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臨安拍案而起,怒視陳院長:“放肆!三大院憑什么向他匯報!?”
陳院長重重點頭,一字一頓道:“我當時就是這么回答他的。我不管三大院有沒有其他人愿意向他匯報,但我,絕不會向他透露任何會議內容!”
顧院長厲聲喝道:“我也不會!”
王臨安跟這兩老登打了二十余載的交道,豈會聽不出這兩老登的潛臺詞。
待會甭管出了多大事,他倆必不可能當前排兵沖鋒陷陣。
有事,還得他這個三大院的老大哥頂著。
就在王臨安打算揭過此事繼續開會,坐在一旁的李世延不咸不淡道:“以北莽院的行政級別,應該派代表過來開會。”
李世延點了根煙,口吻不容置疑道:“你們去請他過來。”
王臨安聞言,情緒激動道:“我和張向北有不共戴天之仇,我幾個兒子,也曾被他羞辱、踐踏、毆打!”
“我曾立誓,如若再見,既分勝負,也決生死!”
王臨安將自己摘的比窮鬼兜里還干凈。
陳院和顧院,也紛紛效仿老大哥,給出了自己沒辦法過去“請人”的充分且必要理由。
聽起來稍微有些荒誕,甚至比老大哥還匪夷所思。
但他們平時就很幽默,有很高的藝術成分傍身,大家聽著,并不意外。
連跟李世延眼神對上的前北莽叛徒,現一院萬人之上的何晉仇,也蠢蠢欲動,想追隨老大哥們的腳步。
“老何。”李世延皺眉道。“你呢?”
“我不敢。”
何晉仇沒玩虛的,直接爆自己的底牌:“眾所周知,我跟北莽有血海深仇。”
“我哪只腳敢踏進北莽院,那幫北莽痞子就敢剁我哪只腳。”
李世延聞言,陷入沉思。
三大院的局勢,遠比坐在身邊的李錦言匯報的情況,還要嚴峻。
不僅僅是二院三院不聽話,連李家親手扶持的一院,也失控了。
李世延面無表情地環顧四周,在場的,都知道他李世延的來歷和身份。
沒人敢公然對他不敬,唱反調。
可私底下,為了自身利益,都在打太極,和稀泥。
誰也不愿把自己擺在危險之境。
李世延甚至感受到,這幫左右逢源,算計了大半輩子的老油子,很忌憚張向北。
也不愿為了遠道而來的李世延,去招惹張向北。
之前只是在山上道聽途說了一些關于張向北的事跡。
卻沒正式感受過張向北在山下這幫掌權者心中的分量。
李世延掐滅手中的香煙,緩緩站起身,走向王臨安:“起來。”
王臨安怔了怔,屁股微微撅起,看起來像要起身,卻又沒完全起身,姿勢很曖昧。
三大院召開的會議,他坐主位合情合理,天王老子來了,他也有理由不讓座。
除非李世延用強。
“從現在開始,這場會議我來主持。”
李世延輕輕拍了拍王臨安的肩膀,居高臨下道:“三大院請不來的人,我請,三大院辦不了的事,我辦。”
聽到李世延唱高調,王臨安二話不說,一撅屁股就起身了,邊走邊鼓掌:“歡迎李公子蒞臨三大院指導工作。”
會議室內,所有三大院老登呱唧鼓掌,陳院城府淺了點,勁呼一聲:“好!”
李世延神情沉穩地坐上主位,將隨身攜帶的筆記本放在桌前,淡淡道:“老二,去把張家父子都叫過來。”
李錦言豁然起身,給大哥助陣:“我綁也要把他們綁過來!”
“使不得…”
王臨安張了張嘴,表情緊張道:“他們會反抗的…”
李錦言抽了抽嘴角,想到自己昨兒在北莽院門口挨的毒打,心中一陣打怵。
“哥,他們要是反抗呢?”李錦言猶豫了下,詢問大哥。
“綁也要綁過來!”
李世延沉聲喝道。
李錦言咬咬牙,硬著頭皮道:“是!”
大哥這都全面接管三大院會議了,連那幫老登都得服軟,區區一個張向北勢單力薄的,怕什么?
就在李錦言雄赳赳氣昂昂離開會議室時,王臨安未雨綢繆道:“李公子,多帶點人…”
“我當然會!”
北莽院門外。
李錦言猶如萬軍叢中的孤膽猛將,身后聳立著黑壓壓的壯士。
這幫壯士,不是軍中猛將,就是上過戰場,九死一生的兇悍之人。
這已經是李錦言在三大院能夠糾集到“政治最正確”的一幫猛將了。
可當眾人抵達氣吞山河的北莽院大門外時,身后黑壓壓的猛將,全都仿佛腳底抹了強力膠水,愣是一步也邁不出去。
北莽院外。
北莽少帥龍飛軍裝挺拔,悍然而立。
八大戰神分立兩側,氣勢如虹。
李錦言手一揮,沉聲喝道:“跟我來!”
“就不。”
身后,黑壓壓精壯的漢子面無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