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恢復默認
作者:全九林
更新時間:24020422:30
待岳鴻進趕到時,敵方分處溶洞已經空蕩無人。
合作追查的軍方人員嘆氣:“還是來晚了一步。”
連塊未燃燼的紙灰都沒有,對方甚至還來得及抹除撤離痕跡,他們都無法準確判斷敵人路線的方向。
不過令人松口氣的是,眾人搜尋四周也沒有發現尸體,可見云醫生大概率仍處于安全之中。
“這里。”岳鴻進蹲下來,拂去云苓站過地面的浮土,指著一個特殊記號,“朝這個方向,按原速前進。”
雙方一追一逃,日夜兼程。
云苓沒想到的是,她居然被帶到了戰線邊緣,一個焦土烽煙的山中小寨。
由于邊境村落的風俗習慣幾乎同化,所以她沒法判定自己是否還處于華國境內。
那位阮先生確實沒有苛待她,估計是覺得她偽裝出來的第一印象過于口是心非,并非一塊難啃的硬骨頭,所以采用了懷柔策略。
“云醫生,鄙人有幾件事要問你。”阮先生特地讓人將她帶離房間,開始審訊,“看在這幾天我對你還不錯的份兒上,希望你能如實回答。”
話罷,一把黑色手槍拍到木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云苓打了個激靈,瑟縮地抖了抖身體,悶頭不語。
阮先生對她這個反應再滿意不過了,點頭示意身旁的審訊人員開始。
“請你詳述當日被十一號帶走的經過。”
“十一號是誰?”
“就是帶你過來的甄菡。”
“哦。”云苓陷入思考,余光悄悄瞥了對面兩下,眼珠子故作顯眼地轉了轉,清清嗓,“咳咳。”
“我那天剛從實驗室出來,身邊助理提前給我去買飯,我都眼見著他到加強樓一層的門口了,結果轉身被那個女人挾持了,至于其他的我也不清楚了。”
阮先生瞇眼,勾起手槍轉了轉,警告她:“云醫生,我建議你我都誠懇點,你要是不真誠,那我就得做點實事兒了。”
云苓一臉菜色,似是對他的舉動很是忌憚,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搓來搓去。
“我、我還能再想起來點。”她面露精光,連忙回答,“那個甄護士說的都是假的,是她殺了另外一個人,我都親眼看見了。”
審訊人員乘勝追擊:“在哪看見的?”
她明顯一時答不上來,磕磕絆絆地隨口扯了個地點:“還能在哪?不就是在她家嘛!”
“你為什么會去她家?難道她挾持你后還回了家?”
對方目光如炬,云苓眼神躲閃,卻仍是鎮定地堅持答案:“沒錯,她拿刀逼著我跟她回家,我被鎖在小隔間里,聽到二人起了爭執。沒一會兒槍響,透過窗戶看見一個男人倒地,然后她才把我從后山帶出城的。”
審訊人員邊記錄邊擰緊眉頭,一時不解地看向阮先生。
阮先生嗤笑,顯然是不太相信的,不過他也沒再繼續說什么威脅人的話,靜靜地按著審訊程序往下走。
問話結束后,審訊人員問:“長官,您認為這段證詞有可信之處嗎?”
“全是假的。”阮先生胸有成竹地翹起二郎腿,身旁的人有眼力見地遞上一支煙,打了火。
“你想想十一號是把她帶出來的人,她會說對十一號有利的話嗎?”
審訊員搖搖頭,但還是疑問:“可如果十一號叛變,二人提前串供了呢?”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阮先生吐出一團煙霧,昏暗的空氣中逐漸充斥刺鼻嗆人的濃烈煙草味,“但如果是這樣,那這位云女士的演技也太拙劣了。”
他諷刺地笑笑:“按你這么說,既然叛變,那肯定是想獲取我們的信任。十一號的苦肉計非常完美,但她同伙的表演實在拖后腿,以她的智商不會想不到這一點。”
“所以,只有一種可能性,這位的話啊,反過來聽就對了。”
審訊員也被說服了,趁機拍上司的馬屁:“還是長官想得周全。”
阮先生吸了口煙,目光迷蒙,不知沉醉。
云苓依舊被關在房間里,只不過待遇差了很多,仿佛驗證過甄菡的安全與忠誠后,她便沒了用處。
直到傍晚,幾名士兵急促無禮地闖進來,操著一口流利的外國語言,強硬將她帶上車。
通過翻譯器,她聽出個大概,好像是前方陣地一位高級軍官重傷,而戰地醫院被我方炸毀,所以情急之下才把她這個危險人物拽出去應付。
不過,車里這幾位也并非全無私心——治得好是阮先生膽識過人,治不好就全推給她這個敵方軍醫。
這是個燙手山芋,云苓有些騎虎難下。
人是必須治的,但能否治好、何時痊愈,她得把握好度量。
聽談話間這緊急程度,救治之人的職位身份不容小覷,說不定可以趁此良機搭上暗線,里應外合揪出隱匿在境內的大魚。
手術環境極其惡劣,鼻腔里浸滿了粘稠的血腥氣,還有皮肉的焦糊味,視線像是被一層灰黑的煙霧籠罩,昏黃的燈光也驅散不開。
不容分說,她便被壓在手術臺上,不得不為。
說來可笑,他們恐怕是不想讓床上那人活著,否則怎會如此輕易讓她握手術刀?就不怕她情急之下一刀捅死對方?
話歸正題,作為一頭現被拉上磨的驢子,云苓自認是兢兢業業、毫無懈怠,甚至把為什么只治心臟而不治腰子的說辭都想好了。
畢竟心臟停了會立馬上西天,但腎功能損壞了暫時還不會死。
至于以后她就沒辦法了,上透析機能延長多久壽期還得看他的命。
那堆語言不通、驢唇不對馬嘴的外國醫生,將信將疑地聽了她那通看似高級理論的說辭。
說到底,華國的醫學水平近年趕超國際,處于權威的領軍地位,他們輕易也不敢質疑;再加之云苓并非全然糊弄編扯,二選一肯定要選擇受傷程度更重的心臟啊!
救了人之后的云苓生活待遇直線上升,似乎是意識到她的重要價值,沒過幾天就將她帶去了國都河市,而甄菡竟然也跟在身邊。
“云女士真是深藏不露,若不是上次阮琦膽魄過人,恐怕還要埋沒你這個人才了。”
云苓大量著面前這位文質彬彬的高官,心中有些疑問。
她已清楚國都河市屬越北,按照常理來講,越北的人與華國人長相差不多,而中部和南部較為不同。
可這人明顯混著些本地特色,似是南部人,卻又讓她感到熟悉,因為五官和輪廓的部分特征也很符合華國長相。
不如說,是混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