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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易歡和宋肆林屏氣凝神,面面相覷。
“我手機沒電了,我已經從醫院出來了,在醫院大門對面的藥店。”
“我大概十分鐘后到。”謝商問溫長齡,“帶雨傘了嗎?”
“沒有。”
“那你在藥店里面等我。”
“好。”
溫長齡掛了電話,把手機還給江城雪。
“謝謝。”
“不客氣。”
雨下得不急,把街道洗滌得很干凈,樹上的積雪結了冰,風過吹動樹葉,沙沙作響,絮狀的冰晶被搖裂,碎碎落下。
溫長齡轉身回藥店。
“你跟謝商又在一起了?”
聽得出來他耐心告罄。
溫長齡回頭,目光平靜:“你好像知道我很多事情。”
“是挺多的。”
她沒有再接話,推開門,走進藥店。
江城雪走下臺階。
秘書薛先生跟在他身后,給他撐傘:“江董,您的藥還沒拿。”
江城雪每三個月要做一次心臟檢查。
門診樓的電梯離醫院對面的藥店有近百米,他再電梯里一眼認出了溫長齡的側臉,他搜羅了一堆五官像她的人,對她的五官太熟悉了。
“不吃了,以后都不用吃了。”
車里的氣氛很古怪,后面搭順風車的兩個人都不敢作聲了,于是默默掏出手機,微信聯系。
肆帥:四哥的女朋友不會真出軌了吧?
谷家口歌神:少放屁。
肆帥:可是她剛剛跟那個姓江的在一塊啊。
谷家口歌神:不要臉的野男人!
“你怎么借了江城雪的手機?”謝商突然開口。
后面兩只停止打字,豎起耳朵聽。
溫長齡說:“我手機沒電,他剛好在旁邊。”
小疤恢復得很好,溫長齡只要有空,就會去醫院看她。最近的氣溫很低,朱婆婆總是關節疼,溫長齡在藥店給朱婆婆買了膏藥,剛付完藥錢,手機就自動關機了。
車子開得很慢,謝商說:“你也可以借別人的。”
借手機是溫長齡臨時起意的,因為她突然想到,可以趁這個機會在江城雪的手機里“種”點東西。
她沒有和謝商說實話:“我認識他,借他的手機有什么不對嗎?”
有啊!
谷易歡:你們的“奸情”還上過熱搜!
蘇南枝的消息這個時候發過來了。
等紅綠燈的時候,謝商點開看了,沒有再繼續江城雪的話題:“蘇女士明晚在南樓小筑辦慶功宴,你和我一起去吧。”
接觸得越多,日后離別的時候,謝商要收的爛攤子也會越多。
溫長齡拒絕:“我不去了。”
“吃完飯就回家,不用很長時間,可以嗎?”
謝商的聲音很輕,輕到不像在詢問。
更像是請求。
他希望她去,他希望溫小姐能走進他的圈子。
“我不想去。”
“可以告訴我為什么嗎?”
溫長齡低著頭,手指反復地摳著藥盒的邊緣:“我有工作要忙。”
謝商知道這是她的借口,如果是往常,他可能就由著她了,但剛才她用江城雪的手機打的那通電話擾亂了他的理智。
“后天是周末,有什么工作一定要明天晚上做?”
溫長齡抬起頭,眼里仿佛聚了兩束發燙的光:“你想問什么?你在懷疑什么?”
車子停下來。
謝商看著溫長齡:“你們兩個下去。”
宋肆林跟谷易歡擠眉弄眼:我們?
谷易歡推門下車,看宋肆林磨磨蹭蹭,拽了他一把。
車門關上。
宋肆林打了個寒顫,搓搓手:“不會吵起來吧?”
“已經吵起來了。”
谷易歡縮手,蹲在路邊,眼睛忍不住往主駕那邊偷瞄。
溫長齡下意識地用手指絞著塑料袋的提手。
她的手已經被勒紅了,謝商把袋子從她手上解下來,放到一邊:“為什么故意接近江城雪?”
溫長齡低著頭:“沒有,你想多了。”
“你不想去慶功宴,”謝商猜測,“是不想見我的家人嗎?”
她不說話,手上沒有其他的東西,自虐一般地用力摳著手指上的肉。
謝商握住她的手,把被她摳紅的皮膚從她手指下解救出來。他聲音放低:“長齡,不要瞞著我,你的事情能不能都告訴我?”
溫長齡沉默了片刻。
“讓他們上車吧,外面太冷了,而且這里不能長時間停車。”
“你說謝商他女朋友要是跟他吵架,面對這張臉,還舍得兇他嗎?”
溫小姐不僅舍得兇,而且兇完還不哄。
谷易歡越發覺得談戀愛沒有一點好處,太影響情緒。正當他深思的時候,旁邊兩個生意人在寒暄。
“龐總,好久不見。”
“戚總,好久不見。”
兩人聊生意、聊投資、聊股價,反正谷易歡是一句沒聽懂,他開了瓶酒精飲料,身邊的沙發凹陷下去,有人坐下了。
谷易歡知道龐子衿,龐家的私生女。帝都的圈子就這么大,他朋友多,什么局都去,以前見過龐子衿,在這樣那樣的場合,但不熟,也沒聊過,好像小時候也見過來著,他印象不多。
不過,他聽說龐子衿接管Pamdow之后,發展了不少新業務,其中就有影視投資和音樂制作。
谷易歡覺得也是個不錯的人脈,那結交一下吧。
“你好。”
龐子衿淺笑:“你好。”
結交人脈干嗎?
當然是為了出道。
“你有興趣投資一個有潛力的歌手嗎?”谷易歡都沒抱希望,就是隨口一問。
龐子衿看著他,目光柔軟:“有啊。”她問,“哪個歌手?”
谷易歡兩眼瞬間發亮:“我。”
龐子衿是柳葉眉,長眼睛,給人一種端莊好說話的感覺。她拿出手機:“那加個微信吧,有些事情需要細聊。”
“好啊好啊。”
谷易歡感覺接到了天上砸下來的餡餅,有點暈頭轉向。
“小歡。”
有人叫他。
“我過去一下。”谷易歡把抱枕放在沙發上,占好座位,“我馬上回來,等我。”
谷易歡被長輩叫走了。
一只手伸過來,要把沙發上占座的抱枕拿開。龐子衿把自己的包放上去,輕輕壓了壓,示意:有人。
對方收回手,見龐子衿眉眼帶笑,就問:“龐總是有什么好事嗎?這么高興。”
“幾年前做的一個投資,今天終于有回報了。”
“那恭喜啊。”
對方也是做影視的,舉起了杯子。
龐子衿與他碰了碰杯,心情極好。她的商業版圖已經壘好了,可以送谷易歡去頂峰玩了。
溫長齡看了看時間,還沒到八點。
南樓小筑的大門上有電子鎖,外人不讓進出。她走到保安亭的窗口:“你好,可以開一下門嗎?”
保安詢問:“您是哪位業主家的客人?”
“我來參加蘇南枝女士的慶功宴。”
“那您有請帖嗎?”
溫長齡沒有請帖。
她不想謝商失望,所以還是過來了。
谷易歡:不談一點戀愛。
龐子衿:出道嗎?
谷易歡:來咯。
龐子衿為了捧歡歡,硬是當上了女霸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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