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感冒掛水,耽誤了,抱歉抱歉!)
目送她窈窕的背影,陳有鳥若有所思起來:第一次畫眉喜歡的詩作,字里行間,蘊含著文氣;而這一次,同樣如此,難道她能感受到其中的氣息?
換句話說,這女孩喜歡的并非是詩句本身,而是另有玄機……
自從明確文氣能提高修煉的效率后,陳有鳥就有了認識:文氣絕對是好東西。
日常時候,稍有空閑,便沉浸在《文心雕龍》里面,要多產出些氣息。
不過這是日積月累的水磨工夫,點滴成涓,快不起來。唯有在消耗之際,節省著用,剛才只是情緒起來了,無意間又用了三根。
原本陳有鳥覺得文氣對自己有大用,而今一看,發現該氣息還能對別人產生用處,這就顯得玄妙了。
有待觀察。
畫眉恰是最好的觀察對象。
一夜無事,第二天上完課,從不同流草堂回來,已是響午時分,但畫眉居然還在房中睡覺,沒有起身,早飯也不曾吃。
畫眉飯量很少,不是普通意義上的“少”,而是隱隱有一種對飯菜的抗拒,甚至討厭,仿佛有厭食癥似的。正常而言,飲食不佳,沒胃口吃飯,有損身體健康,可是她看似瘦弱,但皮膚晶瑩如玉,氣色好得很;
另一點,畫眉少吃卻嗜睡,尤其是拿了蘊含文氣的詩句之后,關起房門來,躺下就睡,睡的時間相當長。
這不,從昨晚到現在,太陽早曬屁股了,如果她不是很晚才入睡的話,這不得睡上十幾個小時了?
綜合種種,頗不尋常,反正跟一般的女孩子不同樣。
陳有鳥心里早存了疑竇,過去敲門:“畫眉,畫眉你起身了沒?”
房門沒有上拴,拍了兩下,咿呀一響開了。
床上,畫眉被驚醒,半個身子坐起。她頭發散開,烏云如瀑,似乎又長了些,一雙眼睛還帶著睡意,很無辜地看過來:“哥哥,找我?”
陳有鳥心一跳,在這一剎那間,他又產生了那種錯覺,覺得畫眉又長大了一兩歲的樣子……
衣襟之下,出現了山巒起伏的形態。
難道她之前是用布條束住了的?
這不是沒有可能的事,為了自我保護,在落難之際,進行一定的偽裝。
陳有鳥干咳一聲:“畫眉,你不吃早飯,不餓?”
畫眉搖搖頭:“不餓。”
陳有鳥四下打量:“昨晚你拿走的詩?”
畫眉眨了眨眼睛:“我藏起來了。”
陳有鳥頓時發現她的眼神跟之前有了區別,變得明亮起來,難以看到起初的那種迷茫和迷糊了。如果說原先把她從街上帶回來的時候,畫眉像一個懵懂的迷途小女孩的話,現在就是個漸漸長大成人的少女了。
那么問題來了,她到底幾歲?
畫眉的模樣頗具迷惑性,陳有鳥捉摸不透,可惜這個世界沒有身份證可查。
“對了,哥哥,我又想起些事情。”
這句話成功吸引住了陳有鳥的注意力,連忙問:“什么事?”
畫眉猶豫片刻:“我的家,應該在云夢。”
“云夢?”
陳有鳥吃一驚:“你說的可是云夢大澤?”
畫眉點點頭。
陳有鳥驚詫地道:“那可是一個非常遙遠的地方,你怎么會流落到海岱郡來?”
云夢大澤,莽荒之地,雖有郡城村鎮,但世人對那兒的印象,永遠是神秘的云霧,浩蕩無際的水泊,以及各種光怪陸離的神話傳說……
畫眉流露出悲傷之色:“很小的時候,我就流落在外,四處漂泊了。”
陳有鳥疑問:“你的父母呢,親人呢?”
“他們都死了。”
畫眉流下了眼淚。
陳有鳥仍然滿腹疑惑:“究竟是什么情況?”
畫眉搖搖頭:“許多的記憶都模糊了,我想不起來,可能要回到家后,才能記起更多。”
陳有鳥嘆口氣,想了想:“畫眉,目前我沒辦法送你回云夢,路途太遠了,千山萬水。”
畫眉展顏微微一笑:“不急的……”
頓一頓,忽道:“我想,我應該還有個爺爺在。”
還有親人就好辦多了。
又說了幾句閑話,陳有鳥才離開房間:畫眉身上迷霧重重,不知有著怎樣的身世來歷,甚不平凡。不過在她身上感受不到絲毫的妖邪之氣,也沒有任何的危險氣味,看上去,就是一個眉目如畫的美麗少女。
接下來數天,畫眉不再請求陳有鳥寫東西,仿佛一下子沒了這方面的需求,倒讓陳有鳥有點不習慣了,覺得失去了一個繼續觀察的機會。
好在畫眉的形態樣子不再發生變化,穩定成了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女形象。
這讓陳有鳥松口氣,要是她真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大、成熟,那可真是“事有反常必有妖”了。至于之前的兩番變化,或許真是畫眉之前做了某些偽裝,換掉之后,從而導致感官上的錯覺。
現在的她,才是真正的模樣和年紀。畢竟身高并沒有增長,主要變的,在于體態的突出,以及五官氣質。
畫眉的飲食一如既往的少,但身體方面沒有任何問題,陳有鳥等人漸漸習以為常。少女深居簡出,一整天下來,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呆在房間里頭,不是睡覺,便是在發呆。面對陳有鳥以外的人,她言語極少,簡直惜字如金。即使跟陳有鳥,其也很少主動挑起話題。陳有鳥也曾旁敲側擊,試圖了解到更多的信息,但沒有多少收獲,看得出來,畫眉真得因為某些緣故,導致記憶失落了。
也難怪,像陳有鳥,他自幼離家上山,十年之后,對于故鄉,甚至對于父親的記憶,都已變得模糊。根據畫眉陳述的,她很小的時候便離開了云夢大澤,多年以后,對于過去,哪里能留存多少記憶?
日后有機會,再將她送回云夢去。只是其父母都已不在人世,剩得一個年邁的爺爺,這么多年過去,老人家是否健在,值得懷疑。
不管如何,這事陳有鳥既然攬下了,就得有始有終。不會將畫眉趕出家門,置之不理。
那樣的事,他做不來。
畫眉的性情是冷淡了些,但并非嬌生慣養,安安靜靜的,恍若一個標準的宅女,用陳有鳥的眼光看:挺不錯的,他原本也是個宅男來著,喜靜不喜鬧。
相比之下,宋天富就是標準的生意人,天天呼朋喚友,應酬喝酒,他儼然已經把陳有鳥當做了值得相交的好友,經常登門來相邀,兩者廝混得相當可以。
宋天富自詡眼光獨到,看人不會走眼,似乎驗證了他的自夸:陳有鳥的名氣,突然間在郡城內響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