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勛然呆若木雞。
“王勛然？碗筷！”月初曼又大喊一聲。
“啊？哦，好，好。”王勛然趕緊回廚房取了三套碗筷出來，然后又手忙腳亂地開始盛飯。
他盛好第一碗飯，不知道該給誰。
月初曼一把奪過去，遞給老人，說：“來，大爺，咱們吃飯。”
“行了，剩下的你不用盛了。”月初曼說道，“收下你們的碗筷吧，還有這碟你們吃剩的菜也拿走，放這兒礙眼。”
“哎喲，不錯嘛，都是名貴菜品，王先生吃個晚飯都這么奢侈？少辰，你要不要打電話問一下財務部，我很想知道王先生這年薪是多少？這工作我都想做了。”
王勛然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后。
月初曼給老人夾好菜，說：“大爺，你這一整天都沒吃東西了吧，好好吃。”
王勛然斜瞥了下他爹，咬緊了嘴唇。
女子扭著身子走過去，生氣地說：“親愛的，這老人你認識嗎？你怎么不說話，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老人眼巴巴地看了看兒子，又看了看女子。
王勛然還是沒說話。
月初曼握緊了拳頭，但看到老人還在吃飯，就強忍著說：“這樣吧，我想喝點果汁，麻煩你幫我去買一瓶，要鮮榨的。”
王勛然如釋重負，趕緊逃一般地離開了。
這空間太壓抑了！
他女朋友停頓了一秒，也跟著跑出去了。
看兒子出去了，老人放下了筷子。
“怎么了，大爺，你吃，這兒還有菜呢。”
老人顫巍巍地離開座位，說：“姑娘，謝謝你帶我來這兒，我能見到狗蛋子，我已經知足了，老太婆還在醫院，我得回去了。”
“大爺，你不要急，奶奶在哪個醫院，您把醫生電話給我，醫院那邊我來處理。”
“謝謝你了姑娘，我不能一直麻煩你們，我自己去照顧就好了。”
江少辰走過來，說：“沒關系，大爺，醫院那邊你不用管，還有，以后您的紅薯就直接送到江氏集團門口就行，我來買給員工當早餐。”
“哎呀，這辦法好哎，我怎么沒想到。”月初曼拍了下江少辰的胳膊，然后又轉向老人，說，大爺，“如果您能多煮點雞蛋的話，也可以一并帶過來。”
“好，好。”老人連連點頭，雙手合十，腰弓成了90度，“我今天真是遇到好人了。”
“大爺，您今年高壽啊？”
“七十九了。”
“王勛然好像才三十多吧，您還有其他孩子嗎？”
老人搖了下頭，說：“沒有，我們老來得子，就這一個孩子。早些年老伴身體不好。”
“好了，大爺，您繼續吃吧，別餓著，我出去下。”
人才公寓一樓外大廳處。
月初曼走出來，就看到王勛然鬼鬼祟祟地在大廳角落抽煙。
他女朋友坐在藤條椅子上，跺著腳，看上去氣呼呼的。
“王勛然。”月初曼大喊一聲，后者嚇得煙都掉了。
她快速地跨過去，就一把扯住了他的衣領，把他拽了過來。
“你行啊！裝得很爽是不是？”
“少，少夫人。”
月初曼弓起腿，一膝蓋就頂到了他的肚子上，“有種啊！真有種！自己的娘躺醫院這么久，不管不顧，讓老爹賣紅薯掙錢，自己卻胡吃海喝養女人。”
“噢”王勛然痛得喊了一聲。
“什，什么？”那女子花容失色，沖上去喊道，“他，他是你爹？王勛然，那臟兮兮的老頭子竟然是你爹，你為什么騙我？”
“你滾開！”月初曼喊道，“人家老人再臟也沒你臟，人家至少知道靠雙手掙錢，而不像你，就靠著一張整容臉騙沒見過美女的傻子！”
“你，你亂說什么？誰整容了？”
“這兒沒你的事，滾吧。”月初曼又在王勛然的胸口幾拳。
那女子哭哭啼啼地跑開了。
“少夫人，我，我知道錯了。”王勛然喊道，“求求你放過我。”
“我放過你？就算我放過你法律也不會放過你。”
“我，我沒有不贍養父母，我只是這幾個月手頭緊了點，以后我會定時給他們生活費的。”
這傻子，到現在還以為月初曼說的法律是他不贍養老人。
“星云計劃，還需要我多說嗎？這么大的江氏集團，你以為所有人都是傻子嗎？不要以為自己有點破技術就能為所欲為。”
王勛然臉色大變，額頭都滲出了汗珠。
他撲通一下就跪下了。
月初曼又一把提起他，譏諷道：“膝蓋骨蠻軟的嘛，那怎么就不知道給自己的老爹下跪呢。”
王勛然開始扇自己耳光，一邊扇一邊罵自己鬼迷心竅，最后就是求月初曼原諒他。
“求我沒用，到時安全部門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
“我，我，求求你們不要開除我，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王勛然開始涕淚交下。
“你剛才還沒吃晚飯吧？”月初曼突然轉移話題。
“還沒有。”
“走吧，先上去，其他事以后再說，人是鐵飯是鋼，可不要餓著。”
王勛然以為月初曼改變主意了，趕緊從口袋中掏出一包手帕紙，抽出一張擦掉鼻涕眼淚。
都這時候了，還講究呢！
也對，難得買了幾件撐門面的破衣服。
“少夫人，我先給麗麗打個電話，這大晚上的，我怕她出事。”王勛然諂笑道。
月初曼冷笑一聲，說：“放心，人家不是非你不可。非你不可的只有你爹你娘。”
人才公寓。
可能老人真的困了，江少辰已經安排他去客臥睡了。
月初曼坐在餐桌邊，指了指對面，“坐吧。”
王勛然點了點頭，拿起了筷子。
月初曼拾起一根未用的筷子，按住他的手，“你吃這個。”
她指的是一大袋紅薯。
“啊？”王勛然瞠目結舌。
“你爹賣紅薯不容易，這些賣不出去，明天八成就要丟掉，那樣太浪費了。”
“好，好，我吃。”王勛然掏出一個狼吞虎咽。
吃完后，他看了看月初曼，后者一副“你繼續”的樣子，他又吃了一個。
一連吃了四個，他站起身來。
“繼續吃！”月初曼一聲呵斥，嚇得王勛然感覺腹部一緊，尿都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