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1064一代梟雄
正文卷1064一代梟雄
漢城大酒店。
總統套房——
當杜永孝看到金宣兒時候,金宣兒雙眼一紅,差點哭出聲。
杜永孝給了她一個眼神,算作安慰。
這邊全斗光看在眼里,心里暗暗點頭,看起來以后要對這個叫金宣兒的丫頭上點心,杜先生對她很在意呀。
“多謝了,全將軍,勞煩你親自跑了一趟!”杜永孝朝全斗光笑了笑,然后親自倒了一杯茶水遞過去,表示感謝。
實際上像這種“小事情”,全斗光真的沒必要自己親自出馬,只需要安排給手下人去做就行,再不濟就讓盧泰宇代替自己去,可全斗光卻偏偏親力親為,其意義不言自明,表明他對杜永孝多么上心。
“哈哈,杜先生你這話可就錯了!要知道,你不僅是國際友人,更是我們的結拜大哥,大哥有事,做小弟的當然要親自出馬!”全斗光很巧妙地再次重申了一下自己與杜永孝的關系,意思很明顯,以后你可要罩著我們點。
杜永孝笑了笑:“放心吧,我承諾過的事情絕對會兌現!”杜永孝看著全斗光把杯子里茶水一口飲盡。
“對了,杜先生,我還給你帶了一份禮物!來人呀,把那個雜碎帶進來!”全斗光朝外面喊道。
嘎吱!
房門打開。
兩人架著鄭泰進來。
鄭泰這時候早從昏迷中清醒,嘴里塞著麻布,想要發聲卻發不出來,雙手反剪身后,模樣凄慘。
杜永孝看到鄭泰一愣生。
全斗光解釋道:“吶,席巴的,這家伙就是欺負金小姐的那個狗崽子!我怕杜先生你不高興,不敢親自處置他,于是就把他帶過來,你看要怎么做?”
杜永孝看一眼全斗光。
全斗光胸脯一挺,模樣忠心耿耿。
杜永孝差點氣笑,全斗光果然很王八蛋,明明是他不敢和鄭家為敵,把人帶過來讓自己背鍋,還搞得很仗義模樣。
杜永孝也不揭穿,相反還對全斗光表揚道:“你可真是有心了!我很滿意你送的這份禮物!”
“哈哈,你喜歡就好!一聲是大哥,一世就是大哥!”全斗光豪邁道。
“不過杜先生,現在你準備怎么處置這個狗崽子?”全斗光很好奇地指了指被堵著嘴巴的鄭泰鄭公子。
說好奇,不如說是在試探,他倒要看看杜永孝到底有沒有膽量和能力和韓國大財閥鄭氏家族為敵。
杜永孝意味深長地看一眼全斗光。
就在那一瞬間,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全斗光竟然有一種心虛感覺。
他咳嗽一聲道:“當然,如果杜先生你覺得不方便,我也可以代勞!”
“不必了!”杜永孝笑笑,扭頭看向鄭泰,吩咐人:“把他放開!”
“是!”
有人上前把鄭泰松開,嘴巴里塞著的麻布也取出來。
鄭泰噗通,跪在地上,劇烈咳嗽,眼淚鼻涕都咳嗽出來,這才抬起頭看著杜永孝:“你是誰?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現代集團三公子鄭泰呀鄭泰!席巴的,你敢這樣對我,我會讓我父親為我報仇的!”
杜永孝看著還在囂張叫囂的鄭泰,走過去,背起手俯身看著他。
鄭泰突然感覺杜永孝雙眼像利劍一樣刺來,不由自主,心里竟然一寒。
這一瞬間,他心里充滿恐懼,感覺杜永孝隨時都會殺人。
“鄭泰鄭公子是嗎?我姓杜,叫杜永孝,我來自香港。”杜永孝慢條斯理道,“我和你本來也沒什么過節,準確講,我不認識你,你也不認識我,可是你——”
杜永孝指了指旁邊站著的金宣兒:“可是你得罪了她,準確講,你憑借身份地位欺負了她,只因為她是個女孩子,只因為她家庭背景沒有你強大——”
鄭泰雖然很怕,猜測杜永孝到底是何方神圣?不過天生桀驁不遜的他還是硬起頭皮沖杜永孝道:“就算是又這樣?這里可是韓國,在韓國這種事情很正常!”
“是嗎,很正常?”杜永孝都快氣笑,“原來在你眼里這叫正常,弱肉強食才是森林法則——”
“就是這樣,我沒有錯!”鄭泰大聲道。
杜永孝點點頭道:“好,你沒錯!既然這樣,我就拿你這種原則來處理你!來人呀!”
嘎吱!
莊定賢進來:“孝哥,有什么吩咐?”
“打電話給這位鄭公子老爸,就說他得罪了我杜永孝,限他一個小時來我這里親自道歉,要不然——”
杜永孝指著鄭泰:“我會親自把他這個寶貝兒子送去地獄!”眼神殺機畢露。
鄭泰猛地一驚,“你敢?”
莊定賢直接上前,掏出配槍頂在他腦門:“話你知,杜先生沒什么不敢!”
鄭泰眼神一縮,面對黑洞洞的槍口,從未經歷過生死的他差點嚇尿。
全斗光目光也縮了縮。
他雖然猜到杜永孝敢出招,卻沒想到杜永孝會這么狠,敢殺鄭泰?
作為軍人自己已經夠狂,夠無法無天,杜永孝竟然比自己還狂!
厲害!
今年六十四歲的鄭周永體型偏瘦,臉頰凹陷,雙眼黯淡,戴著很厚的眼鏡,大眼看就像學校很古板的教書先生。
此刻,他穿著黑色西裝,花白頭發三七分,一絲不茍,立在漢城鄭氏大廈自己辦公室的門口處。
一名鬼佬從對面走廊與一名相貌英俊出奇的青年低聲交談著走來,經過鄭周永身邊時,鬼佬笑著停步,非常有禮貌的與鄭周永打招呼:“鄭先生,大家現在都在等你去會議室開會!”
“今天我突然有些不舒服,也不知道為什么,總是心神不寧,心跳加速。至于今天的會議,就取消了吧!”鄭周永很客氣地對鬼佬說道。
鬼佬是美國福特總公司的駐韓代表,現代汽車之前多虧有福特公司幫助才能有今時今日地位,鄭周永也是個念舊的人,因此對于福特這邊的代表也很是客氣。
“原來這樣呀。”鬼佬史密斯詫異地看鄭周永一眼,在他眼里對方簡直就是個工作狂人,從未輕易取消過任何一次會議,相反,每次開會都喜歡延長時間,甚至到凌晨三四點鐘,因此大家對于他召集的會議一向很是頭疼。
“鄭先生,您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我看你很疲憊樣子。”鬼佬史密斯關心道。
鄭周永搖搖頭,突然道:“算了,還是繼續吧,走,我們去會議室。”
“呃?”鬼佬史密斯沒想到鄭周永意思改變這么快,都有些來不及反應。
無奈,既然鄭周永已經有了決定,史密斯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只是后悔剛才為什么不趁機開溜,多嘴干什么,也不知道今天的會議要開到幾點。
鄭周永邁步朝著走廊盡頭的會議室走去,一路上,凡是看到他的人,無不對他躬身行禮。
作為韓國現代集團的創始人,鄭周永是一位傳奇的企業家,他白手起家創建了包括造船、汽車、房地產、冶金、重工、機械、化工、運輸、電子、金融等行業的韓國最大綜合企業——現代集團,其屬下造船業位居全球三強,現代汽車公司是韓國最大的汽車企業,也是世界第七大汽車生產廠家。
鄭周永在韓國經濟中舉足輕重,曾有人戲言,在韓國,可以不知道總統是誰,卻一定知道鄭周永。
鬼佬史密斯跟著鄭周永穿過長長的走廊進了會議室,會議室大門合攏。
再看會議室內,濟濟一堂,所有人起身迎接鄭周永這位大佬。
鄭周永擺擺手,示意眾人坐下。
沒人敢動。
直到鄭周永坐下之后,大家這才紛紛落座。
期間,對鄭周永表示了高度的尊重。
會議開始,鄭周永主要詳談了如何與他福特公司繼續合作,打開東南亞乃至歐洲市場。
雖然現在現代汽車打著國產品牌汽車口號在韓國大行其道,賣的很不錯,可鄭周永野心勃勃,他的態度是吃下整個韓國市場的同時,開拓國外市場——
福特公司作為全球首屈一指的汽車行業坐標,在外面布局已久,鄭周永很想借助福特汽車渠道把自家的現代打進去。
福特公司也知道鄭周永意圖,這才會委任史密斯作為代表,幫助鄭周永打開國門。
當然,福特公司這樣做可不是在扶貧,更不是在做慈善,對于他們來說,現代汽車就是他們福特汽車的親兒子,現代集團每賣出一輛汽車,就要給福特公司繳納一定的“專利費”。
這可是真金白銀。
對于福特公司來說,什么也不用做就能收到一大筆錢。
除此之外,福特和現代還存在深度合作關系,現代所謂的全部國產只是偏偏韓國人,讓韓國人過過癮,意淫一番。
實際上現代汽車的很多零部件,很多重要技術都要靠福特汽車來支撐。
大家心知肚明,現代其實就是福特的一個翻版品牌。
這場會議并未像史密斯等人猜測的那樣開很久。
只有短短兩個小時就結束。
對于現場很多人來講,這簡直是奇跡。
鄭周永開完會,就宣布散會。
眾人紛紛起身,恭送這位超級大佬離開。
鄭周永離開會議室,沒有停留,徑直走出集團大廈。
大廈外面——
“會長,是不是準備出門,用不用我開車?”跟在身邊二十多年的保鏢兼司機權值看到鄭周永走出大廈后,立在街邊不動,主動從旁邊走過來,開口問道。
權值已經頭發雪白,穿著一身利落的司機制服,雙手無論春夏秋冬,都戴著一副白手套,腰背挺的筆直。
“權值,你頭發都白了。”鄭周永感慨自己年紀大了的同時,發現跟在自己身邊多年的保鏢兼司機權值也已經白發蒼蒼,可是臉上冷硬的表情,銳利的眼神,與當年陪同自己縱橫南北朝鮮,他晝夜雙槍不離身,護住自己的沉穩悍勇,并無二致。
權值嘴角抽動兩下,算是微笑:“聽現在江南洞那邊有很多美發廳擅長染發,會長大人要是覺得我白發難看,我去把它染回黑色。”
“不用,我自己的頭發都快白了,怎么會覺得權值為我們鄭家累出的一頭白發難看。”鄭周永著話登上了自己的汽車。
權值發動汽車問道:“社長,去哪里?”
“去清潭洞,我去看一看阿泰他母親,自從她過完生日之后,好像一直沒見到她。上次見她時,她臉色有些難看。”
鄭周永閉上眼睛,把頭輕輕靠在靠背上:“算起來,是我對不起她。當初她是出了名的電影明星,卻跟了我,私下生了阿泰,讓她星途毀于一旦!這些年她什么也不做,恐怕早已悶壞!哎,就算我每個月給足她生活費又怎樣?人,還是要有自己事業的,女人也一樣,這樣才不會老去,才會有干勁兒。”
權值開著車離開現代集團大廈,朝著漢城富豪聚集區清潭洞開去。
到清潭洞別墅門口時,負責打理別墅的老仆人白占元看到開車的權值,居然難得露出個笑臉。
而鄭周永也示意權值停車,自己拉開車門走下來,幫白占元遞過去一支香煙,又親自幫對方點燃,這才溫和的笑著開口:“怎么樣,你一個人幫忙打理這里?如果你愿意的話,我可以幫你在附近安置一套公寓,或者你與權值做鄰居?就算是想去鄭家大宅里住,我也會同意的!”
白占元可是鄭家最老臣子,當初鄭周永父親還在世時候,他就在鄭家工作,鄭周永對他很尊重。
也正是因為有白占元駐守在這座別墅,鄭周永的正妻才不敢過來鬧事。
白占元夾著香煙笑呵呵的道:“我都這歲數了,哪里還敢奢望有家?孤家寡人一個人住,還不如在這里舒服!再說了,我又哪里是一個人在打理別墅,不是還有司機,廚師,女傭,以及園藝師嗎?大家都熟了,也好相處。”
“既然你這樣講,我也不多說。我也知道你一早認了阿泰的母親靜淑做干女兒,你在這里也能護著她。”鄭周永對白占元道:“等我見完靜淑出來,加上權值,我們三個去你那里飲兩杯。”
說完之后,鄭周永也沒有再上車,就那么進了別墅,朝著二樓走去,阿泰的母親曹靜淑就住在那里。
權值和白占元守在大廳,沒有跟上,有時候他們也不愿意過多參與鄭周永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