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手術很成功，程九郎整個人這才緩了過來，剛剛太緊張，他幾乎都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了。
“我來幫你。”程九郎上前幫忙推病床，就近看了眼商子牧，見他神態安詳，呼吸均勻，臉上不由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他什么時候能醒？”他帶著希冀問。
蘇曉想了下，“不出意外的話，最晚明天早上。”
她剛剛給他把了脈，脈像很好。
身后，崔笙和華善承相互攙扶著走了出來，也不知道是誰攙誰。看樣子，兩個人都精疲力竭了。
蘇曉想了下，看了下時間，下午兩點，她趕緊吩咐程九郎，“九郎哥，麻煩你先去買些吃得回來吧，大家都沒吃午飯呢。”
“哦，好，我這就去。”程九郎立馬跑了起來。
醫院食堂已經休息，只能去外面買。
回到病房，安頓好商子牧不久，程九郎也拎著飯盒回來了。
“大家快來吃吧。”程九郎照顧華善承崔笙蘇曉幾人，他買的分量足夠。
幾人也沒有推辭，都很餓了，不至于狼吞虎咽，動作卻是比平時快了許多。
吃過午飯，蘇曉又道，“師父，崔醫生，你們要不先回去休息一下？”
崔笙搖頭，“不用，我不放心他。你回去休息吧，昨天就沒回去。”
華善承也附和，“是啊，小小，你回去睡一覺再來，不然身體吃不消。我們守在這里，不會讓他有事的。”
蘇曉其實還好，并不覺得太累。但想了下，還是點頭同意了，“那我先回去，晚上再來換你們。晚飯也我帶過來吧。”
說著，收拾飯盒，離開了。
其間，程九郎說，晚飯可以他帶，也被蘇曉拒絕了。
蘇曉回到招待所房間，直接進了空間。調好鬧鐘，先美美睡了一覺。
空間里，安靜祥和，一覺起來，一身的疲憊消失無蹤。
休息好了，蘇曉開始燒晚飯。
她拒絕程九郎帶飯，也是想自己煮，今天崔笙和華善承都辛苦了，她想燒幾個藥膳，給他們補補。
說干就干，空間里蔬菜藥材都不缺，獨獨沒有新鮮的肉菜，得先去市場轉一下。
她一直沒在空間里養雞鴨之類的活物，主要是沒時間打理，也怕雞鴨亂竄，傷到幼苗藥材之類，而且她經常在空間休息，也怕吵。
如今要用的時候沒有，倒是想抓幾只進來養著了。
不過也就想想。
她不喜歡做殺雞殺鴨的活，真讓她在空間里搞，她也搞不定。還是去外面買，讓他們直接殺好省事。
如今政策已經允許私人買賣，這大街小巷可不就熱鬧了嗎，她出門隨便一打聽，就打聽到了哪里有市場，直奔市場。
過去一看，場地不小，人也很多。
蘇曉很快找到了賣雞的，挑了一只老母雞，又買了一刀肉。
老母雞燉湯，里面加了幾味補氣血的藥材。做了東坡肉，又炒了兩個時興蔬菜，齊活。
拎著飯盒，晃晃蕩蕩來到醫院。
“師父，崔醫生，吃飯了。”蘇走近，看到床上的商子牧，見他還沒醒，心里不禁有些失落。
華善承聽到有晚飯吃，聞著香味笑道，“小小，你自己燒的？加了藥材，這味……”
不愧是中醫，鼻子尖得很，一聞就聞出來了。
“師父，你和崔醫生多吃點，補補，爭取把消耗的精氣神都補回來。”蘇曉笑道。
“我的精氣神只需要睡一覺就來了，我怕補多了流鼻血。華老，您多吃些吧。”崔笙把一個雞腿夾給華善承。
華善承見此，不甘示弱，夾起另一個放進他碗里，“這可是小小一片心意，你怎么能辜負她的美意呢，吃吧。”
崔笙看看碗里的大雞腿，又看看蘇曉，蘇曉也看著他們，正笑得開懷，他也不由笑了，大口吃了起來。
晚上，還是蘇曉守夜。
等他們都離開后，蘇曉開始給商子牧按摩，從藥典傳承的方子里得來的按摩手法。
她一點一點按得認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寂靜的房間里若有似無，傳來聲音。
“小小。”
蘇曉整個人僵住了，機械地轉頭看向床頭。
男人睜著清亮的眼睛，正一瞬不瞬看著她呢。
“商子牧，你醒了。”蘇曉露出大大的笑容，看著他的眼睛，不敢眨眼。
“小小。”男人的聲音低啞，聽著有些干涸。
蘇曉立馬給他倒水，小心翼翼地用勺子喂給他喝，一勺子兩勺子，沒有了。
“還要。”商子牧委屈地看著她，他才喝了兩口，根本不夠。
蘇曉搖頭，“你剛醒，不能喝太多，過十分鐘，我再喂你。”
商子牧一聽這話，也不勉強了，靜靜地看著她，好似怎么也看不夠，眼神深邃，像是有一道魔力，要把她的心魂都吸進去。
蘇曉被他盯得都不好意思了，想要再給他按按，就這，呃，還是算了。
“你還好嗎？要不，閉上眼再休息休息？”蘇曉忍不住建議。
商子牧聽了這話，有些委屈，“不要。小小，你都不想我的嗎？不想看到我嗎？”
“沒有。”蘇曉耐著性子安慰道，“我是怕你累著了，你剛剛做完手術，腦袋上受傷，最傷元神，需要多休息。乖，你閉上眼睛，就是不睡，那我們也可以說說話。”
“好吧。”商子牧深深看了她一眼，似乎要把她刻進腦海里。
蘇曉看著他閉上了眼睛，也暗暗松了口氣。
“我再給你按按，你閉著眼睛休息，對你身體有好處。”他閉上眼，蘇曉也自在了起來，繼續給他按腿。
“小小。”商子牧閉著眼睛，感受著她手上的溫度和力道，心情翻騰，良久，說道，“回來真好。”
是的，回來真好。
他仿佛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他被困在一片迷霧里，他努力想走出去，卻兜兜轉轉，怎么也找不到出路。
直到看到她的身影，她對他笑，轉身跑了。
他連忙追了過去，然后，就醒了過來。
蘇曉聽到了他的呢喃，唇角不由微揚，輕聲道，“回來就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