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我沒飛升嗎?第503章 死士_宙斯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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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3章 死士


更新時間:2024年05月21日  作者:國王陛下  分類: 仙俠 | 現代修真 | 國王陛下 | 只有我沒飛升嗎? 
正文卷

正文卷

眾人趕到城外軍營時,楊五逸已是奄奄一息,仰躺在一片地毯上,身周粗略刻畫了一道聚靈回春的陣法為其續命,而他的斷指死士,又或者是貼身侍女,正跪在他身旁,哭紅了眼,對走入營帳的眾人置若罔聞。

而同樣幾人也沒有在意這個腦子缺根筋的阿曼,黎奉仙當先幾步踩到地毯上,粗暴的腳步幾乎擦掉了構成陣圖的朱砂,令阿曼渾身一顫,終于從悲痛中蘇醒……但她想要起身抗議時,卻發現自己已經動彈不得。

論修為,阿曼其實遠在黎奉仙之上,若在野外一對一的廝殺,給黎奉仙一百次機會也活不下來一次。然而在星軍營中黎奉仙統御的是千人之力,鎮壓區區一人,易如反掌。

而排除了阿曼的干擾后,黎奉仙用目光征詢了王洛的同意,在楊五逸面前俯下身,沉聲道:“我知道你醒著,也知道你在想什么……沒錯,你的算計已經落空了,你想要的援兵不會來了。所以,與其在這里干躺著做夢,不如乖乖睜開眼睛,面對現實吧。”

下一刻,楊五逸睜開了眼,重傷瀕死下的他,眼睛泛著不自然的血色,宛如絕境中的困獸。

“……你們,就憑你們,絕不可能奈何老祖,新恒境內都沒有人能做到,是誰?你,究竟是誰?”

說話間,楊五逸已然恍悟了一切,而后,他將近乎癲狂的目光刺向王洛。

“你是仙盟的人,伱們的觸手已經突破了琉璃網的屏障,探入到新恒境內……大姐的擔憂沒錯,一切都是你們在搗鬼!”

王洛沒有爭辯,只是說道:“所以,你也該知道自己的堅持毫無意義,天庭已拋棄了此地,若不盡快歸順仙盟,這里就將成為未來百年,兩方交戰的最前線,兩億新恒人將直面仙盟百億眾生的鋒芒……”

話音未落,就聽楊五逸咳嗽幾聲,七竅同時溢出血絲,內心的情緒在這一刻變得更為激昂。

“仙盟人,你對新恒的事一無所知,你的盲目自信自大也極其的可笑,你對新恒的蔑視只會讓你們自食苦果。直面仙盟百億鋒芒……這份威脅,早在新恒立國那一刻,我們就已心知肚明了。明州是天庭的試驗場,也是天庭拒敵的最前線。鳳湖以東的千里血原不過是一片早晚會被踏平的緩沖帶。這六百年,是天庭賜予了我們荒野中的安居之地,也是天庭孜孜不倦為我們填充文明……效忠天庭,對我們這些幸存者而言是天經地義之事。張進澄的背叛無論被披上怎樣花團錦簇的理由,也終歸是一種可恥的背叛。”

對此,夏侯鷹一聲嘆息,黎奉仙一聲冷笑。然而王洛卻偏過目光,示意兩人不要插嘴。

這個問題,楊五逸需要的是他的回答,而非叛徒們的回答。

而王洛能想到的答案,則輕描淡寫。

“仙祖赤誠飛升上界,開辟天庭,以自身的意志劃定仙律,將上界與紅塵永隔……又何嘗不是在背叛他所出身的九州?后來仙祖隕落,天庭崩離,仙界不存。幸存者妄圖以無暇真仙承載新的仙律,再造天庭,這種逆勢而動,不顧九州億萬生靈死活的決策,又何嘗不是背叛眾生?而當無暇真仙隕落,天庭再立仙律時,仙律已然支離破碎,堂堂羽化飛升的美事,竟被污染成血肉畸變的化荒,這又何嘗不是在背離最初的仙道?楊五逸,這樣的借口,你想要多少我都能找出來,說給你。但是真正能驅使著你做出正確抉擇的,只能是你自身的理性。而人之異于禽獸,就在于此。所以,你是愿意堂堂正正作人,還是沉浸在自我滿足的道德優越感中逐漸淪為走獸,只在于你自己的選擇。”,

這一番話,總算讓楊五逸的情緒逐漸平復下來,而隨著地毯上的陣法逐漸匯聚來精純的靈氣,助其修復自殺時造成的傷勢。他的面色逐漸變得紅潤,而眼球中猙獰的血絲則逐漸消散。

看起來,他仿佛被王洛的一番言辭說動,心中已存了妥協的念頭。只是一時之間,還難以親口說出歸降的話語。

然而黎奉仙此時卻不由緊皺起眉頭,以密語向王洛示警。

“上使還請小心,楊五逸其人極端高傲,無論看起來多么溫和隨意,但本性卻是極端的自以為是!這樣的人絕不可能被人言辭說服,他也絕不會認可其他人口中的道理!”

王洛嗯了一聲,心中逐漸升起一絲異樣。

仿佛,在楊五逸那張平靜的面孔下面,正有一張狂笑的臉。

“你在笑什么?”

楊五逸聞言一愣,目光灼灼地瞪視著王洛,而那雙眼睛里,的確越發鮮明的呈現出笑意。

直到楊五逸的笑聲,真的在營帳中回響。

“哈哈哈哈,想不到你居然能看出我在笑!是我哪里做得還不夠好嗎?不過,也不重要了,你猜得沒錯,我的確想笑也的確在笑,笑你們這群逆賊宛如跳梁小丑!你剛剛應該覺得自己的說辭很高明吧?甚至覺得只要那番話說出來,我就會深受震撼,繼而一點點掙扎于內心糾葛,最終乖乖拜倒在你這仙盟上使的正道之光下……少做夢了,我聽過以后,唯一的想法就是可笑,因為你的這番說辭,我早就已經聽過了。直至此刻,直至你自信勝券在握的此刻,事態的演變,也沒能脫離天庭的掌握……怎么,好奇我這句話究竟是什么意思?可惜我卻不能和你說再多了。我能給你的只有一個簡單的忠告,回去吧,耐心打磨你們仙盟百億眾生的鋒芒去吧,待百年后你們重啟拓荒,我將親往最前線,見證你們的滅亡!”

而后,不待王洛反駁,楊五逸就瞪視著那雙再次泛紅的眼睛,看向了黎奉仙。

“你說我生性高傲,自以為是,這都沒錯,但我卻要再加上一筆,我楊五逸從不畏死!阿曼,動手!”

果斷決絕的命令之下,阿曼猛然從黎奉仙的壓制下掙脫出來。

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

先前,黎奉仙以星軍主帥的權能,將兩營上千精銳士卒的力量匯聚一處,這股力量幾乎可以鎮壓到大乘以下的任何個體。然而,就在楊五逸下令動手的剎那,黎奉仙的權能竟憑空消失了。

而依靠權能而來的鎮壓之力自然也不復存在。

黎奉仙在瞬息的錯愕之后,不由驚怒交集。因為他此時方才看到被楊五逸牢牢藏在手中的那枚令牌。

那是象征新恒皇權,唯有皇帝才能偶爾親自賜予的星石金令。持此令者,可暫代皇權。而通常情況下,新恒只會有兩枚金令流通在外,其一被供奉于北境衛國公府,是傳承自立國之日,堪比免死金牌的寶物。而另一枚,則由太后本人持有,是她代理朝政的依憑。而現在,楊五逸居然持著其中一枚令牌來到桑郡!以這金令的威能,當面祭出,足以在頃刻間奪走任何一位新恒將官的權力。

無論黎奉仙在桑郡經營多久,身邊的兩營精銳對他如何死忠……哪怕這千余人早就可以面不改色地隨著黎奉仙一道對繁城掀起反旗,不承認任何繁城的法理敕封。但是在真正拋下官軍身份之前,星石金令的皇權,在新恒的土地上都是絕對的。

這同樣是一張堪稱致命的底牌,楊五逸將它藏得足夠好,用得更是恰到好處。

以星石金令的權能,可以直接剝奪黎奉仙的官身,讓他不再是星軍主帥……而盡管黎奉仙可以立刻另起爐灶,重新掌握這兩營千人,但終歸有個短暫的時差。

楊五逸要的就是這個時差,因為在阿曼掙脫壓制的極短時間里,在這個狹小的營帳里……這個他常年帶在身邊的斷指死士,是近乎無敵的。

阿曼就仿佛是被藏于刀鞘中的利刃,在壓迫蟄伏之下,瞬息爆發的威能,赫然達到了化神巔峰的級數。而這股力量又被她近乎完美地控制在了一個點上。論單點穿透的能力,在這個瞬間,阿曼已經無限接近合體境界,然后,這位半步合體的死士燃燒了自己的全部,向著黎奉仙揮出了斷絕生死的無形之刃。

那是她以自身性命溫養的神兵,一口唯有最頂尖的死士方有資格去養的邪刃。死士終其一生都要將其藏于體內,時時刻刻蒙受利刃穿刺肉身、切割神識的痛苦,縱使歷經百年修行,都不能有半刻的安眠……而如此神兵,只能出鞘一次,也只需要出鞘一次。

恰如死士這個身份,一生只需要赴死一次。

此時此刻,阿曼的無形之刃是近乎絕對的,但這絕對的殺招卻沒有揮向王洛,反而斬向了黎奉仙……這剎那間,黎奉仙心中的驚怒化為絕望,繼而變為加倍的憤怒。

早在聽聞楊五逸將要趕赴流巖城時,他就已經在城池內外做足了準備,甚至連楊五逸可能持有朝廷敕令的風險都提前想到了,所以這幾日他對兩營將士的掌控已到了如臂使指的程度。這狹小的營帳內更是遍布機關。

然而即便如此,面對楊五逸一張又一張的底牌,他的所有籌備都顯得蒼白無力。

便如當年他被踢出繁城……無論他如何自詡精明,為了爭奪東都統領之位做過多少不可思議的努力,但是在楊五逸那層出不窮的底牌面前,統統都如同笑話。歃血為盟的盟友無聲息的變節,志在必得的寶物被匿名的買家加價搶走……他并不覺得自己的本事比楊五逸要遜色,但雙方的出身、掌握的資源卻天差地別。數十年前如此,數十年后……他依然又嘗到了失敗的苦澀。

而這一次,失敗的結果,是死。

黎奉仙死不瞑目……敗給楊五逸固然不甘,但更加不甘的是為什么是他?最該死的人明明是仙盟的使節,不殺王洛,黎奉仙這樣甘愿為仙盟驅使的新恒叛將,要多少就可以有多少。何況太后一黨最想要的印星寶玉也正在王洛手中!

但是,也只能是他。王洛能從大乘真君楊昭手中幸存,甚至實現了反殺,那么區區合體級別的死士殺招,自然奈何不得他,于是,營帳內的次優解,自然便是黎奉仙。

真是個,荒唐可笑的死法啊。

感慨中,一聲法寶碎裂的聲響,在營帳內炸開。

王洛有些無奈地搖搖頭,從仙盟帶來的護身法寶已經所余無幾,能夠越級防護的法寶哪怕在仙道文明高度發達的仙盟也是價值連城的稀有物,而能夠臨時激發,施加給他人的,更是加倍的稀有。

如今他在黎奉仙身上的投資,已可謂價值連城了。

但無論如何,關鍵時刻的救援,成功擋下了阿曼的殺招,令黎奉仙死里逃生。而阿曼一擊未果,面露歉然之色,低聲笑道。

“主子,阿曼無能,這一刀,被我揮空啦……”

話音未落,她便無力地倒了下去,而身軀在半途中就已分崩離析,仿佛是被千萬口細小的利刃不停切割,撕扯……她溫養一生的邪刃,已開始索取代價。

黎奉仙眼睜睜看著剛才險些致自己于死地的少女,最終被邪刃切作細沙一般,散落地上心中非但沒有快意,反而怒火旺盛。

“楊五逸,這就是你所謂的……從不畏死?拼命的時候,只舍得拼手下人的命?”

楊五逸卻沒有回應,他的目光鎖定在地上那堆細沙上,流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哀色。繼而便被一幅游刃有余的笑容所取代。

“黎奉仙,你年輕時候,曾想要以修行和學問入仕,如夏侯鷹那般作一個清高文人。但初入仕途,你就屢屢受阻于出身。后來你不甘蹉跎歲月,便投筆從戎,試圖以軍功贏取地位。那么,你可知當年你明明才華橫溢,卻被繁城學界所不容,是為了什么?”

黎奉仙冷哼一聲,不予作答。

楊五逸說道:“因為像你這種出身平凡卻野心勃勃的人,才華越是出眾,就往往越是缺乏必要的根基,一些應該知道的事,你并沒有知道……比如,你可知青旗軍的斷指死士,其實分為兩種。一種,是消耗品。另一種,則是陪葬品。我將阿曼帶在身邊,是因為我和她早就形同一體,當她死后,我,便是新的斷指死士!”

下一刻,一道無比耀眼的刀光在營帳中炸開。

楊五逸以前所未有的決絕姿態,向王洛斬出了他所溫養的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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