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要為幾個不成器的人忤逆陛下?”張問容微微皺眉,“不惜犧牲張家的未來?”
“我……”張父嘆口氣,不知道說什么好。最后只能道一句罷了,不管這些事。
張父背彎了些,好似一下老了好幾歲。子女看著,心疼歸心疼,大事上不能含糊。
“接下來我們怎么做?直接拿人?”張澤擔憂,“不尋個由頭,恐怕會鬧起來。”
唇亡齒寒。若他們找不出正當理由清理門戶,其他人聯合起來反擊,張家將亂成一鍋粥。
兩條路擺在他們面前。第一條設下圈套,引那些人上鉤。
當著所有人的面處決。第二條暗中動手,神不知鬼不覺。兩者有利有弊。走第一條路后果可能達不到理想。
血脈親情,即使有些人無惡不作,親人亦護著。擺上臺面處理,只會面對耍賴和撒潑。
走第二條路前期容易處理,就怕有些死心眼的人追查。
喪親之痛,或許一生無法放下。
提防人一輩子,想想都窒息。讀的書,學的道理,教他們光明磊落。
現實處境卻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沒時間糾結。戰爭隨時可能打響,這件事她必須速戰速決。
張問容只能走第二條路。
她精心設計各種意外,確保毫不重樣,讓別人看不出端倪。
那些家族的蛀蟲半點未察覺。有爭女人被人打死的,有吃酒沒站穩跌下樓摔死的,有夜里散步落入池塘淹死的,還有死在女人肚皮上的……
即便意外,家人也鬧出好大的動靜。
可見第一條路難以走通。時間緊迫,張問容只能快刀斬亂麻。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一連串的事情發生下來,有人瞧出端倪。
庭院里,樹木抽新枝。
張問容立在樹下,看著鮮嫩的葉片發呆。一中年男子走來,站定在幾步開外。
他負手而立,好似閑話家常:“問容,是你做的嗎?非趕盡殺絕不可?”
“六叔,你不應該來問你。”張問容伸出手指輕碰嫩芽,“應該提醒族人,好好管教后輩。而今糧食短缺,外面多少人餓死。他們還不知收斂,大魚大肉,尋歡作樂。”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她想法子弄來的糧食,不愿給他們吃了。
六叔望著張問容纖瘦的背影,恍惚間憶起在陽光下回頭明媚一笑的少女。成長的代價,失去愛人和笑容。
年少的他們,多少人眼里的金童玉女。卻一個身首異處,一個被迫長大。
從小看到大的女孩,終究肩負起家族的重任。六叔一拜:“請你帶著張家走下去吧。”
張問容回身,微微勾唇。
她會的。
帶著張家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辦事的人沒處理干凈,被捉拿到張問容面前對峙。有些人無理鬧三分,何況有理。
一群人吵吵嚷嚷,口口聲聲報仇泄憤。張問容隨他們鬧,不做任何回應。
他們鬧夠了,問她怎么處置。
張問容緩緩撥茶沫,解決什么問題?解決出問題的人吧。
她一抬手,侍衛進來把人全抓住關起來。出征的日子已確定,張問容沒空和他們扯皮。
誰來求情也不好使。她不給吃喝,想給這些人一個教訓。
出發當天,他們被直接帶往戰場。
一路隨大軍進攻,這群人活下來的寥寥無幾。煩人的蒼蠅,終于沒法在耳邊叫喚。
另一邊芃城。
方又安率兵馬進發。氣溫剛剛回暖,他們毫無阻礙進到目標城池。
城中一片狼藉,不見人煙。方又安一行順利攻占城池,搜尋存活的百姓。
人數很少,一個個餓成皮包骨。更有不要命的,上來想搶軍隊的糧食。
毫不手軟斬殺,方又安命人收拾下就地扎營。此城將軍被人找出來,抓到方又安面前。
他不斷磕頭求饒,表示什么都愿意做。方又安只擺擺手,讓士兵把人拖出去處理掉。
將軍被拉出營帳處決,尸體拖出城外,在固定地方焚燒。
修整一天,軍隊繼續前進。
晟國,皇宮。
風寒氣得摔茶盞:“年前能集結十萬大軍,年后為什么不能?”
“皇上,去年雪災嚴重,有些城池死的沒剩幾個人。”將領為難道,“別說十萬大軍,五萬也湊不齊。哪怕好不容易集齊軍隊,也無糧可吃。我們,不能再打仗了。”
“放屁!一派胡言!”風寒抽出掛在墻上的寶劍,“本皇砍了你!”
將領直視風寒:“即便皇上砍了我。做不到的事就是做不到。”
“你!”怒不可遏,風寒一劍刺出。將領不閃不避,肩頭接下這一劍。
鮮血似乎讓風寒清醒些。
他抽出劍:“無用的東西,滾出去!”
行禮,將領退下。
風寒雙眼陰鷙,丟開劍轉身。部下無用,他還有能用的東西。
晟國后方,礦洞外。
兩個士兵值守,見到風寒忙行禮。風寒眉頭緊鎖,匆匆往里走。
礦洞里。
一個魁梧的男子坐在尸堆上喝酒,見風寒進來咧嘴一笑:“需要我了?”
“周邊國家只剩萬凝國。”風寒仰視魁梧男子,“你助本皇滅萬凝國,本皇助你突破州級。成為道級祭司,你便能離開這鬼地方,回奴隸國復仇。如何?愿意合作嗎?”
“成交。”魁梧男子甩開酒壇。
一聲脆響,酒壇碎裂成花。風寒勾起笑,眼神勢在必得。
兩個州級祭司足以大鬧萬凝國。先吞掉幾座城池,解燃眉之急。
讓萬凝國多活幾日吧。
風寒離開礦洞。
埋伏在附近的蘇蕊等人看得一清二楚。她將消息傳給朱青鴻。
回到皇宮。
風寒下命召集人手,無論多少明日出征。這一次,他再不會敗北!
萬凝城,御書房。
朱青鴻面前展現地圖投影,實時監控戰爭進展。方又安和張家勢如破竹,正不斷朝都城進發。
孫將軍等人守在邊城,嚴陣以待。蘇蕊詢問是否立刻進攻礦洞?
“先不急。”朱青鴻看到都城大量綠點聚集,“晟國有集結兵馬的動向。”
繼續潛伏,蘇蕊等待時機。晟國皇帝此時調兵,莫非打算防守?
方又安和張家那邊的消息走漏了?不應該啊。各方面瞞得好好的,從哪泄露?等一等,先不能動礦洞。
翌日。
看到晟國集結的人馬出城朝邊城而去,朱青鴻不知道怎么評。
晟國攻擊邊城,都城防守薄弱,是個好機會。方又安和張家加快行軍。
礦洞前。
魁梧男子走出來,騎上士兵準備的花豹。蘇蕊來一手現場直播,許多人知道魁梧男子的存在。
兩個州級祭司去邊城,看來不拿下不會死心。朱青鴻立即調整策略。
戴啟遇、九稀等人趕往邊城。
他們無須硬碰硬,守住城池,拖延時間便可。
蘇蕊那邊。魁梧男子一走,她立即帶人沖入礦洞。洞里不少士兵,蘇蕊一劍一個,邊殺邊往前走。
直到破風聲傳來,她當即旋身躲開。墻壁被擊中,煙塵彌漫,碎石遍布。
“無知宵小,膽敢闖入。”一名雙手持彎刀的女子倒立巖壁上,黑色的唇勾起嗜血弧度。
第三個州級祭司!
蘇蕊示意呂堯業和呂譽繼續走,她拖住這個詭異的女子。
在女子身上,無端感覺到毛骨悚然。呂堯業和呂譽說一句小心,火速往礦洞深處去。
女子飛撲過去想攔。
蘇蕊一個閃身,以劍刃擋住刀刃。她抬眼:“你的對手是我。”
“那便先殺了你。”女子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翻轉身體,整個身體柔若無骨。
蘇蕊被女子猛然湊近的臉嚇一跳,后退數步。
她穩住身形,即刻穿上機甲。
女子吹個口哨,長發一甩如一根根鐵絲插入巖壁。蘇蕊皺眉,把人引到外面去才行。
在洞里搞破壞,礦洞早晚坍塌。女子抽出發絲襲擊。她的每一縷頭發仿佛有生命,利如尖錐刺上來。
蘇蕊邊躲閃邊往外面撤。女子卻不管不顧,大笑著破壞,似乎十分爽快。
瘋子,也不怕礦洞坍塌被活埋。一聲尖叫,女子猛沖而來。蘇蕊下腰避開,順勢翻滾出礦洞。
女子緊隨其后,發絲如觸手拍打地面。蘇蕊觀察周圍,離礦洞太近了。
她轉身便逃,女子尖嘯追擊。
礦洞里。
黑氣彌漫,一個個士兵連反抗都不及就被放倒。
“礦工在哪?一路過來一個也沒看見。”來到一處開闊地,呂譽有種不好的預感。
“估計在礦洞深處干活吧。”黑氣向里蔓延,呂堯業眉頭緊皺。
怎么回事?
突然,一處墻壁被撞開。
一頭鱷魚形態的州級妖魔強勢出現。眾人立馬往洞外跑。
旋風活鱷,州級妖魔。它爬行速度極快,尾巴搖晃間巖壁碎裂。
“出師不利啊。”呂譽邊跑邊喊,“走了州級祭司,怎么來了州級妖魔?”
“可能礦洞是州級妖魔的巢穴。”呂堯業擰眉,“我的能力沒探查到活人。”
“沒活人?難不成全被吃了?”呂譽不敢置信,立刻給朱青鴻發出視頻,“陛下,礦洞里出現州級妖魔。沒看到一個礦工,估計全死了。接下來我們怎么辦?”
萬凝城。
朱青鴻放大畫面,州級妖魔為何在礦洞里?而且還有州級祭司存在。
礦洞那邊,猛然間地動山搖。墻壁不斷被擊碎,頓時出現三只州級妖魔。
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