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江雪聽奶奶提了今晚的事。
張哥遇到麻煩了。
而且是那種對普通人而言,毀滅性的大麻煩。
奶奶甚至分析過,這場麻煩,看似是張哥飛揚跋扈所致,可實際上,還是因為自己。
因為燕京城,有人詆毀自己,張哥不樂意了,得罪了人。
于是有人來濱海尋仇,惡心張哥…
正在跟鳶妹玩真心話大冒犯的雪寶當時就坐不住了,想抄家伙帶著鳶妹去發飆,卻被奶奶攔住了。
“男人做事,女人少插嘴。”
“他告訴你,你才去管。不說,證明不想讓你知道。”
“男人最討厭逞能的女人。”
“奶奶當年就是太逞能,才把你爺爺給活活氣死了。”
雪寶當時很矛盾,還把這事拿出來跟鳶妹探討了。
鳶妹正喝在興頭上,小手兒一揮:“張哥也就是跟你結婚了,脾氣小了。擱前幾年,張哥不找別人麻煩,就不錯了。”
鳶妹喝高了。
就差直接把張哥褲衩都給掏了。
雪寶卻癟嘴,有點委屈:“說的好像是我害了張哥…”
鳶妹眉頭一皺,淡淡道:“跟你有什么關系?張哥只是厭倦了斗爭…”
鳶妹說的越多,露餡越多。
恨不得把張哥曾經也是個牛人寫在臉上。
雪寶卻沒繼續追問下去。
兩口子過日子嘛,保持點神秘感,新鮮感,刺激感,是很有必要的。
天天左手摸右手,雪寶都會厭倦,耐不住寂寞…
老爸那存著的美男子,她還沒明確表態拒絕呢…
“張哥,睡了嗎?”
黑暗中。
雪寶翻了個身,烏黑漂亮的大眼睛,望向張哥。
借著月光,她能清晰瞧見張哥那挺拔的五官,硬朗的線條。
雖說跟很多市面上的帥哥比,都差點意思。
可張哥千萬別開口,一開口,有趣的靈魂就暴露無遺了。
雪寶就好這口。
雪寶這臉,夠有優勢了。
放眼整座濱海城,她就沒見過能讓自己自嘆不如的驚艷臉蛋。
可張哥從初次見面,就對自己毫無興趣,恨不得把你這八婆趕緊退婚寫在臉上。
這說明,張哥一點也不在乎外表,甚至,他可能臉盲…
張哥中意的,是自己有趣的可愛的靈魂…
是自己學富五車的才華,和喪盡天良的舔狗氣質…
要不,沒道理的!
“有話就說。”張哥剛醞釀好睡意,就被雪寶打攪了,有點暴躁。
雪寶翻了個白眼,沒頂嘴。
就這,還是現在地位高了,有待遇了。
擱以前,直接一句有屁就放,雪寶當場什么興致都沒了。
“我其實知道那死老鬼在背后給我做了很多事,甚至鋪了很多路。”
雪寶經常會想到這些,偶爾還會失眠:“我能感覺到,很多人不希望我去燕京,但老東西似乎很希望我進京,好像只有進京了,我的人生才是完整的。”
“你們豪門世家怎么都這么復雜?”張哥撇嘴道。
“唉,張哥你出身微寒,當然不懂…”雪寶惺惺作態道。“我們這種豪門子弟,雖然從出生的起跑線,就比很多普通人的終點還要高。可我們壓力也很大啊,我們權勢滔天,為所欲為,可內心,也很空虛,很寂寞的…”
“聽出來了。”張若愚陰陽怪氣道。“一句話,褲襠里撒鹽,閑的蛋疼。”
雪寶抽了抽嘴角:“張哥,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我到底,該不該進京。不進的話,死老鬼這么多年的努力,好像就白費了。”
“進的話,那以后得有多少麻煩?我還怎么跟張哥沒事了就吹吹海風,吃吃燒烤,午夜狂飆?”
“我總不能真讓小姨罵我是掃把星,嫁給你,就是糟蹋你,給你找麻煩的吧?”
張若愚早就猜到雪寶一直在惦記這些事。
可她不提,張若愚也不好主動介入。
“如果從心的話,你是怎么想的?”張若愚抿唇問道。
“從心的話,當然是不想去。”雪寶意味深長道。“我又沒蛋,不會閑的疼。”
張哥抽了抽嘴角。
這死八婆,虎狼之詞越來越多,也越來越調皮了…
誰能想象,這姐們初次見面時,硬他媽在那擺死人臉,辦個證,人家工作人員還擔心她跑錯了地方,離婚得去隔壁。
瞧瞧現在,這都淪落成什么暴躁小仙女了?
雪寶小仙女猶豫了下,又若有所思道:“可我隱約猜到了一些東西,老家伙讓我進京,可能就是想讓我,見那個人…”
雪寶想的更多的是,連自己見那個人,都要那么費勁。
回頭領著張哥去,她能給什么好臉色?
張哥什么脾氣,雪寶還能不知道?
這委屈,就算張哥能受,雪寶也不能讓張哥受!
“如果真的很遺憾,就去吧,我陪你。”張若愚緩緩說道。
雪寶唇角囁嚅,良久后,她深吸一口冷氣:“不想去。”
“奶奶跟我說過,結了婚,就得顧著小家,別的都是扯淡,只有小家,才是一輩子的陪伴。”
張若愚聞言,也有些唏噓。
有小老太那格局撐著。
這死雪寶就算本性壞成渣,也得給她栽培成聰明伶俐的小可愛。
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
“不想去,就別去了,燕京城有的,咱們濱海什么沒有?燕京城沒有的,咱們濱海也有。”張若愚男性荷爾蒙爆發,斬釘截鐵道。“真想見,讓她來濱海見我。”
雪寶有點尬住了。
這討論的是我和那個女人的事。
跟你張哥,也沒多大關系啊…
“死雪寶,你這什么表情?看不上我?我可是她的乘龍快婿!都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興奮,來見見我怎么了?她還委屈了?”
雪寶死死盯著張哥。
也就自己看張哥戴了很厚的濾鏡。
換別人看張哥,誰能越看越興奮?誰從他身邊經過,不得想給張哥兩個大逼兜?他嘴多賤啊,多臭啊,多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