕，對面的李昂卻李昂卻一口答應：“我覺得這個提議不錯，正好我身邊最近缺個幫手，算我雇傭你怎么樣，V女士？”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V要是再拒絕就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也也行吧。”
一旁的杰克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好兄弟被撬走，心中難免生起幾分異樣，可女朋友無微不至的照顧，又讓迅速他陷入溫柔鄉中無法自拔。
我只是稍微休養幾天而已，等養好傷，V肯定會回來的！
李昂要是知道他這么想，一定會告訴他一句話：
“命運的饋贈，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拿出從指頭哥那買來的時停義體（斯安威斯坦），放在V的面前：“這算是我付的訂金，正好老維在，讓他幫你裝上去吧。”
李昂走的是肉體橫推的路子，機械飛升不適合他。
如果想安裝義體必須經過大量身體改造，萬一破壞目前身體的平衡，容易得不償失。
況且千替4型不算市面上最好的時停義體，他想要的話完全可以弄到更好的。
（我查閱過很多資料，黑光病毒不能吞噬無機物，所以直接吞噬義體這條路子走不通）
之所以要把義體送給V，完全是因為李昂養成癖發作，想親手攢（cuan）個V震天出來。
斯安威斯坦名頭很響，只要在夜之城混基本沒有不認識的。
老維推了推墨鏡，意味深長地說：“你還真是下血本啊，小子。”
V更是難以置信，小心翼翼地撫摸著義體，仿佛在觸碰一件完美的藝術品：“我靠，你玩真的！”
“這到底是想雇我，還是想睡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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