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建城抵擋,敵軍沒守住,現在黑云軍攻上城墻,他們更守不住。
越來越多的黑云軍登上城頭,大斧、狼牙棒下,一片血肉橫飛。
敵軍既然是諸部聚合,就不能同仇敵愾。
有人當即扔下兵器,跪伏在城墻上。
最終,連羯人們放棄了抵抗,拱手而降。
城門打開,糜進帶著人入城,控制降軍。
張屈支等將力竭被擒,押送到李躍面前,兀自破口大罵,“他日陛下重振,必屠盡爾等。”
身邊親衛就要動手,李躍攔住了他。
一個時辰后,陽城被黑云軍徹底控制,大隊大隊的羯人、匈奴人被押送出城,連同家眷將近一兩萬人。
士卒們目光紛紛投過來,仿佛在等著李躍的命令。
劉國預感到不妙,低聲道:“都督一向仁義為懷,這些人頗為勁銳,若為都督所用,他日必是一大助力。”
李躍面無表情道:“狼是喂不熟的。”
這場攻城戰,讓兩邊已經積累了仇恨。
再放大一些,羯人欺壓了華夏百姓三十多年,家家戶戶都有血仇,李躍的口號便是驅除羯奴復我河山。
今日之事,怎么可能善了?
“城中羯人及參與守城之人皆斬,家眷連坐!”李躍低聲道。
一排排的羯人匈奴人被提了上來,被士卒們斬下了頭顱。
城中越來越多人被押送上來,有人哭哭啼啼,有人跪地求饒,有人暈厥在地……
李躍全都視而不見。
比起華夏百姓遭受的苦難折磨,眼前的這些根本不算什么。
黑云軍將士睜大眼睛看著。
眨眼之間,血流成河。
孫屈支一遍一遍的罵著,李躍依舊不理會。
匈奴人中也有很多深目高鼻者,無論守沒守城,都被將士們押了出來。
李躍掃了一眼身邊的劉國,這廝倒是一副東方面孔,不然早就被殺了。
匈奴崛起于漠北,縱橫東西草原,吸納了不知多少部族,變成了混種,羯人最早也是匈奴在西域的一支。
城外的尸體越堆越高。
人頭則被收集起來,準備送去鄴城,算是宣示兗州的決心。
到了最后,只剩下孫屈支一人。
目光呆滯,全身輕輕顫抖,嘴中不知在重復著什么。
“劉刺史,請!”李躍令親衛遞給他一把刀。
劉國接過長刀的瞬間,孫屈支忽然清醒過來,“李躍,你不得好死!”
李躍笑了一聲,“我死不死是以后的事,然今日你必死于我刀下。”
劉國走上前,一刀揮下,人頭落地,血濺了他一身。
陽城之中,再無一個活著的羯人,不少深目高鼻的匈奴人也被斬殺。
不過這時代,沒一個胡人是無辜的。
李躍令人將尸體拋在荒野之中喂野獸,又將陽城府庫中的錢糧拿了出來就地分賞有功將士。
沒多少功勞的士卒也分了一些。
劉國家當頗為殷實,金銀錢帛不少,糧食軍械堆積如山,城中還有不少羊,足有三四萬頭。
南軍們分到了不少鐵甲、駑馬、糧食等,一個個喜笑顏開。
黑云軍則分了不少匈奴女人、戰馬、金銀錢帛等。
李躍也沒吝嗇,參戰的士卒每人一頭羊。
士氣也在這一刻恢復起來,“都督萬歲!黑云軍萬歲!”
人聲鼎沸,響徹沉沉黑夜。
“張遇動靜如何?”李躍安頓完一切,頓感一陣疲憊。
這一戰過后,也該稍稍休息,收復河山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張生野道:“張遇兩萬步騎出密縣,聽聞我軍攻破陽城,又退了回去。”
“派人射一封信入密縣,就說某在陽城等他前來一戰!”
“唯!”
“都督這封信送出,張遇必然退兵。”崔瑾也是一臉疲色。
從聯絡枋頭夾擊劉國開始,他便南北輾轉奔波,三過家門而不入,連快要生產的妻子都顧不得看一眼。
李躍笑道:“他不退兵,難道還有膽量與我們一戰嗎?”
沒過兩天,張遇果然退走了,他一向用兵謹慎,如今黑云軍挾大勝之勢,他肯定不敢來戰。
如今劉國勢力徹底覆滅,張遇在許昌獨木難支,覆滅是遲早的事。
留下一部南軍鎮守陽城,大軍返回陳留。
一回到陳留,李躍便下令輪流休沐,將士們大喜過望。
陳留城中很快就熱鬧起來,酒樓、勾欄、成衣鋪人滿為患,還有很多將士將自己家修葺了一番……
羯人和匈奴的人頭則被送往鄴城。
與之同行的還有請封的奏表。
薄武求封蕩寇將軍,陳端求封破虜將軍,魏山求封虎威將軍,徐成求封鷹揚將軍,崔瑾求封鎮軍將軍,梁嘯、曹堪各為牙門將。
周牽求封兗州司馬,常煒求封主簿。
大大小小官吏五十多人,連辛粲的名字也在上面。
所謂求封,也只是讓冉閔蓋個玉璽而已。
接下來數日,李躍都在府中陪著妻女。
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頓時感到一陣溫馨。
與辛氏姐妹、劉氏的關系也日漸親密起來,在李躍的努力下,劉氏也懷上了。
李躍身為一方諸侯,只有三個女人,在外人看來已是極度自律了,很多將士都左擁右抱。
辛氏姐妹主動選了幾十個身材樣貌俱佳的女官。
李躍也沒推辭,兩個兒子在這個時代,太少了,姚弋仲四十二個兒子,苻洪子孫滿堂,慕容家也是子嗣昌盛。
多一個后代,將來便多了一份力量。
子嗣不昌盛,在這時代是大忌。
亂世之中,男少女多,戰爭、耕種、漁獵都要靠男丁,兗州境內一向鼓勵嫁娶生育,李躍自然要以身作則。
來到這時代,也就這半個多月最快活。
每天上午處理完公務,下午便有妻兒待在一起,心中的疲憊感也漸漸淡去。
不過這種日子很快就到了盡頭。
鄴城的回復來了,所有請封都同意了,不過卻有一道新詔令,讓黑云軍攻打盤踞洛陽苻健!
“陛下說,都督若是不愿出兵也可,將長子送入鄴城!”每次來的都是董閏。
李躍一陣暗怒,冉閔居然打起自己襁褓中兒子的主意。
魏晉以來,各地刺史、太守、鎮將都要留一子在都城,羯趙也是如此,姚弋仲和苻洪的長子都留在鄴城為質。
但自己的兒子才剛剛滿月,身為人父,怎么可能將他送入龍潭虎穴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