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服務員的眼神,蕭玄略微有些尷尬。
畢竟自己吃的太投入,耽誤了服務員下班的時間。
當蕭玄準備說些抱歉的話時,卻發現服務員們的表情有些古怪,他們站在陰影處,眼神直勾勾地盯著這邊,嘴角掛著奇怪的微笑。
更奇怪的是,明明餐廳里只剩下他們一桌客人,可廚房方向依然傳來切菜的聲音。
“走吧。”張陽青伸了個懶腰站起身來,墨鏡下的表情看不真切。
蕭玄趕緊跟上,臨走前又回頭看了眼那些服務員。
只見他們整齊地站在墻邊,像一排列隊的木偶,連呼吸的起伏都不大。
走出餐廳,蕭玄掏出手機看了眼時間:22:14。
信號格只剩下一格,網絡完全連不上。
“師兄,我去前臺問問wifi。”蕭玄說著就往大堂走去。
前臺還是那位穿旗袍的小姐姐,此刻正低頭整理著什么。
聽到腳步聲,她猛地抬頭,動作快得有些不自然。
“請問有wifi嗎?”蕭玄問道。
前臺露出職業微笑:“不好意思先生,山里的線路斷了,正在搶修,這幾天都用不了。”
蕭玄點點頭準備離開,卻感覺后頸一陣發涼。
他分明察覺到前臺的目光一直黏在自己背上。
可當他突然回頭時,卻見前臺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地盯著電腦屏幕。
“奇怪.”蕭玄嘀咕著走向走廊盡頭。
張陽青正倚在窗邊,月光透過玻璃灑在他身上,鉤勒出一道完美的剪影。
墨鏡下的側臉棱角分明,下頜線像是用刀刻出來的一般。
“這角度絕了!”
蕭玄趕緊掏出手機連拍幾張,心里美滋滋的想到:我這拍照技術真厲害,把師兄拍的真帥。
要是張陽青知道他這么想,肯定會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只是因為我帥。
“有網嗎?”看到蕭玄過來,張陽青頭也不回地問道。
蕭玄嘆了口氣:“沒有,要不明天一早就回去?”
“不急,難得清凈幾天。”張陽青轉過身,墨鏡反射著月光
“師兄說得對!”蕭玄立刻附和,心里卻想:也是,如果有網的話,那么塵世間繁雜的事情又要來找師兄。
這幾天清閑點也不錯,以前修士們都是隱居。
不過師父也說了,時代不同,哪怕道門也要跟上時代的步伐,不然會被淘汰。
吃飽喝足,蕭玄又閑不住了:“師兄,我們去打臺球吧?這次我肯定能贏你!”
他暗自打著小算盤,臺球和乒乓球不一樣,只要自己先開球,一桿清臺的話,師兄連上場的機會都沒有,那不就穩贏了?
能贏張陽青一把,那在蕭玄的人生經歷上,可是最濃的一筆。
回到龍虎山,他能夠吹噓幾十年。
張陽青吃飽了之后也沒有直接休息的習慣,所以也就答應了下來。
活動室里,臺球桌在暖黃燈光下泛著光澤。
這里的桌臺有六個,整理的很是干凈。
只有3號桌是打過的樣子,因為只剩下一顆白球和黑球,旁邊還隨意的擺放著兩根桿子。
其他的臺桌,都是擺好球,但沒有動過。
而且這里沒有其他人,連個工作人員都沒有。
在深夜10點過后,顯得意外的清冷。
暗處,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但張陽青和蕭玄絲毫都沒察覺到有什么異常,就直接進去開打。
倒不是說他倆觀察力和判斷力不行,是因為真的不是很在乎。
比如說,路邊有只獵豹,那么路過的小動物都會害怕,生怕被襲擊,小心翼翼的躲避獵豹的視野范圍,和獵豹拉開距離。
要是路過兩頭雄獅,獵豹在他倆面前就是路邊一條。
別說毫無顧慮的走過去,就算踩獵豹頭上過去也是可以的,只要這兩頭獅子愿意。
蕭玄熟練地擺好三角框,拿起球桿擦了擦巧克。
“師兄,讓你先開球?”他故作大方地問道。
按照蕭玄的想法,張陽青作為師兄,肯定會謙讓地讓他先開球。
可誰知張陽青直接說了句:“可以。”
就拿起球桿走到了開球線前。
“啪!”
第一桿勢大力沉,白球如炮彈般撞向三角陣,彩球四散開來,3號球應聲入袋。
接下來的場面讓蕭玄目瞪口呆。
張陽青每一桿都精準得像是用尺子量過,白球走位完美得令人發指。
更離譜的是,在打進自己最后一顆球時,白球鬼使神差地撞到了蕭玄的球,居然把蕭玄的球也送進了袋口!
“清臺!”張陽青放下球桿,嘴角微揚。
蕭玄:“.”
這特么也行?!
“師兄,你該不會也是第一次打臺球吧?”蕭玄弱弱地問道。
“不是,上次和大師兄打過。”張陽青隨口答道。
“那結果呢?”
“他擦了一天巧克。”
蕭玄:“.”
好家伙,看來是我大意了,師兄的實力不容小視。
“師兄,上把你先,這把我來!“第二局蕭玄徹底不要臉了,直接搶過開球權。
要讓張陽青開球,自己不是也要擦一天的巧克?
張陽青不置可否地靠在墻邊,墨鏡下的表情似笑非笑。
蕭玄深吸一口氣,俯身瞄準。
這一次他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每一桿都計算得精確無比。
球桿撞擊白球的聲音在空曠的活動室里格外清脆,伴隨著一個個彩球入袋的“咚咚”聲。
“最后一個了!”蕭玄擦了擦額頭的汗,瞄準黑8。
只要這一桿打進,他就能在張陽青面前扳回一城!
就在這時,“滋啦”一聲,整個活動室的燈突然全滅了。
黑暗中,臺球桌上傳來“啪”的一聲脆響,聽上去像是白球擊中了黑8。
“怎么回事?”蕭玄趕緊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
光束照向臺球桌,只見黑8還好端端地停在袋口,而白球.竟然不見了!
“師兄,你看到白球去哪了嗎?”蕭玄繞著臺球桌找了一圈,愣是沒找到。
張陽青慢悠悠地走過來,手指在臺球桌絨布上輕輕一撫,然后努了努嘴:“或許在那邊。”
更詭異的是,當蕭玄朝著張陽青所暗示的方向看去,赫然發現3號臺球桌上的那顆孤零零的黑8,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純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