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18恢復默認
作者：青煙裊裊沐笙沉
“司徒公是覺得剛剛本宮做的哪里有所不對么？”
鄧綏看到那大漢的司徒徐防一臉的一沉，卻并沒有因此而感覺到擔心。
甚至還頗為悠哉的朝著那司徒徐防問了起來，仿佛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剛剛做錯了什么一樣。
徐防見到鄧綏如此模樣之后，這眉頭也是忍不住皺了起來，不過確實沒有多說什么。
只是照著鄧綏微微搖了搖頭。
“太后乃是先帝親命之人，既然有先帝遺詔那自然是不容他人侮辱。
今日之事...太后并無錯漏，只是老臣多年為官，這身上還是有幾分經驗在的，希望這經驗可以幫助太后一二....”
“司徒公乃是我大漢柱石，若是能夠得到司徒公相助，那才是本宮的榮幸！”
“太后過譽了，不過就是些許肺腑之言罷了。
老臣其實想要告訴太后的是...這治大國如烹小鮮，看似簡單實則需要細細琢磨。
最是忌諱的就是那沖動行事，真所謂皇家無小事，無論做什么，還請太后三思....而后行之！”
徐防說完之后便直接躬身告辭，這時間已經不早了，他并不想在這里浪費太多的時間，哪怕他是被請來解圍的，這也一樣。
拒絕了鄧綏相送的好意，兩人再次向鄧綏重申了上下之別，然后便毫不猶豫的離開了。
從他們兩個人的身上，鄧綏似乎也看到了這屬于大漢真正的氣節。
我教導你，甚至是嚴厲的教導乃至于訓斥，但是卻不會帶著半點私心....
而周章...這群人可不是如此！
他們的嘴上同樣是天下，同樣是大義，但是...他們的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這恐怕是說不清的。
這一點，鄧綏也同樣非常明白！
當鄧綏目送兩人離開之后，這一直緊繃著的身體也是有些虛弱一般的長處一口氣，然后緩緩放松了下來。
那小心翼翼的模樣，仿佛是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會跌坐于地一樣。
“太后...”一旁的蔡倫見狀之后似乎想要上前攙扶，但是看著那高高在上的鄧綏，最后卻又止住了自己的腳步。
不敢逾越半步。
“無妨，本宮無事！”鄧綏也看出來了對方的擔心，直接深吸一口氣，微微抬手讓對方不用過于擔心，“本宮今日雖然受辱，但是也讓本宮看清了那些人的模樣！
或許先帝說的對....有些時候對他們太好，并不會換來他們的感恩戴德。
只會讓他們更加的得寸進尺！”
看著那滿是怒火的鄧綏，蔡倫的眼神之中也第一次出現了些許擔心。
“太后...想要如何？”
“有些人在這個位置上待得太長了，或許就忘記了這個位置是誰給他的了！
不過....本宮記得先帝曾經告訴過本宮一句話。
欲想取之，必先予之！”
“.....”蔡倫聽到了這些話之后也是直接沉默了下來，他已經明白了鄧綏想要做什么。
但是這一次，蔡倫沒有任何想要勸說的意思....
而在另一邊，就在鄧綏在這崇政殿之中和那周章等朝中重臣對峙的時候。
另一邊那屬于皇帝劉隆的寢殿之中，一個年邁的老內侍也出現在了這里。
“鄭公！”
“鄛鄉侯！”
當那老太監出現在這里之后，那沿途的宮人全都趕了過來，這一個個的躬身行禮，模樣簡直是謙卑到了極致。
甚至就連那些禁軍之中的羽林衛和虎賁軍也是同樣微微低頭，雖然未曾和那些宮人一樣行禮。
但是也表達出來了對這老太監足夠的尊敬。
而在這宮闈之中，能夠有如此威望的也就是當年那個幫助還尚且年幼的先帝立足朝廷。
并且計破外戚竇氏的傳奇之人，以內侍之人成功封侯的鄛鄉侯鄭眾！
“起來吧，老夫今日就是過來看看陛下。
當年先帝病重之事，老夫在宮中休養未能親自宋先帝一程。
今日聽聞陛下身體微微抱恙，特來看看而已。
爾等不用如此興師動眾！
另外...去告訴太后，就是老奴來了，莫要讓太后誤會才是！”
鄭眾一邊朝著里面走去，一邊朝著那圍過來的眾多宮人吩咐著，那一身的氣度甚至讓人感覺到了有幾分貴氣....
完全不像是一個內侍應該有的模樣。
不得不說，在劉肇的治理之下，這大漢的宮闈之中的確是頗為神奇。
那一個個內侍，端的是不像個內侍....
而那鄧綏曾經下過的命令，無她的命令，任何人不可進入此地...卻也是沒有任何人告訴過他。
寢殿之中，鄭眾剛剛進入那大門就忍不住眉頭一皺，然后眼睛直接看向了自己的右側，也就是那宮殿之中的某個角落。
在那里，那幔帳遮蓋的地方，似乎露出來了些許的雪白。
老于世故，經驗豐富的鄭眾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那是什么了，然后雙眼朝著眾人環視了一圈。
“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讓那些東西消失！
另外，半個時辰之后，做出這等混賬事情的人最好親自跪在太后面前請罪。
否則....哼！”
鄭眾沒有多說什么廢話，但是那話語之中的威脅之意已經是顯露無疑。
而知曉他手段的眾多宮人在這一刻也是忍不住的心頭一顫，知道這件事情恐怕是無法善了了。
一群人有些可憐的看向他們之中的某幾個宮人，那眼神更是讓那宮人的神情為之顫抖。
想要說點什么，但是在鄭眾那冷漠的眼神之中，卻是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唔....這就是小陛下么？真是很可愛啊”
那龍床之側，鄭眾看著緊閉雙眼的小皇帝劉隆，忍不住發出來了一聲感慨。
不過當他再湊近過去的時候，卻是直接低聲驚“咦”了一聲。
不同尋常的模樣讓眾人再次側目，不過鄭眾卻沒有多說什么，而是直接朝著自己的身后看去。
“曹騰！”
“臣在！”
在鄭眾的呼喊聲中，一名頗為年輕，同時態度也無比謙卑的小黃門便緩緩走了出來。
“你從今日起，就留在這陛下的寢宮之中吧。”
“......”剛剛才入宮不過旬月的黃門從官曹騰也被那鄛鄉侯鄭眾的這句話給驚住了，“這....”
“放心，太后那里老夫會親自去交代一二的。
這...真是一個不同尋常的小皇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