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地鐵發動,車箱里的氣氛驟然變得詭異起來。
沉悶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帶著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宋宰閑能感覺到,這節車廂就像個隨時會爆炸的火藥桶,稍有不慎就會引發血腥的事故。
可即便如此,宋宰閑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去搭訕新上車的三位乘客。
他咽了下口水,喉結上下滾動,最終選擇了看上去最和善的耳釘男作為突破口。
“哥們面生啊,第一次坐這輛車?”宋宰閑在耳釘男旁邊坐下,臉上堆滿討好的笑容。
耳釘男抬起頭,眼睛閃過一絲譏諷:“我看你才是第一次吧,有什么事就說。”
他的聲音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看來這位也是知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宋宰閑的笑容僵在臉上,但很快又調整好表情:“不知道有什么能夠幫到你的?”
想要獲取原住民的幫助,最好的辦法就是完成任務。
耳釘男冷笑一聲,努嘴指了指坐在車廂中部的肌肉男:“看到那個男的了沒?你把他脖子上的珠串拿給我,我可以幫你點忙。”
宋宰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肌肉男正兇狠的看著周圍,嘴里還在咀嚼著什么,發出令人不適的“咯吱”聲。
宋宰閑已經判斷出,肌肉男要比耳釘男強大,不然的話,耳釘男為什么不去搶。
但還是強撐著點了點頭:“明白,我這就去問問。”
他硬著頭皮走向肌肉男,刻意避開對方兇狠的目光。
在對面的位置坐下,宋宰閑擠出最友善的笑容:“大哥,您這項鏈真特別,和您的品味很配啊!”
這句話倒是讓肌肉男停止了咀嚼,點了點頭。
畢竟被人夸贊品味,可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
看到對方臉色好了些,宋宰閑趁機開口說道:“不知道您在哪買的?我愿意出高價收購”
“滾!”肌肉男突然暴喝一聲,脖子上青筋暴起。
他猛地站起身,將近兩米的身高像座小山一樣壓迫感十足,“再敢打佛珠的主意,老子擰斷你的脖子!”
宋宰閑嚇得連連后退,差點被自己的腳絆倒。
他狼狽地逃回原來的位置,心臟狂跳不止。
剛剛他似乎察覺到一股死亡之氣在蔓延,肌肉男的強大,可不是一般人能比。
可是讓宋宰閑覺得奇怪的是,肌肉男雖然危險,但身上散發出一種植物的清香。
碰了一鼻子灰的宋宰閑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目光轉向最后一排的紅裙女子。
宋宰閑小心翼翼地靠近,保持著一個安全距離:“這位小姐,請問您需要什么幫助嗎?”
紅裙女緩緩抬起頭,空洞的眼神讓宋宰閑渾身發冷。
她的嘴唇干裂得厲害,聲音沙啞得像是很久沒喝水:“我很餓很想吃肉”
“什么肉?”宋宰閑下意識地問道。
“什么肉都行!新鮮的最好!”紅裙女的聲音突然變得陰森。
宋宰閑的胃部一陣痙攣,他這才注意到紅裙女身邊的血腥味很重。
難道說,站臺上那血腥的氣味,是她干的?
“行,我去幫你找找。”宋宰閑強裝鎮定,來到尊貴老頭旁邊,仿佛在這位旁邊,自己要安全點。
他開始分析這里的情況,這里好像形成一個奇怪的現象。
肌肉男吃素,但很健壯,紅裙女吃肉,瘦的不行。
耳釘男好像對肌肉男的佛珠有意思。
在宋宰閑看來,這里有個好辦法,那就是直接宰了肌肉男,那么就能夠滿足其他倆人的要求。
可肌肉男的實力很強,要想打敗他,估計要讓他和尊貴老頭鬧矛盾才行。
只有這位出手,才能夠獲得一定的把握。
想到這里,宋宰閑就打算挑撥離間,可他的直覺突然警鈴大作,這一切似乎太過順利了。
作為經歷過多次生死考驗的天選者,他深知怪談世界里越是看似簡單的任務,往往隱藏著致命的陷阱。
“不對勁,這里的坑在哪?”宋宰閑暗自嘀咕,天選者的直覺告訴他,這里沒探索完就作出決定,很危險。
他打算再探探肌肉男的底細,于是硬著頭皮再度靠近。
“還不滾?!”肌肉男一看到他就怒吼道,粗壯的手臂青筋暴起。
宋宰閑連忙擺手:“別激動!這次我不是要你的珠串!”
他小心翼翼地掏出一瓶從敬老院順來的藥水:“我只是好奇這東西的來歷,能跟我說說嗎?”
肌肉男正要拒絕,目光卻被那瓶泛著幽藍光芒的藥水吸引。
他粗大的手指一把抓過藥水,湊到鼻子前嗅了嗅,兇惡的表情頓時緩和不少。
然后把藥水塞進衣服里,壓低聲音:“這珠串是我從一個破廟里找到的,自從戴上它,馬雷克重工那群狗崽子就找不到我了。”
宋宰閑瞳孔微縮:“你是詭異?”
不得不說,宋宰閑的反應也是快,立馬就猜到他的身份。
肌肉男翻了個白眼:“廢話,你不也是?我能聞到同類身上的腐臭味。”
這句話讓宋宰閑如遭雷擊,原來這個肌肉詭異的能力是識別同類!這讓他想起在出生點的洞口遇到的那個售票員詭異,同樣具備這種能力。
其實這里有一個線索,是很多天選者意識到,但沒有歸類的線索。
那就是吃素的詭異有特殊能力,就是能夠察覺在偽裝的詭異。
“那車上那兩個是什么來頭?”宋宰閑壓低聲音問道。
“除了那個死老頭,車上都是同類。”肌肉男不屑地撇撇嘴。
隨著交談深入,宋宰閑發現這個看似兇惡的肌肉詭異其實也是第一次乘坐這趟地鐵,連核心區在哪都不知道。
這下麻煩大了,唯一可能知道下車站點的,只有那個索要佛珠的耳釘男。
如果對肌肉男下手搶奪佛珠,對方很可能會揭穿自己的詭異身份,說不定尊貴老頭會全部打死。
但若不能滿足耳釘男的要求,又無法獲取關鍵情報。
就在他絞盡腦汁思考對策時,地鐵再次減速進站,真正的危險來襲。
透過車窗,宋宰閑看到站臺上站著一個藍色瞳孔的男人,正用冰冷的目光掃視著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