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幻魔法
“……口渴?”
安迪聞言稍微回過了神來,看了眼表現出謙遜好學模樣的金發少年,不由搖了搖頭。
目前靈體并非真正的身體。
但身在這迷思宮殿內,吃東西也是能體驗到相應感受的。
與此同時,也有一些靈體可以享用的食物存在,品級普遍很高,堪稱稀有珍寶,對于超凡者來說,是“大補之物”。
眼前這位提及的,顯然是這種珍寶。
但安迪并沒有貪小便宜的想法,那些東西,對現在的他而言,也沒什么用。
“是關于艾伯三世,為什么會放縱流克里王朝奸臣橫行而不管。”
他順著對方的話題說道,內心中卻還是在若有若無地琢磨著,迷情劑失傳這件事。
穿越到這個世界后,安迪的金手指是能夠不斷進行轉世。
但轉世后卻不一定能覺醒前世記憶。
是否覺醒,要看轉世身有沒有受到強烈的刺激。
比如至親突然死亡、志向受挫、即將被殺等等。
而有時候,他的運氣會變得很好,轉世的身份并不會碰到這種事,或者碰到了也能豁達的去看待。
于是他就覺醒不了記憶。
不能覺醒,就等于是一種記憶斷層,無法與他的總體記憶融在一起。
比如說現在這一世。
上輩子的他還處于世界大戰時期呢,轉眼就來到了1994年。
期間這幾十年,必然是有過轉世的,但安迪對此沒有半點印象。
如此情況,關于迷情劑這種低級藥劑是否失傳,他還真就沒關注過,也沒有機會去了解。
或者說,在他的認知中,這種制作簡單且傳播范圍廣的低級藥劑,正常情況下,根本就不可能失傳……
“所以,艾伯三世為什么會放縱奸臣而不管呢?”金發少年的話復又傳來。
顯然,她不覺得這藥劑失傳有什么特殊的,或者說,她知道里面的內情。
“我猜他是沒有把握好分寸,失手了。”
安迪也沒想去問對方,聞言后將注意力轉移了回來。
“如果他沒遇刺,那些奸臣必然是會死的。”
“失手?”
少年對這個答案有些意外,“怎么說?”
“奸臣貪官的存在,也是可以帶來幫助的。”
安迪道:“比如說,你財政緊缺,但通過正規手段無法解決這個問題。這種情況下,你就可以養一個貪官,放縱他去斂財,肥了之后,再一刀宰了。”
“這會出亂子的吧?”少年聞言蹙眉。
“當然了,但有時局勢特殊,這么做是利大于弊,還是弊大于利,是不能確定的。我們現在只提優點。”
“好吧。”
“除此之外,如果你有一個才能出眾,但傲氣不服管教,想施恩都無處著手的大臣,你就完全可以放縱宮廷里的奸臣去迫害他。等他受盡了苦頭后,再由你或你的繼承人去施恩,他的性子就會收斂起來。”
“這會不會,有點陰損?”
“難道你那位后媽還能是個好人?”
“……是我多嘴了,先生您繼續。”
“這辦法也可以反過來用。如果你想培養一個有能力,但沒資歷的大臣,如何讓他迅速擁有威望?”
“把養肥了的奸臣提出來,讓他尋機殺掉?”
“沒錯,不過這種事聽起來容易,實際做卻很難,需要隱蔽,需要利用局勢去默默引導,不能把臣子們的注意力引到你身上來,否則就是玩火自焚。”
“最重要的其實是因地制宜,這些辦法,參考參考就行,也不一定適用于現代……”
交談還在繼續,話題不只限于奸臣。
兩人散步似的在園林中,邊走邊閑聊,安迪還有心情觀賞周圍的景色,金發少年的表情則變得正經了許多。
在最開始,她還只是因為貪財而捧著對方,可聽著聽著,她內心中的貪念卻悄然消散一空。
神色變得嚴肅,時不時還若有所思地點著頭。
實際上,類似的帝王手段,在這個世界并不是沒存在過,異世界的人也不比地球人笨到哪里去。
因為超凡的存在,某些領域,甚至比地球要發達的多。
但也正因為超凡的存在,一些方面的知識,卻要比地球弱。
這里的弱,指的不是沒有誕生,而是不那么深入,不流行。
比如說,草根出身的女皇,就基本沒有從別人那里聽到過這些陰險毒辣的手段。
一來半路出家,從小受到的教育就沒有這方面。
二來,她其實是個“武皇帝”,戰功卓著,開了掛的,相對于玩弄人性,其實更喜歡用拳頭。
但“創業”時期可以用拳頭,守成時,就不能總這么做了。
于是在很多事務上,她都會感到非常頭疼。
手下的人才是多,但誰會來教她怎么玩弄手下,玩弄自己的臣子?
不是不懂,就是不敢說。
其實有些道理,她也并非沒有感悟,喜歡研究歷史,就能從歷史中挖掘出很多“寶藏”來。
可這就像是蒙上了一層面紗一樣,明白是明白,卻總有一種模糊不清,不透徹的感覺。
于是現在,聽到安迪提及的一些話后,她就豁然開朗了。
這是屬于厚積薄發,而不是簡單幾句話的功勞。
如同老主教得了那封信。
但這并不影響她看待安迪時的心境,再次發生了變化。
有老師和沒老師之間的區別,實在是太大了。
有些門道,就算已經有所感悟,如果沒個人清楚的把關鍵點指明,單靠自己思考,浪費的時間簡直不要太多!
就更別說,在這期間,可能會“耽擱”了多少大事……
“先生以前對此有過專門的研究?”
當講過關于如何馭民的話題時,少年忍不住開口問。
不知不覺間,她口中先生這個稱呼,已經不再像之前那么隨意。
“我只是喜歡看書。”
安迪回答。
只是喜歡看書?
傻瓜才信你這話,少年聞言暗暗輕哼。
單純把書中的手段說出來,誰都可以,但安迪之前可不只是說手段,他還說了很多細節——這才是至關重要的!
這人顯然不可能當過皇帝,所以答案就只能是,有過專門研究了。
不過安迪認為,自己說的就是實話。
韓非子、君主論、六韜、商君書、社會心理學……
在地球時,他就沒少看這類書。
原因倒也不是興趣愛好,而是因為畢業后深感上班難受,遂生了寫網文的念頭。
于是仰仗對記憶法的掌握,他就看了一大堆的書。
因為也不知道具體要寫什么,沒頭緒,所以他就看的很雜。
然后,幸運或是不幸。
耗時耗力的準備了一大堆資料,拖拖拉拉的,網文最后沒寫成,他反而一臉懵逼地穿越到了這個世界……
“如果有一伙人反對你,但你不能用強硬手段去解決他們,這種情況下,又該怎樣做呢?”
并肩散步之余,下一個話題開始了。
本心上徹底重視起了安迪的金發少年,提出了這個讓她頗為感興趣的問題。
這個問題以前她就沒少面對過,雖然都解決了,但解決的辦法較為粗暴,不可避免留下了許多后遺癥。
眼下,見安迪對這方面也很擅長,她就忍不住請教了起來。
“具體是一伙什么樣的人?”安迪挑眉問。
“比方說……自持正義的民眾游行?”
“游行?嗯,游行看似簡單,其實內部原因錯綜復雜,解決起來要分析根源,方法不太好說。”
“不過我倒是可以給你提供一個,較為具有普適性的思路。”
“什么思路?”
“讓他們變得極端化。”
“極端化?”
“找人加入他們,用充足的資金去支持內部的自己人成為領導者之一,然后讓自己人帶領一部分民眾行事越來越偏激,越來越極端,甚至打砸搶燒、殺人擄掠。”
“這正義的游行最后自然會變成不義,失去民心支持。游行隊伍的組織內部也就不可避免的會發生內斗、分裂、衰敗,直至徹底成為烏合之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