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
下午五點。
溫長齡在公司大廳遇到戴秋。
戴秋說：“路測方案我發到你郵箱了。”
“我晚點看。”
華旗技術和東方汽車合作的新型輔助駕駛系統已經初步完成，接下來就是路測。
“關家今晚有訂婚宴。”戴秋知道溫長齡和蔣尤尤以前是同事，“你去參加嗎？”
“嗯。”
溫長齡剛剛在辦公室已經換了適合晚宴穿的衣服，雖然在外面套了外套，但還是很冷。出公司大門之前，她把圍巾戴好。
戴秋記得溫長齡的車壞了，提議說：“我送你過去吧。”
“不用麻煩了。”
“不麻煩，我是你的秘書，負責你的出行是我的本職工作，而且我剛好要去那附近辦點事。”
四十分鐘后，戴秋把溫長齡送到了西山首府。
西山首府每兩棟別墅之間都規劃了停車位，關家今天擺宴，停車位上幾乎停滿了，都是賓客的車。
溫長齡下了車：“謝謝你送我。”
“不客氣。”戴秋覺得坐在車里和上司說話不好，也下了車，“結束了給我電話，我過來接你。”
溫長齡不喜歡麻煩別人：“不用來接，我自己打車回去。”
這時，一輛紅色的轎車停在了戴秋的車旁邊，車門推開，江城雪一身正裝從車上下來。
江城雪的頭發應該是天生的，微卷，發色很黑。
他上次心臟病發，佳慧在醫院見過他，佳慧這樣形容他：他那臉長得好像貴族的病嬌少爺，病氣和殺氣都有。看臉辨氣質這一塊，是佳慧的統治區。她如果不當護士，可以去劇組，做選角的工作，
他走到溫長齡面前：“溫長齡。”
“關家邀請了你？”
關家這次只擺了八桌，請的都是關系很交好的親朋好友。
“很意外嗎？”江城雪手臂上搭著黑色大衣，“南玻集團是東方汽車的玻璃供應商。”
關慕生雖然桃李滿天下，但自己的幾個兒女都不在物理界，關思行的父親關正安是玻璃生意的。
南玻集團和東方汽車有合作，溫長齡也知道。
江城雪把大衣披上，正裝也黑色，唯有領帶是深紫色，很難駕馭的顏色，但這種濃重色調倒是很適合他。
“一起進去？”他提議。
溫長齡拒絕：“不了。”
后面有腳步聲，奔跑過來，溫長齡剛轉身看過去，聽見那人大喊她的名字：“溫長齡！”
秦宅也在西山首府，剛剛戴秋的車路過了秦家，趙老太看到了車上的溫長齡。趙老太手里拿著一個黃銅色的水壺，在溫長齡轉頭時，她將水壺里的水潑出去。
江城雪正對趙老太的方向，反應更快，握住溫長齡的手，把她往后拽開。黑色大衣掉在地上，一大半的水澆在了江城雪左邊手腕上。
趙老太見沒潑到溫長齡，大聲辱罵：“你這個害人精，下賤胚子，就是你，害了我兩個兒子！”
水接觸到冷空氣，立馬有熱氣冒出來。
應該是開水。
江城雪看著溫長齡：“燙到哪了？”
“我沒燙到。”距離太近，壓迫感很強，溫長齡后退到安全的社交距離，提醒，“你的手。”
江城雪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袖子都濕了，還在冒著熱氣，他沒管，轉過身去，眼窩很深，透著森森冷意，直視仍在尖聲辱罵的趙老太。
“她是誰？”
不是問你是誰。
戴秋回答：“秦齊的母親。”
趙老太這個人一向欺軟怕硬，江城雪一開口，她就本能地住嘴了。她認得江城雪，在仰光樓辦壽宴的時候，江城雪去了。
“大庭廣眾之下，”江城雪用慢悠悠的調子，揚起了尾音，“逞兇殺人？”
趙老太立馬心慌，支吾結巴：“什、什么殺人？我就是教訓一下這個害人精。”
江城雪掃了一眼。
這老太跳梁小丑都夠不上，他視線余光掠過戴秋：“解決一下。”
戴秋過去，拉住趙老太的胳膊，不顧她的掙扎喊叫，把她往關家大門口的方向拉，那邊有安保在。
溫長齡去戴秋車上拿了兩瓶水過來。
“袖子卷起來。”
江城雪側了一下頭，表示疑惑，但照做了，伸出手，卷起了左手的袖子。
溫長齡是護士，知道燙傷應該怎么處理，用涼水沖洗散熱。她動作慢下來，保證水流的速度不會造次二次傷害。
她處理得很專注，沒有分心去注意一直盯著她的那道視線。倒是一旁的戴秋，錯愕地看著江城雪，看著他慢慢低頭，眼底的生冷陰郁開始發燙，像枯槁的柴，突然點上火。
兩瓶水溫長齡都用完了。
江城雪收回手：“溫護士，你判斷一下，要去醫院嗎？”
江城雪手腕上已經起了水泡。
溫長齡在急診待過：“要去。”
他撿起地上的大衣：“能麻煩你開車送我一趟嗎？”他抬了抬手，“我這手開不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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