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蘭的父母準備了豐盛的晚飯招待客人。
溫阿婆對文柔道:“多吃點,晚上咱們去挖忘憂草。”
溫家阿爺阿婆都幫她把能采到的藥安排的明明白白。
飯后三人休息了一會兒,就在阿蘭父母的帶領下,出發去采忘憂草。
夜里的大山像一座座神,漆黑又沉默。
五人在蜿蜒的山間小路,深一腳淺一腳趕路。
阿蘭父母一路給溫阿爺阿婆介紹著山里的收成。
一小時后,前邊的幾人停下腳步。
溫阿爺笑道:“來的剛剛好。”
文柔向遠處眺望,黑漆漆的山野中間,一片明亮。
“那是忘憂草?”文柔有些震撼。
溫阿婆道:“那是忘憂草開花了。”
在向陽的山谷,凌晨夜里,一大片忘憂草默默開放,開出亮黃色的花朵。
溫阿爺道:“走吧,我們抓緊時間收集。”
文柔掏出準備好的紙袋子,分給幾人,告訴他們收集的方法。
忘憂草開花的時間長,凌晨收集的都可以用,他們有足夠的時間收集。
收集忘憂花需要將袋子直接套在開展的花朵上,等一分鐘,然后將整個花朵剪下來,收住袋子。
第二天再打開袋子,烘干花朵。
這樣可以最大限度的保留忘憂花的靈性。
豆子說,忘憂花的靈性都是在夜晚開花時達到最多,如果文柔的眼睛進化到中階,就有可能看到靈性的能量。
五人用了一個小時時間,收集了兩大麻袋的忘憂花。量足夠了。
文柔要扛一個麻袋,被阿蘭的父母搶了,兩人一人扛了一個麻袋,趁著夜色回家。
山里的夜晚烏漆嘛黑的,沒有大城市那么多的燈紅酒綠光污染。
他們到村里的時候,除了幾聲狗叫,一點亮光看不到。
進了阿蘭家的院子,就聽到屋子傳來很痛苦的囈語。
溫阿爺道:“這是阿蘭的聲音吧?”
阿蘭母親道:“是的,最近幾天晚上,阿蘭總是睡不好,早上醒來說渾身困乏。本來想著讓您給瞧瞧病,今天一天也沒時間。”
溫阿爺道:“我去看看。”
阿蘭媽媽帶著溫阿爺進了阿蘭的屋子。
年輕小伙子的房間,又是半夜,文柔自覺就不去了,跟著溫阿婆去睡覺。
第二天醒來,在院子里遇到溫阿爺。
溫阿爺一臉愁容,在院子晾曬忘憂花。
文柔道:“溫阿爺早。”
溫阿爺點頭道:“今天咱們繼續上山,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到游忍草。”
“好的,多謝溫阿爺。”
溫阿爺:“這東西我也很多年沒有看見了。希望大山有恩賜。”
文柔意識里,豆子更加虔誠的祈禱大山有恩賜。
“阿爺,你好像很發愁。”
雖說沙子軒的病讓溫阿爺的著急,但明顯,今天早上起床后,溫阿爺更發愁了。
溫阿爺搖搖頭道:“昨天夜里給阿蘭瞧病,瞧了半夜,我居然沒有看出這孩子有什么問題。明明一切正常,可那孩子整夜睡不安穩。”
文柔道:“昨天回來,他直接躺進河里,我覺得也不太正常,發燒嗎?”
溫阿爺搖搖頭道:“沒有發燒,但是他好像喜歡潮濕的環境,睡覺前往屋子里潑了很多水,還關著窗戶,屋子里又潮濕、又溫熱,他卻很適應。”
“要不,去大醫院做個檢查吧?”文柔建議道。
溫阿爺點點頭:“一會兒吃早飯,我告訴阿蘭父母,讓他們今天帶孩子去市里醫院看看吧。”
吃飯的時候,溫阿爺給阿蘭父母提建議去市里檢查,兩人一開始覺得連溫阿爺都看不出問題,阿蘭身體應該沒問題的,或許是秋燥,過幾天就好的。
溫阿爺堅持讓他們去,兩人才決定吃飯后帶阿蘭去市里檢查。
飯后,溫阿爺阿婆和文柔上山采藥,阿蘭一家三口去市里醫院做檢查。
文柔三人出了村,在河溝遇到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嘿嘿地沖著溫阿爺傻笑。
溫阿爺摸了摸少年的頭,對文柔道:“這孩子天生癡傻,小時候得過痢疾,怎么都治不好,他父母打算放棄,他奶奶背著他送去我的診所,我給他治好的。現在他父母在外打工,他在家照顧奶奶。”文柔點點頭,對癡傻少年道:“小哥,知道哪里有游忍草嗎?就是一種紅色桿桿,能吃的草。”
文柔說話時,從路邊拔起一顆狗尾草,用莖比劃著。
癡傻少年沖著文柔咧嘴笑了笑,往前邊跑了。
溫阿爺笑道:“他要帶你去找。傻孩子,他怎么會知道游忍草呢?”
三人繼續向山里走,癡傻少年始終走在前邊。
走了大半天,臨近中午,癡傻少年捂著肚子,在路邊不走了。
溫阿爺笑道:“他餓了。”說著拿出自己的饅頭片給少年。
少年看了看饅頭片,搖搖頭。
溫阿爺笑道:“他還嫌不好吃。”
文柔從背包掏出一包酒鬼花生給少年,少年笑著接過來,撕開袋子吃起來。
溫阿爺自己啃著自己的饅頭片,笑哈哈地道:“真是個傻孩子!”
四人補充體力后,繼續爬山。
溫阿爺和阿婆雖然一把年紀,但人家爬山的速度比文柔不慢。
前邊的老樹下,幾乎沒有路了。
溫阿爺道:“咱們翻過那個小山頭,去那邊的山谷碰碰運氣。”
文柔答應一聲,要跟著溫阿爺去樹的左邊,癡傻少年一把抱住文柔的胳膊,將她拽向右邊。
溫阿爺斥責道:“阿貝,放開姐姐!”
少年頭搖得跟撥浪鼓一般,嘴里連連說著:“不不不不。”
溫阿爺舉起登山杖,要打少年:“快放開,不然阿爺敲你!”
少年不甘示弱,口中“不不不”的不停。
文柔道:“算了溫阿爺,去哪里找都一樣,咱們跟阿貝去右邊看看吧?”
溫阿爺點頭:“也許吧,傻子或許真的給我們指一條正確的路,反正都是深山老林。”
三人便跟著癡傻的阿貝,在深山里鉆。
山上已經沒有了路,全是叢林、灌木,行走非常困難。
一邊走,溫阿爺一邊道:“你說你這傻孩子,一個人往這么荒僻的山林跑什么?你要是受傷了,摔死了,你奶奶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