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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6 一瞥驚鴻


更新時間:2024年02月24日  作者:霧眠  分類: 言情 | 仙俠奇緣 | 古典仙俠 | 霧眠 | 躺平黑蓮靠做咸魚飛升了 
第326章一瞥驚鴻

:18恢復默認

作者:霧眠

其實神界之人,怎么就死了,這事兒和盛紅衣一點關系都沒有。

盛紅衣就是荒原大陸普普通通的一員,神界實在太遙遠了。

可,當這件事冒然進了她腦子,便再也揮之不去了!

盛紅衣清楚的明白,自己的心底深處是在意這件事的。

可她的理智又在提醒她,甚至詰問她:她為何要在意這種跟她毫不相關的事?

“……盛師姐?師姐?你醒醒!”盛紅衣被榕汐搖醒,它一臉焦急又帶著惶恐害怕的盯著她瞧。

“我怎么了?”盛紅衣覺得腦子有一瞬空白,微微皺眉不解,榕汐為何惶恐?

她剛剛是做出了什么不好的舉動?

心中猜疑,可是當她回想,卻想不起來剛剛的情況,一片空茫。

應是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當中,入神到居然外界的一切,包括她自己,她都給忘了。

真是太反常也太危險了!

這是什么地方?

她居然有失神之舉,得虧她運氣好,若是不好,是不是就這么稀里糊涂丟了性命?

“師姐你剛剛神情可怖,跟要吃人一般,還……很絕望!”

榕汐控訴的說。

榕汐同盛紅衣已經很熟稔了,對盛紅衣性子很了解,隨著時間推移,它有向金朵兒同化的趨勢。

它都是有什么說什么的。

“你不知道你怎么了嗎?”

榕汐飛高了些,順勢用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沒發燒啊?魘著了?”

它在人修的世界里待的愈久,愈發的像人了。

言行舉止包括各種小習慣小動作,都像。

盛紅衣把榕汐礙事的手從腦袋上拿掉:

“你說我很絕望?”

笑話!她為什么絕望?

“嗯,就像那些被我吃掉的人要死之前知道自己逃不掉了的樣子。”

榕汐很篤定的點頭。

盛紅衣:“……”好貼切,她竟然毫無反駁余地。

她煩躁的撓撓頭:“罷了,走吧。”

這種無解的事兒,先放著吧。

榕汐完全沒問盛紅衣要到哪里,它也著實不想待在這一處,外面甭管兇獸神獸,它就覺得挺可怕的。

還是跟著盛紅衣比較穩當。

于是,它開心的收拾了一下,不用盛紅衣再關照,就把季睦帶好,自動進了弱溺谷。

盛紅衣把弱溺谷拿上,虛虛的貼了斂息符,很快便出來了。

這東西既然壹前輩和青玄都看不上,她其實貼不貼斂息符根本是無所謂的事情。

但,出于謹慎,貼了便是,這青龍冢已不是什么固若金湯的地方,接下來,也不知還有什么變故。

盛紅衣出來的時候,青玄已經在了。

見她身影出現,它很大聲的冷哼了一聲。

就是明晃晃的表示對她不滿呢。

盛紅衣笑的像朵盛開的喇叭花,識時務者為俊杰,現在還指望青玄幫她找木靈呢。

她這一笑,打的青玄措手不及。

龍臉上倉促的閃過一絲錯愕,接著迅速扭曲成了滑稽的模樣。

這其實不怪青玄。

青玄好面子的很。

人家笑臉相迎,它再怒發沖冠,它自覺會丟了它神獸的氣派。

可讓它笑,它也笑不出來。

臉部表情失衡,可不就滑稽了?

新仇舊恨,它狠狠又瞪了盛紅衣一眼,氣哼哼的大步往前飄去,把盛紅衣和壹前輩甩在后面。

盛紅衣不含糊,機靈著呢,一把提起壹前輩,就跟了上去。

盛紅衣默默跟著,沒有不識趣的再提它剛剛的窘態,這般的態度倒是讓青玄有點滿意了。

于是,它的速度便也慢了些。

盛紅衣跟它一前一后,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她看似亦步亦趨,實則卻在處處觀察周圍的情況。

這不知根底的危險地界,多知道一些,許是能多點勝算。

青玄往前走動的過程之中,所過之處,青色的幽光拂過,便輕而易舉的劈開了某個用作障眼法的空間,周圍的場景隨之變化,再不是之前那處處相同的景致。

盛紅衣跟著青玄的步子,終于看到了真正的青龍冢。

尋木依舊是那樣,遮天蓋地,周遭全是它的枝丫,對稱的很,處處一致,每一根枝干插在地上,看起來幾無二致,如一個個自黑暗之中爬出的惡鬼,隨時都有可能露出它們青面獠牙的真面目。

最大的不同在于尋木以外的部分。

首先是地面。

原本平坦到一眼望不到邊的灰黃色的土地變得起起伏伏起來,地面看起來顯得詭異又瘡痍。

地上,溝溝壑壑,坑坑巴巴不斷,似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重創。

地上的泥土也很不對勁,主要是黑色和蒼黃色間隔,凌亂不堪。

盛紅衣用神識探過了,這些土地不僅是看起來不對勁,它們是真的出了問題。

盛紅衣盯著那些蒼黃色的土質看了好一會兒,然后,試探的抽出一縷神識探入。

神識輕而易舉的進入其中,無有滯澀,可,進去之后,立刻就被一種空茫席卷。

那是一種怎樣的絕望?毫無生機,只剩下一片虛無的空洞,毫無希望,只剩下永恒的死寂。

盛紅衣快速抽出神識,戒備的又看了那大片的蒼黃一眼,已不想再將神識探入一次。

只這么一回,她的神識末梢處已經受了損。

那蒼黃土質之下像有一張口,她的神識探入部分就被吞噬了,若不是她抽出的快,便會盡皆歸于那蒼黃的“虛無”吧。

她嘴唇未動,想傳音給壹前輩,說說這地面的事兒,眼角余光間,瞥見似有幾個透明的異物自她面前飄過。

她目光游移過去,一眼就認出,這些大約就是青龍和神木萬年爭斗之中,打出的時空碎片吧?

它們看起來像一塊又一塊的鏡子碎片。

遠看是透明的,近看,恍惚之中,便能發現碎片之中有些奇怪的色彩,五彩斑斕。

這些時空碎片悠哉悠哉的,甚至不知是不是青玄做了什么,它們并未靠近兩人,而是只在周圍活動。

甚至,盛紅衣眼睜睜看著有兩個碎片明明是往青玄和她的方向過來的,卻是中途,就改變了路徑,往其他方向去了。

到此,盛紅衣基本明白,應該是青玄做了什么,否則,他們不能如此順利。

神獸之力,連空間碎片的行動軌跡都能干預么?

而且,輕而易舉,青玄甚至還能一心二用的趕路。

盛紅衣著實開了眼界。

她的注意力被那些時空碎片吸引,那斑斕的色彩似有魔力,惹的她心癢難耐。

她思忖了一下,終于還是沒能抵擋得住誘惑,她悄悄的微探出神識,瞅準一塊長得順眼,距離她最近的三片碎片的其中之一,伺機將神識塞入其中。

近了,隨著神識越近,盛紅衣清晰的感受到了一種浩瀚卻陌生的力量。

這就是時空之力嗎?

這空間碎片如此狹小,遠看毫不起眼,可越是靠近,它散發出的時空之力卻如此的強大。

盛紅衣忍不住靠近,這時空之力讓她感覺有些舒服,她受到吸引,不由自主便想靠近。

可,她剛靠近了一些,變故陡生。

明明,她距離那時空碎片還有些距離,她也自認尚且在安全距離之內,卻自里面生出一股子巨大的吸力把她猛然往內一吸!

盛紅衣平地一個趔趄,整個人便往前撲去。

她臉色煞白,差點以頭搶地,好在身體還算靈活,左手往地上一撐,腳下五色靈光輪閃,她身法連動,身形游移,才堪堪止住去勢。

與此同時,壹前輩和青玄的聲音同時響起。

“你碰那些時空碎片了?我不是提醒你不能碰嗎?可有傷到?”

這是壹前輩,責備又不失關心。

“嘁,不自量力。”

這是青玄的嘲諷,頭都沒回,不過,它的步履又慢了些,顯然是在等她呢。

盛紅衣搖了搖頭,回了句“沒有”,對于自己受的那點神識之傷并不在意。

她繼續跟著青玄的步子走,只臉色煞白并未恢復,眼眸之中還有未褪去的驚魂未定。

識海之中,魂石快速的滋生魂力,修補著剛剛被她斬斷的那部分神識。

盛紅衣滿腦子都在想那時空碎片之中的場景。

她的神識在時空碎片周圍游移之時,看到了一些碎片中的畫面。

那是在一塊郁郁蔥蔥的地界,一頭戴冠冕,身著奇怪紋路的寬袍長衣的男子正在同一位青衣老者在下棋,兩人很樂呵,下到興起,哈哈大笑……

盛紅衣的神識看向男子的剎那,就被那人發現了。

那人倏然抬頭,隔著冠冕,卻讓盛紅衣立刻產生了被鷹隼攥住之感!

恰是那是,巨大的吸力席卷而來,似乎要就著她的神識將她拖進去!

那時,她心底突然感覺到極度的危險逼近。

短促,卻強烈。

盛紅衣感覺自己后脖頸涼涼的,好像有一把鋒銳的刀驟然逼近,它破空而來,就著她的脖子橫刀劈下。

她悚然大驚,某一個電光火石的瞬間,她看到了自己尸首分離的模樣!

她的本能比腦子轉的快,在冷汗浸沒全身的剎那,她砍掉了那道神識,倉促卻堅定。

無人可知的現在,她藏在袖中的手依舊在不停的顫抖。

她的腿也有些軟綿綿,走不動道兒了!

危險感戛然消失,可心有余悸的感覺還在。

驚鴻一瞥,在她的心中何止掀起了驚濤駭浪,分明是把她的整個心都攪成了一癱渾水。

那人,究竟是誰?

只需要一眼,他就能殺了她吧?

只要他想!

若不是她切斷神識,她許是真的就已經死了?

盛紅衣第一次見識到,有人可以靠眼神就把人殺了。

而且,那是時空碎片吧?

隔著時空,便能同她對上眼,還能殺她?

盛紅衣不理解,也理解不了,她也不為難自己,這大約是天塹一般的境界差異導致的結果。

那人,也是神界生靈么?

這般的強大?

超過了她認識的每一個生靈。

然,這種強大,卻沒能讓她產生一絲一毫的敬畏之心,反倒是乍然激起了她的殺意,還很強烈。

哪怕她知道,自己這殺意多么的可笑,便是成行,也是以卵擊石,可她那漫天的殺意,她如何也壓制不了。

實際上,她長這么大,還未遇到任何一個人給她如此……恐懼又厭惡的感覺。

他究竟是誰?

如今再回想,盛紅衣完全想不出他的模樣,也回想不起剛剛有沒有看到他的臉了。

她的記憶好像在快速消失。

整個識海中,只殘留著那冠冕流蘇后面那雙懾人的兇光!

那不是人吧?

會不會是什么兇獸?

遇上這種事兒,盛紅衣終于理解了榕汐對于壹前輩和青玄在外打斗之時的惶恐。

那是一種弱者的惶恐,是對強大的力量無力反駁之時油然而生的害怕。

盛紅衣在心中默念著清心訣,迫使自己冷靜些。

稍稍定了定神,盛紅衣心中掛念那事兒,又忍不住思索起那幀畫面。

盛紅衣越挫越勇,尤其這油然而生卻又不知從何而起的危機感讓她很是在意。

而且,不僅是她對那人的惡意很突兀,那人分明也想殺她呢!

為何如此?

她同那人是有什么舊怨嗎?

回想時空碎片之中的內容之時,暈眩之感再次升起,像是預警,又似提醒。

那時空碎片,早就已經消失在了那一群時空碎片之中,盛紅衣再也分不清是哪一個了。

但,那些畫面,她還記得。

盛紅衣忍著不適,打算將看到的那些畫面細致的復盤一遍。

她越走越慢,神思不屬。

青玄自是察覺人沒跟上,它又走了幾步,終于沒忍住,不耐煩的扭頭看了一眼,見她目光空洞,眉毛皺的可緊了。

就這狀態,能去見惡靈?

還是省省吧。

卻說,盛紅衣此時正在復盤她剛被吸入其中的情景。

她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些個青翠之景。

她細細的觀察,識海之中,在盛紅衣的驅使之下,已是在復刻著她看到的景致。

越畫,盛紅衣的熟悉感越深,那枝干以及排布,不就是尋木么?

只不過,和如今這死氣沉沉的模樣比,那時候它是正常的。

木之靈氣充沛澎湃,整個神木都洋溢著自在又安閑的氣息。

既然尋木在,那樹下的兩人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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