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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凌波這話落下,她自己忍不住咬了咬唇,有些后悔。
在師兄面前這么說話,顯得自己有多刻薄似的。
可惜,她看見盛紅衣,就屢屢破功的厲害。
無人知曉,她有前世的記憶。
前世的盛凌波靈根不顯,九歲醒靈后,一生修為都沒什么寸進。
前世,她就羨慕死了二伯一家,盛玉妃和盛紅衣,便都是雜靈根,可二伯很舍得在兩個女兒身上花錢。
資源、寶貝,這兩姐妹應有盡有。
雖然二伯前世也受傷了,修為至她盛凌波死去也沒跨過金丹期,但護著這兩個女兒是夠了。
無人知道,盛凌波是多么的仰望著他們。
前世,二伯二嬸以及盛玉妃其實對她不錯,然而,她依舊沒法升起感激之情。
她總是覺得,同是盛家女兒,盛云帆可是她的親二伯,為什么在對待自己親閨女好的時候,不能幫一幫她呢?
他出門是會給她帶禮物,可是又有哪一樣比得上盛玉妃和盛紅衣的。
若只是如此,盛凌波或許沒這么怨懟,但盛紅衣性子惡毒,前世她不過拿了盛玉妃一件防御法器,就被盛紅衣當場揭破,此后顏面盡失。
更以后,同今生一樣,二伯一家就和她漸行漸遠,她去道歉認錯也沒用。
前世今生,盛紅衣就是她的死對頭,屢屢破壞她的好事。
前世,她很快嫁人了,嫁的是比她盛家好些的修仙家族凌家。
然,她那個丈夫根本瞧不起她,在她生了兩個沒有靈根的孩子后,她那丈夫再也沒有進過她的屋,甚至連修煉的丹藥都短了她的。
盛家見她沒什么用處,更不敢得罪凌家,也棄了她,不聞不問。
只有盛芳菲,和她同病相憐,還記得來看看她這個姐姐。
最后,甚至因為她那丈夫又找了別的雙修道侶,從而把她關在小院子里,一關就是一輩子。
沒想到她死后再次醒來,便回來了。
今生,她得抓住一切的機會。
盛紅衣永遠都不會知道,她盛凌波如今的師父容相真君其實曾經是她的師父。
容相真君在多年前,游歷在魔域和幽冥界混雜之地,一時不慎中了陰魑毒草,解毒丹之中的熾梟花一直未能尋到。
誰也沒料到,玄塵門都找不到的熾梟花為何她二叔盛云帆有。
借著熾梟花,盛云帆成功的把兩個女兒塞進了玄塵門內門,而盛紅衣更是運氣很好的成了化神門下。
她即將死去的時候,聽外面的小丫鬟碎嘴,說到玄塵門將為盛紅衣和她的師兄舉辦金丹大典和雙修大典,一時傳為佳話。
意識飄散之前,那丫鬟說:
“同為盛家一家姐妹,咱家這個夫人可比紅衣真人差遠了。”
這話宛若一根刺,狠狠扎進她心中。
盛凌波仗著先知,提前趁著盛云帆受傷之際,把熾梟花偷到了手。
此后,進入門內,一切水到渠成,拜入了容相真君門下,只是還不夠。
還有齊朗,以后也只會是她的雙修道侶。
盛凌波內心翻涌,各種情緒交雜,她慌忙低下頭去,唯恐被人看到她臉上難以遮掩的異色。
可惜話說完,季睦連眼神都未給她一個。
他做什么,與他人有何干系?
盛紅衣倒是似笑非笑的看了盛凌波一眼,也沒說什么。
她和盛凌波不和一事,便是在玄塵門的人面前,她也沒有掩飾的意思。
只要不是涉及到她以及家人實質利益的,她聽來不痛不癢,就當是犬吠了。
懶得理。
轉眸間,盛紅衣看向季睦,思緒翻涌,疑惑重重。
“這位前輩,緣何送我家如此大禮?”
季睦又瞥了一眼盛紅衣,沒有解釋的意思,反問:
“你就說去不去吧。”
那模樣就仿佛幫了他們家這個忙真的就是他隨口為之,突發善心。
無可無不可的態度。
盛紅衣瞇了瞇眼,心中飛快的盤算。
跟著這人出去,她會面臨什么損失?
騙財?她沒有,她那點小錢連珍貴的丹藥都買不起,也就維持他們一家四口的生活不至于太過拮據。
騙色?別逗了,看看齊朗尊重他的那樣子,這必然也是個玄塵門精英弟子。
她長得確實挺有姿色的,這點她知道,前世今生,這張臉一直挺禍水的,但修仙界不同,漂亮的太多了。
身為大宗門的玄塵門,他什么絕色女修沒見過,能騙她的色?
爐鼎?更別開玩笑了,她這點修為真不夠人家吸的,還不如磕丹藥來的方便快捷,還不傷天和。
不過,雖然她猜不出他究竟圖啥,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她身上必然有這人所求的東西。
突發善心?抱歉,盛紅衣真沒看出這男人身上有善心的氣質。
真有善心,不如自己去一回,回來送她一回寒玉就是了。
但憑他的身份地位,她賭他愛惜自己的身份羽毛,大概率不會害了她的命去。
而寒玉,是她必須要的。
這玩意兒也只有寒地平原有!
寒地平原屬于寒劍宗。
外人等閑根本沒法進入。
她在幾年前其實就開始打探黑市之中有沒有寒玉,可惜一無所獲。
小陰丹只能在火毒復發的時候服用,平日便是火毒不發作,她爹日夜都遭受火毒炙烤這事兒她也很清楚。
寒玉能讓她爹至少活得如同一個正常人,舒坦些。
命在,財在,色在,她覺得這點風險她承受的了,這筆生意做得。
所以,她也沒怎么猶豫,便道:
“我答應。”
話音落,盛云帆就厲聲道:
“紅衣!”
她怎么這么草率。
盛紅衣朝她爹去了一個眼神,盛云帆驀然就說不出下一句話來了。
盛紅衣眼神堅定,盛云帆從其中讀出了無可轉圜的意思。
盛紅衣違心安慰一句她爹:
“爹,你別管了,身為修士,豈能每天都閑躺著,這豈不是違背道心。”
錯,她就要閑躺著,然而,這不是沒有條件么?
她發誓等找到寒玉,一勞永逸的解決了問題,她再也不想出遠門了!
盛云帆:“……”他被自家閨女的話咽的不輕。
目測他不能表示反對了,再反對就是阻礙閨女修煉,阻礙她的道心!
季睦突然扭頭仔細看了盛紅衣一眼,眼中極快的閃過了一抹笑意,然后簡單道:
“好,半年后,我來盛家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