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遣散下人的事情進行得不太順利啊。
也是，且不提那些世仆了，就是這些年來才剛進府的下人，在沒有犯錯的情況下，誰樂意被遣散出去啊？
在將軍府里待著，日子過得不差，誰知道去了外面會怎么樣呢？
顧大志還是挺能理解大多數人的想法的。
步瑤看到顧大志來了，當即眼睛一亮，等看到他身后跟著過來的顧義，又笑了起來。
她騰出一只手朝他們招了招，示意他們過來。
原本在下面鬧意見的下人們看到顧大志，紛紛要找他說理，被顧大志一個冷眼給震懾住，原本嘰嘰喳喳的場面忽然就變得鴉雀無聲。
相比步瑤這個初來乍到就荒唐舉措不斷的年輕主母，大家對顧大志這個當差二十年，積威甚重的大管家更敬畏些。
步瑤自然也發現了這一點，心里并不在意。
能安靜下來也好，方便她接下來的話讓大家都聽見了。
等那父子倆走到跟前來，步瑤目光直直地落在顧義的身上，問道：“從軍營來的？”
顧義不茍言笑的樣子看著就很嚴肅，雖然不至于像高伯懿那么冷，但是這么瞧著，還真是有點有其主必有其仆的感覺。
見步瑤問話，他立即說道：“夫人，將軍出事了。”
簡短幾個字，讓階下的下人們一片嘩然，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是出什么事了。
有人想問，但看到顧大志陰沉的臉色，也不敢問。
步瑤面色如常地吃了一口面，咽下后，才點頭道：“嗯，被抓了？”
底下開始躁動了。
怎么回事？好端端地將軍怎么會被抓？夫人怎么胡說八道？
可是顧義也說將軍出事了。
不會是真的吧？
仿佛聽到大家的心聲似的，顧義給了回答：“是，下午刑部來人，把將軍帶走了。”
顧義的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步瑤，似乎不想錯過她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變化似的。
所有下人，包括顧嬤嬤，都被驚呆了。
顧嬤嬤按捺不住問想說話，被顧大志給扯了下手，見到丈夫沖自己輕輕搖頭的樣子，她努力地憋住了。
步瑤從碗里夾了塊青菜放到嘴里，問道：“嗯，因為通敵叛國的罪名？”
話音才落，已經有下人跌坐在地上。
顧大志和顧嬤嬤因為之前在庫房就聽步瑤說過，所以這會兒再聽到，盡管心里還是忍不住發顫，到底還是比那些下人們要鎮定些。
顧義那不茍言笑的臉卻有些皸裂了，他難掩詫異地問道：“夫人怎么知道的？”
這個事情，普通人還是不知道的。
夫人固然是將軍夫人不假，可也就是個婦道人家，且在帝都根基不深，怎么會知道的？
大哥忙著給將軍辦事去了，也沒有回來說啊。
忙著思索的顧義并沒有留意到，父母在聽到他的發問時，面上也流露出了詫異的情緒。
怎么回事？
夫人不是趁著阿義跟將軍說情況聽了一耳朵嗎？阿義當時沒注意到夫人在場？
還是說，夫人撒謊了？
步瑤感受到那對夫妻投到自己身上的視線，臉不紅氣不喘，微微笑道：“嗯。前幾天做夢夢到的吧。”
顧大志、顧嬤嬤、顧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