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紅稷強行要送張將軍出門,攔都沒攔住。
還解釋醫院陰氣重,容易撞邪,得有人給將軍護駕。
張若愚沒說什么,余光卻瞥見了站在醫院角落,咬牙切齒的商中堂。
他應該恨不得把稷兒千刀萬剮吧?
“將軍…”
商紅稷心有余悸,根本不敢看來接她的父親。
平時老家伙脾氣好,什么都能談,可但凡升級到國家大事,他絕不姑息,還會拿鞭子抽。
“其實我有個問題搞不懂。”商紅稷偷偷看了眼張向北,欲言又止。
“內吃木瓜,外做推拿。”張若愚目不斜視,踱步前行。“會大的。”
商紅稷抽了抽嘴角。
原本高大威猛的將軍形象,徹底崩塌。
她猛然意識到,此刻站在面前的,已經不是名震天下的張向北了。
而是濱海韓家的惡霸女婿,張若愚。
一個嘴臭的下頭男。
“我是想問…”商紅稷深呼吸,謹慎地望向張若愚。“為什么墻里那幫老狐貍,今晚沒一個愿意出面,你卻可以?”
這緣由,哪怕是天天在墻里混跡的商紅稷,也搞不太懂。
墻里那幫手腕通天的老狐貍,會壓不住一個丹尼爾?
打死商紅稷都不信。
“因為我更像你們爹。”張若愚微微偏頭,玩味道。
商紅稷有些氣餒,心情沮喪。
她很想和北莽傳奇張向北,深度探討一下,秉燭夜談都行。
可她一秒鐘,都不愿跟這個嘴臭的濱海惡霸女婿聊天。
真費勁,真鬧心,沒嘮一句正經嗑。
商紅稷自我攻略后,分析道:“他們是怕強勢介入后,性質就變了?甭管玩硬的還是軟的,都沒面子?并且會影響大局?”
張若愚點了根煙,沒吱聲。
“那你為什么可以?”商紅稷抬眸望向張若愚。
她不太認可米歇爾對張向北五官上的逆天評價,但不可否認,這個男人的確很有魅力,對異性的殺傷力,是很大的。
“因為我退役了,我沒有顧慮,那幫老狐貍怕影響前程,怕被問責。”張若愚吐出口濃煙,很隨意地說道。“正所謂,無毒不丈夫,一將功成萬骨枯,為了青云路,犧牲個兒子怎么了?很合理啊。”
商紅稷眉頭微蹙。
這個答案,不是她想要的。
“你的意思是,如果你還沒退役,你也會像那幫老狐貍那樣,來不了?”商紅稷面露失望之色,眼神沮喪。
張若愚掐滅香煙,淡淡瞥了商紅稷一眼:“如果張向北沒退役,丹尼爾今晚就算被你們吵得整晚失眠,他也不敢敲你們的門。”
“如果張向北沒退役,你們今晚就算打死他,他也不敢在軍演以外的場合還手,只會打電話哭訴,向你們的爹告狀。”
“當然,如果張向北沒有退役,丹尼爾還有一種選擇。”
“他會像米歇爾忽悠他那樣,忽悠另外一個身份地位不如他的美利戰神,他連來都不會來。”
商紅稷聽得拳頭都硬了。
氣血翻滾,渾身猶如打了雞血。
這個答案,是她想要的。
她死死盯著張若愚,咬牙切齒道:“那張將軍為什么要他媽的退役?”
“因為張向北寂寞了,想談一場甜甜的戀愛。”
商紅稷一晃神,差點栽倒。
這理由,真他媽抽象,也巨他媽合理!
哪個男人,不想和雪寶這樣的絕世大美女談一場甜甜的戀愛呢?
張若愚轉身走出醫院。
商紅稷快步跟上。
醫院外,赫然停滿了車,堵滿了人。
有一個算一個,全是熟面孔,這幫人商紅稷平時不是喊叔叔就是喊伯伯,還有一幫身穿北莽軍裝,以龍飛為代表的北莽戰神,杵在人群中,威風凜凜。
所有人都神情莊重地凝望張若愚。
北莽戰神們,更是紛紛行注目禮。
商紅稷很確定,就算是她爹,一號樓主大人,也從未享受過這樣的待遇。
商紅稷本人,也從沒像今晚這樣,哪怕不是當主角,只是站在張向北身后當個小弟,都感覺自己渾身發光,驕傲得一批。
可面對如此莊重肅穆的場合,成群結隊的大佬行注目禮的氛圍下,張若愚只是淡淡點頭,勉強算是打過招呼,乘車離開。
“收隊。”龍飛大手一揮,北莽軍也撤了,絲毫不拖泥帶水,習以為常。
站在醫院門口的商紅稷目送眾人離去,有些大佬臨走前看她的眼神,明顯有些埋怨。
雖然沒商中堂那么刻薄兇狠,卻也很不友善。
“未來某一天,當你足夠深入了解他,你會比我舔的更惡心。”
身后,忽然響起商中堂陰測測的嗓音:“質疑,理解,成為。”
“每個和張向北打交道的人,都會經歷這樣一段漫長地心理演變過程。”
商紅稷深吸一口冷氣,望向商中堂:“那您現在,處于哪個階段?”
“想成為但可能一輩子也成為不了的階段。”
“了解。”商紅稷微微點頭。“難怪您整天嚷嚷著要干掉他,原來是取代不了他,惱羞成怒了。”
“就你他媽張嘴了?就你他媽聰明?”
商中堂左顧右盼,怒視女兒:“當心隔墻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