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靈寶之光跌落,萬千異象搖晃!
那每一個靈寶之內,皆祭有一方界域虛影,霎時間有如五百天墜落!
聲勢浩大!
無數驚呼、慘叫、嘶吼自其中傳出!
但便在這有如末日一般的景象中,一身灰色道袍的陳淵卻是赤腳走出虛空大洞,白色長發飛舞,那發絲似乎勾連諸天萬界,虛影傳遞、擴張,隱隱有一股奇特的道韻法則正在散發。
那是本不屬于這片區域的法則道韻。
“這是什么手段?本座的本源法寶,竟會在此時失效?”
感受到祭煉幾萬年的諸多法寶接連失落,與自身的聯系直接斷絕,歸元之祖一驚之下,卻是迅速鎮定下來,隨即手捏印訣,身后藍日輪轉!
“不過,任憑你什么手段,于本座而言皆是無用!蓋因本座就是萬源之元!無論是何等困境,都可歸于最初源頭!歸元諸寶,追根溯源!復!”
強烈的歸元之力化作無數蒙蒙之氣,聚集于歸元之祖的身后!
他這一下,明顯是直接引動根源,以至于那紀元之外的無窮虛無之中,竟有本命藍日顯現,懸于紀元內外,照耀萬千星空!
藍日光輝落下,照耀在跌落的諸多靈寶之上!
靈寶震顫,似要重新飛起!
但這時,陳淵微微一笑,抬手輕輕一點,口中道:“這可不行,外物無人執掌,豈能擅自飛舞?”
霎時間,他口含天憲,那震顫的靈寶果然盡數歸于沉寂,似是蛻為凡鐵。
“嗯?”
歸元之祖神色又變,感受到一股陌生的道韻氣息。
“難道他還掌握了什么根源之相?不過,我這歸元之法直指本源,任憑他有何手段,都不該能這般鎮住歸元靈寶!是了,此人撕裂了本座的本源,這是用歸元之力逆轉靈寶!”
一念至此,他冷哼一聲,眼中殺機涌動:“你這竊賊!竊取本座本源!莫非以為能借此與本座抗衡?殊不知,這其實是取死之道!”
說罷,他猛然抬起手,朝著無窮虛無一指!
頓時,那一輪藍色大日沸騰起來,日光涌動,勾勒出六十四道星光,交織為一方大陣!
那陣中有鴻蒙未開,有天地混沌,有先天一氣,有萬物本源,有陰陽之卵……
這位老祖顯然身具多個星空法理,卻以自身歸元為爐,煉為一團,此刻盡數迸發出來!
“天地乾坤,返天八卦!”
歸元老祖含怒出手,印訣一落,那大陣轟然墜下,將這方圓百萬里的天地乾坤、森羅萬象、五行元氣等直接更改,逆轉后天,直指先天,溯本歸源!
甚至陳淵眼神一顫,竟見得無數因果絲線自千百紀元中歸來,糾纏返祖,直指過去!
連遠在人道紀元之外的因果之祖,都冥冥感應,心神有思!
這歸元老祖一怒之下,不光神通道法追根溯源,甚至塑造一片元始紀元,憑空將一片星空歸于初始!
“好個歸元之道!果然值得求索!”
陳淵哈哈一笑,手捏劍訣,便有一道劍光涌動,劍中生死輪轉、元始變化,最終化作一道歸元之氣,被盤古之力包裹著,凝結而出!
劍光如龍!
轟隆!
轟鳴之間,那返天大陣竟被斬開一道裂痕,整個震動起來!
陳淵更是一步邁出,順著裂痕,直入陣中!
歸元老祖卻是冷冷一笑:“用本座的本源來對付我?著實可笑!真以為竊取之物,便是自己的了?不過,你這等行徑已然令本座震怒,本來還想煉化了你做個奴仆,如今卻是要徹底誅滅,半點不留!”
說著說著,他雙手一合!
“終萬物,始萬物!歸元輪轉!”
那大陣之中,諸多對立之氣交纏,源頭與當下的景象交織,竟如輪盤,要將其內的一切盡數煉化,歸于元始混沌!
“口口聲聲說人竊取,可這無數紀元、諸天萬界中,若論竊取豪奪,何人及得上爾等太古一族呢?此爾之一謬也!”陳淵不慌不忙,立于輪轉混沌,周身氣息破碎,似要被徹底煉化,但便在這時,他手指一彈,歸元之氣碎裂,纏繞周身,正好擋住了那煉化之氣。
“言我以爾之本源立道,才能有那般氣相,未免高看了自己,看低了我,此二謬也!你道我為何以歸元為先鋒?正是要先兌了你的歸元之道,再居于你這神通的中樞核心,才好讓你嘗嘗,何為吾之道也!”
他抬頭遙望,洞玄之眼洞穿千古,直落在歸元之祖身上,竟看得后者心驚肉跳,有不祥征兆自心底升起!
“不對勁,此賊……”
歸元之祖心念震顫,可不等他有所反應,一朵斑斕之花已在陳淵掌中展開!
那花,開在了大陣中央,花瓣飄散,被歸元之氣牽引著,直接融入四方,不受半點阻礙。
霎時間,那返天八卦之陣竟是凝固當場,其中混沌竟開始衰頹,無數神通陷入遲滯,諸多超凡盡數停頓!
百萬里內皆無聲。
他屈指一彈,那斑斕之花飄飛而起。
“此花開時百花殺!”
紀元之外,轟鳴炸響!
一輪藍日,暗淡落下!
無數與他相連的因果之線瞬間斷裂,繼而湮滅,連扭曲變化、重新演繹的機會都沒有!
在遙遠的歷史長河源處,更因驟然失去諸多因果支點,因此掀起了滔天巨浪,無數漣漪蕩漾開來!
那紀元之外,大放光芒,照耀幾百個紀元的藍日,陡然熄滅,轟然墜落!
諸多震蕩,讓本就因為太玄位增,而受漣漪波及的太古之祖、太古太玄們,大部分原本是在沉睡中稍稍驚醒,分出一兩心念探查,但如今隨著太古之日墜落,他們亦是明白了其中兇險!
“這是……有太古之祖隕落?”
“大日凌空,驟然崩解,這不是因初始、始祖收攏力量而隕,更像是與人斗法敗亡!”
“之前有太玄成道,跟著就有太古隕落,兩者之間,莫非存有關聯?”
“如今是什么時節?吾等沉睡許久,已然不知周天,莫非又到了混亂之時?”
“先前吾輩曾稍微眠醒,隱約見得亂象,連那最上面的七位,如今都有動作,該是到了紛亂濃烈之時了!”
“如此說來,該是一次周天節點!那如今被征伐的紀元族群,豈非十分要緊?還有之前那成道的太玄,無太古之氣涌動,該是外族成就!那此人,也該是應劫之人!”
“原來如此,推算下來,如今正該是劫族攻伐至極!那位劫族之祖掌握的萬劫之道,本就是星空中的上品之道,或許此番的濃烈之亂,正是為了讓他踏足上品!”
隨著一位位太古之祖的部分意志逐漸復蘇、眠醒,無數神念、意志在紀元內外碰撞、交流,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大勢逐漸成型。
那潔白之海內外,一個個巨大的懸峰、瓊樓等,逐漸閃爍光芒,分散在各個紀元、界域、時空中的太古諸族之人,亦是感應到了自家老祖的意志,或驚或喜或悲!
一時間,無數波瀾綻放,諸多暗流涌動!
但比起只能遙遙感應、暗中推算的諸太祖,那因果之祖卻是瞬間有所感應!
因果之道、歸元之道,本就相近,甚至彼此之間還能追溯到某個重疊的源流,過去那位歸元之祖與他因果之祖亦算親善,兩祖兩族多有交際。
此刻,歸元既隕,追根溯源的因果斷裂,因果之祖甚至悶哼一聲,受到反噬!
隨即,他面色一肅,緊接著瞇起眼睛,眼縫中閃爍著冰冷光芒,心念轉動,無數因果為之變化,引得諸多紀元中的勢力消長、人間變遷!
緊跟著,元氣之祖、創生之祖等人注意到了因果之祖的氣息跳動,結合那漣漪變化,掐指一算,便窺見了一點虛實!
“歸元之祖隕落!”
“這人道紀元果然有門道!”
“難怪,祭者會不顧一切,甚至自劫祖手中剝奪時代脈搏,也要讓吾等合力來此攻伐!”
一念至此,幾人看著前方,已是逐漸崩解的紀元護罩,卻是心頭一動,意識到了問題之關鍵!
“如今看來,這人道紀元確實是有氣運、有運數的,否則第一個受到反噬的,不會是他因果之祖!這便意味著,若無吾輩太古鎮壓,按著正常局面,這人道紀元當有大興盛之日!便是如今,這人族之中,亦有諸多太玄,方才新晉之人,該也是與此族相關,可見其本該是得勢之時!而要逆轉此勢、滅殺此運,即便以吾等的位格,怕也要受到劇烈反噬!即便不隕落,跌落境界,乃至沉睡三個周天,都有可能……”
一念至此,幾人的心念皆有變化,但感應到不遠處,坐于虛空中的那位守墓人、祭者,一個個卻不動聲色,只是原本勢如破竹的開山之勢有所緩解,都等著旁人去做那第一個踏足之人。
就連早就將力量滲透到人道紀元之內的因果之祖,這時亦暫緩腳步。
但這般動作,如何能瞞得過守墓人的感應,他當即冷哼一聲。
元氣之祖笑道:“這人道紀元,終是有些氣相,需得要斷其根本,才好徹底誅滅,不留后患!”隨即揮手之間,卻有無數太古眷族、奴族打碎時空,顯現出來,跟著化作大軍,自那人道紀元的護罩缺口沖入其中!
“善!”
其余幾祖紛紛點頭,而后除了那歸墟之祖與元始之祖外,皆是引動眷屬,侵入人道紀元!
這些說來簡單,但太古手段,可以玩弄時光,而于他們這份存在而言,時間認知亦與凡俗不同,這般的攻伐,幾個匯合便是十多年的歲月!
隨著諸多太古之族入侵,人道星空局面大變,各種勢力接連變化,無數威脅令人道所屬一縮再縮,最終只剩下九個星域。
隨著最后九域之一的三魂星域開始被太古入侵,一場聲勢浩大的諸族會盟,亦在紫霄大洞天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