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江雪回到家,卸了妝,又洗了個美美的澡,準備睡覺。
今兒作為壽星,韓總有權睡床,張哥沒反對。
叮咚。
剛躺床上,韓總手機響了。
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短信。
“雪寶,聽說你給姓張的戴綠帽了?那傻逼什么反應?”
韓總看完短信,回了個“滾”,就立刻拉了黑名單。
叮咚。
另一個號碼又發來一條短信。
“雪寶,你別擔心。但凡那傻逼表現出絲毫不滿,或者冷暴力你,立刻和他離婚,爸爸挺你。”
韓總怒不可遏,直接打過去:“姓韓的,你是不是有病?”
“沒錯,爸爸身患絕癥,命不久矣。醫生說最多三個月,爸爸就得掛。雪寶,你對我好點…”
電話那邊,響起一把好聽的大叔音。
韓江雪卻越聽越膈應,罵道:“你趕緊死!等你死了,我肯定給你磕幾個!”
說罷掛斷電話拉黑。
“咒誰死呢?”
洗完澡,穿著褲衩,光著膀子的張哥走進屋。
他拿著毛巾正在擦頭,一展胸肌和腹肌。
韓總一瞬不瞬地盯著腹肌溝壑,淺了,也窄了,張哥最近缺乏鍛煉了。
“除了那老東西,還能是誰?”
韓總撇嘴,假意看手機,實則一直在偷瞄張哥的好身材。
張哥再這么墮落下去,可就沒幾天好看了。
“該說不說,那老家伙的確欠噴,嘴也是真賤。”張若愚一屁股坐在地鋪上,繼續擦頭發。
韓江雪撇嘴,遲疑了下,說道:“他說他身患絕癥,命不久矣。”
張若愚聞言,語重心長道:“那你應該對他好點。”
“他愛死不死。”韓江雪非常抵觸,好像跟韓老魔有解不開的心結。
“我的意思是,他不僅有你這個閨女,還有個兒子。他真要嗝屁了,他那么多資產,總得找人繼承。”張若愚趴在窗戶上點了根煙道,未雨綢繆道。“你得爭取。”
韓江雪撇嘴道:“我才不稀罕他的臭錢!”
“我稀罕!”
張哥吐出口濃煙,沉聲道:“我從小就窮,當了兵,天天吃大鍋飯,睡硬板床,我窮怕了!”
“韓總,我希望你不要太自私,替我考慮下!”
韓江雪瞥了張若愚一眼,知道這混蛋又在滿嘴跑火車。
說是窮怕了,想要錢。可自己不止一次偷偷往他包里塞卡,賽支票,他不是撕了,就是沖馬桶了,從來不肯花。
說到底,他就是想讓自己和那老東西緩和關系。
“張哥,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韓江雪硬邦邦道。“但我和他的恩怨,一兩句話也說不清,你少管。”
“你想多了。”張若愚彈了彈煙灰,淡淡道。“我能有什么好心?我就是想以韓家乘龍快婿的身份撈點遺產。”
韓江雪瞪了張哥一眼,心情有點煩。
拿被子捂著頭,想睡,卻失眠了。
他雖然討厭那老混蛋,跟他有解不開的恩怨。
可他要真患絕癥了,猝死了。
韓江雪也不會開心。
那畢竟是他老爸,從小寵她,慣著她,把她視作掌上明珠。
除了不肯告訴她母親的生死,身份,為什么從小就沒有母親之外。
老東西對她,好得沒話說。
十年前,十八歲的韓江雪主動找老家伙談母親的事。
她本以為自己長大了,成人了。
老家伙應該不會再避而不談,會告訴自己全部真相。
可當她開口問自己的母親究竟是什么樣的人,是否還活著時。
老家伙竟直接反問:你想象中的母親是什么樣的?賢惠的?溫柔的?慈愛的?還是霸道的?
只要你想,我今晚就給你帶回家。
一個不夠,爸爸自己委屈點,給你帶十個媽媽回家都行!
韓江雪雷霆大怒,當場翻臉,把這個恬不知恥的混蛋趕出家門,并揚言今后韓家有他沒自己!
老家伙也真的勇,連夜就搬出韓家,離開了濱海。
這十年,他甚至沒再回過韓家,也沒在韓江雪面前晃蕩過。
那會韓總年輕氣盛,也不在意。
可在上大學的第一個生日,她一個人在校園操場溜達解悶時,她還幻想過老家伙會像前面十八個生日那樣,忽然從天而降,給自己一個大大的驚喜,震驚全校。
甭管是開直升機在操場半空盤旋,還是在全城放煙花,煙花最終匯聚成“愛女韓江雪生日快樂”的字眼。
又或者搞賊大的排場,宴請全校師生吃帝王蟹,吃滿漢全席。
這些瘋狂的操作,很符合老家伙的作風。
可那晚,韓江雪一個人在操場逛到半夜,那老混蛋都沒有天神下凡,甚至,連條祝福的短信都沒發。
她孤獨的度過了十八歲后的第一個生日。
也就是那一晚,她開始學會保護自己,不再依賴任何人。
連從小把她寵上天的老混蛋都指望不上了。
她還能指望誰?
深吸一口氣,躲在被子里的韓江雪拉白了一個號碼,發了條短信過去。
“你真得絕癥了?”
叮咚。
老家伙秒回:“假的。”
“爸爸不忍心死在你的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