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辛的話中好幾個意思,程小四都有點急了,“章娘子沒成親?”
“這托付照顧是幾個意思,是單純的照顧還是要許配給你?一個大齡未婚的女子跟著跟著自己的未婚的師兄走,我給你說,你要說她沒什么想法我都不信。”
“二叔啊,這事咱可不能含糊,你得要拿出個態度來,黏黏糊糊害人害己,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京城還有公主啊,要是皇上直接賜婚,你要怎么辦?”
元辛覺得程小四說的有道理,這次出門他好好的反思了,他就應該在公主入住的第一天就表明態度,也不會有后面的事,“稍后我會給你祖母去家書,公主對我只是年少時求不得的執念。”
程小四自我理解了一番,“所以,你選了這位章娘子?”
“公主在這里努力了那么久,要是知道被章娘子鉆了空子,會不會瘋啊,會不會報復你?”
她要是公主都要瘋。
元辛承認對公主有過那么一瞬的憐惜和好感,但他不喜歡強勢且充滿算計的女子,元家若是多了一位公主也會后患去窮,最輕也要耽誤兩個侄子的前程,且娶公主之后的日子他也想了想,算了,罷了!
只那一瞬間的心動后他的心又歸于平靜。
“只怕皇上還等著我識時務,這事你就莫要操心了,我心中有數。”
程小四想說她就是想操心也操心不了,只能說起他不在的時候家里發生的事,“這日子過的還挺快,明年這個時候我們是不是就回京了?”
任期三年,現在已經過去了兩年。
元辛讓她別那么樂觀,“如你說的,撫南的事這么多,再換官員來得要耽誤多久,很大可能會繼續留任。”
程小四表示無所謂,有句話怎么說來著?
強者行不抱怨環境,富貴的人也一樣,在哪里都能過好日子。
“要是留任,到時候我帶著孩子回去小住兩個月。”
元辛說會陪著她一起回去。
晚上元溯回來,得知自己二叔出門一趟還領回來一個女子極為驚訝,“這可是頭一回。”
“你說是渡云娘子?”
元溯再一次吃驚,“那可是頗有名氣的女先生,不僅字好,她還有不少值得傳唱的詩句,丹青也好,她若是愿意對小魚傾囊相授,小魚當個小才女鐵板釘釘。”
程小四不懂,元溯可是知道的,“人如何?”
程小四說了,“豐腴美人,可溫柔了,你一看她就知道什么叫‘軟玉溫香’,儀態更好,很是和善。”
“難怪了。”
元溯說元辛不是對女子沒興趣,只是對另一半的要求特別的高,不僅要生的貌美,還得才情俱佳,聰慧端莊儀態出眾,不能比他差,“這樣的女子哪里那么好找,找不到他就寧可單著,照你這么說這位章娘子很符合要求了。”
“難怪能被二叔帶回來。”
一陣宮縮,程小四抱著肚子抽氣,還不忘開口,“希望這是二叔的正緣,二叔也不算多大的年紀,多個人說說話也是好的。”
元溯扶著她坐下,說她的肚子倒是比上一胎要大些,“不會又是雙生?”
“好運哪能次次都有?”
程小四很篤定,“府醫都把了幾次,鐵板釘釘是一個,很大可能是個姑娘,沒見我越發的好看了嗎,照鏡子的時候都能把自己迷住。”
元溯湊上前仔細端詳,“還真是,我夫人真美。”
程小四得意的笑了,夫妻兩一陣膩歪后就到了晚飯的時候。
元辛親自去接了章娘子一起,兩人肩并肩走在前面,身后并沒有跟著伺候的人,元辛笑道:“往后就要辛苦師妹了。”
章娘子笑了笑,“我也要多謝師兄才是,若非師兄提議,我此刻只怕還在家中被父親念叨。”
“師兄且放心,怎么說我也是父親獨女,定能為你擋了公主,只是以后少不得要師兄多多照拂。”
章娘子有讓她刻骨銘心的心上人,先是對方的母親不答應,覺得她這般只會舞文弄墨的女子如何能洗手作羹湯,照顧好丈夫?
好不容易等她松口,一場大病奪走了她的心上人,她從此背上克夫的名聲。
曾經那樣的歡喜過一個男子,從此她再不能接受第二人,然,她乃是家中獨女,父母擔憂她的未來總不肯放棄,一邊是年邁的父母,一邊是那個在美好年紀逝去的愛人,她不愿妥協,卻也不得不妥協。
可她試過了,她不行,她想她的余生都不會忘記心中的美好。
這個時候元辛來了,兩人都有同樣的需求,她大膽提議兩人搭伙,元辛只是略微思考便答應了,因為他是真的不想娶,但他也知道,自己一日不娶他的老母親就會一日不安,眼下還有公主虎視眈眈,他需要有個人能替他擋住外界的壓力.
“這是自然,不過此事莫要讓第三人知曉,以免后患無窮。“
章娘子深吸了一口氣,笑著點了頭。
飯廳里,磚兒和小魚都在,見到這么個漂亮人兒眼里亮晶晶的,磚兒好奇,“祖祖,這是祖母嗎?”
程小四覺得這回有戲,不是她迷信,公主在這里那么久兩個小的都沒說她是祖母,這個章娘子都還沒開口就被冠了祖母名頭。
元辛有些尷尬,“這是祖祖的師妹。”
磚兒點頭,“師妹祖母。”
小魚歡喜上前,“師妹祖母好漂亮。”
程小四輕笑,元辛無奈,“叫先生,這是章先生,以后就是小魚的先生。”
“哇。”
小魚歡喜極了,“先生祖母是來教我的嗎,先生祖母看起來就很厲害的樣子。”
章娘子笑了,笑的溫柔極了,“你叫元云溪,乳名小魚?”
小魚點了頭,“我祖祖給我取的名字。”
“取的真好。”
說著將一本書給了小魚,“這個給你。”
“她一個孩子你給她這么貴重的東西做什么?”
那是名家孤本,不少文人求而不得,元辛覺得給一個小姑娘浪費了。
章娘子給理會他,又給了磚兒一支筆,“銀鼠須子做的,用來作畫極好。”
“謝謝先生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