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戍軍加沈在野親率的張向北親兵,外加鎮守城外的十萬北莽精銳。
這在趙長英眼里,乃至于李世延眼中,都是沉甸甸的籌碼。
這不僅確保了京城內外的絕對掌控,更讓李世延這次的下山之路,窮途末路。
李世延艱難站起身,匪夷所思地凝視著張向北:“你不是,已經退了嗎?”
王臨安插嘴道:“他只是退了,不是死了。”
顧院長唏噓道:“小李,你也就是趕上好時候了,你要遇到的是沒退的張向北,你會知道為什么在海外各國比在國內更怕北莽。”
會議室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有短暫的慘叫,但更多的,是沉悶厚重的倒地聲。
長達十分鐘聽得見但看不見的一邊倒“戰爭”結束。
李世延心如刀絞,渾身冰涼,想打求助電話,一時間卻不知道打給誰。
他好意思打的,都打了。
父親的電話,他又不好意思打。
下山前,他在父親的書房叫囂過,他這一次處理的,會比父親當年干的更漂亮,更利落。
可現在,一門之外的北莽軍控制住三大院,站在他面前的張向北,只是幾通電話,就輕松扭轉局勢。
他看起來,真的不費吹灰之力,就串聯了所有勢力為他所用。
而那幫軍部勢力,還真就聽他的,對他言聽計從…
李世延心跳如雷地環顧會議室內所有老狐貍,嘴角囁嚅,滿頭大汗:“你們真的,不怕他?”
張向北的權勢,已經通天了,已經能輕松改變京城格局。
這種人擱古代,早他媽死八百回了!
而這幫為了不放權,連山上都敢拂逆的老狐貍,怎會容忍他?
怎能允許他天天在眼前晃?
“小李,格局小了。”
王臨安閑庭信步站起身,踱步置身人群中央,仿佛這場變局,是在他的運籌帷幄之下搞定的,很神氣,很得意:“知道什么叫權傾朝野而朝不忌,功高蓋主而主不疑嗎?”
“他只是喜歡和我們這幫老家伙開幾個人身攻擊的玩笑,只是喜歡搶點我們舍得給的東西而已。”
“他還經常干我們想干不敢干的大事作為回報呢。”
“他偶爾欺負一下我們,給我們上上嘴臉怎么了?打了那么多年交道,我們還能不了解他張向北?”
“小張骨子里,還是很尊重我們這幫老家伙的。”
李世延張嘴呼吸,氣息紊亂而沉重。
會議室大門被踹開。
沈在野滿身血腥味地率眾而來。
“將軍,叛賊皆已伏誅!”沈在野眼神狂熱地望向張向北。
他心中的神。
和龍飛一樣,和八大戰神一樣,和無數與張向北并肩作戰過的北莽將士一樣。
他們誰都不服,誰都不聽。
但張向北一聲令下,他們必赴湯蹈火!
因為他們比誰都了解這個在權勢最頂峰的時候退下神壇的男人,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還剩兩個。”
張若愚薄唇微張,直勾勾盯著李家兄弟。
啪啪啪!
北莽精銳抬起槍,虎視眈眈。
原本離李家兄弟近的眾人紛紛閃開,怕被誤殺。
張向北也沒胸襟開闊地讓部下們收槍。
面對敵軍,張向北從來不是一個大度的統帥。
“張向北,你不能殺我!”李世延怒吼,顫抖著掏出手機,倉皇打給父親。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
李世延迅速匯報情況:“父親,我失敗了,張向北要殺我!”
電話那邊,再度沉默了良久。
“把電話給他。”一把蒼老卻充滿力量的嗓音響起。
李世延迅速把電話遞給張向北。
后者接通,放在耳邊:“喂。”
“放了他們,位子你隨便挑,你喜歡什么,山上都可以滿足你,前塵種種,既往不咎。”蒼老的嗓音作出讓步,出奇的平靜。
張向北身軀挺拔,渾身爆發出無與倫比的霸道威嚴:“我全都要。”
“包括你兒子的命。”
張向北右手微微一抬,薄唇微張:“殺。”
砰砰砰!
密集的槍聲響起。
會議室內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味。
兩具被打成篩子的尸體倒在血泊中。
他們至死,都睜著眼,不敢相信自己會慘死在這場本該屬于他們接過權力大旗的洗牌中。
他們更加不敢相信,父親都出面了,張向北竟還敢下令誅殺。
他張向北,為什么如此痛恨自己?不殺不足以泄憤?
張向北再度將李世延的電話貼近耳朵:“是你下山給你兒子辦葬禮,還是我把你兒子的骨灰帶上山?”
明天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