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9初次交鋒
0929初次交鋒
“我講過的,在我的律師來到之前,我什么都不會說,也不會講。”
審訊室內,香港大亨利兆亨咬著雪茄一臉傲慢地對大頭文說道。
“沒錯,我們利先生可是香港名人,他肯來這里與你們配合調查已經不錯,至于他想要說什么,不想說什么,一切等律師到了再說。”
作為利兆亨心腹手下,李天勝冷冷對大頭文說道。
大頭文笑了,“李秘書是嗎,在我們還沒把你列入嫌疑人之前,請你閉嘴!”
“你——什么意思?”李天勝怒道。
大頭文可以給利兆亨臉面,卻完全不在乎眼前這個跳墻小丑,“我什么意思你很清楚。作為利先生的私人秘書很多缺德事情不都是你出面干的嗎?”
“污蔑!你這純粹是污蔑!”李天勝大怒,指著大頭文鼻子:“不要以為你是總警司就可以在這里胡亂栽贓?伱剛才所說一切我都可以告你誹謗,損害利先生和我名譽!”
看著氣急敗壞李天勝,大頭文冷笑:“看你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有多大冤屈!這里是警局,有本事你盡管去告!”
“你以為我不敢?”李天勝梗著脖子。
利兆亨這時候說話,語氣輕蔑:“阿勝,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和這種小人物打嘴仗?人家講了的,這里是警察局,是講究法規制度的,等我們律師到了一切交給他處理就好!”
說完,利兆亨不屑地瞥大頭文一眼,夾著雪茄朝大頭文吐個煙圈:“話你知,你真沒資格同我講話!”
“他沒資格,那么我呢?”
一個聲音忽然在外面響起。
“長官好!”
“杜處長好!”
警署內所有警員立正,敬禮,吼吼道。
隨著說話聲,審訊室的門打開,杜永孝在兩名高級警司簇擁下走進來。
杜永孝一出現,自帶氣場瞬間碾壓一切。
剛才還對著大頭文大聲叫囂的李天勝立馬啞火。
利兆亨咬著雪茄,更是冷冷看著杜永孝,眼神閃爍不定。
杜永孝背著手,來到利兆亨面前。
利兆亨坐在椅子上,杜永孝站著,居高臨下看著利兆亨冷著一張臉,一語不發。
氣氛太壓抑。
所有人都不敢吭聲。
利兆亨感覺杜永孝盯著自己,對方的氣勢還在慢慢增強。
利兆亨想要站起來對抗杜永孝那自上而下傾瀉下來氣勢,卻知道,只要自己一起身,那就是在比拼氣勢方面輸掉。
所以他忍著站起來沖動,冷眼與杜永孝對視。
杜永孝足足盯了利兆亨十來秒鐘,這才開口道:“利生,在這里可還習慣?”
利兆亨冷笑:“怎么會習慣呢?我不像你,你是吃皇家飯的,我卻是生意人,生意人最忌諱皇氣。”
“原來如此!”杜永孝伸出手竟然在利兆亨肩膀拍了拍,“不好意思呀,邀請利生你過來協助調查也是無奈之舉。”
利兆亨皺眉,他很反感杜永孝這種動作。
“話說的好聽!你到底想要怎樣?”利兆亨抬起手,把杜永孝的手從自己的肩膀上挪開道。
杜永孝眼睛盯著逐漸變了臉色的利兆亨,嘴里道:“我想怎樣?我只是希望你能夠認罪,那樣一來我還可以向法官求情,對你從輕發落。”
利兆亨大怒,雙手握成拳頭,壓在桌面上:“杜永孝,你竟然……”
“我竟然怎樣?難道我講錯?不是你指使人縱火燒掉明報,也不是你慫恿連浩東殺我?亦或者,不是你雇人除掉監獄里的連浩龍?”
利兆亨再也忍不住,啪嗒,把手中雪茄折斷,騰地起身對著杜永孝憤怒道:“吶,你可是警務處長,不能信口雌黃!”
“信口雌黃?”杜永孝微微一笑,踢踢地下折斷雪茄,從懷里掏出一支香煙咬在嘴角,這煙他終歸是戒不掉。
大頭文上前,掏出打火機幫杜永孝把香煙點著。
“你也說了,我可是警務處長,既然是警隊一哥,我又怎么會信口雌黃呢?赤柱監獄是個很封閉的地方,那樣的地方混進去個把人很難,更何況混進去的還是個黑人?!”杜永孝咬著香煙,對利兆亨笑道:“香港這個地方很小的,我要是想從這里找個黑人出來,講真,好容易!”
“杜永孝,你到底想要說什么?”利兆亨對著杜永孝怒目而視。
“我講什么你最清楚。吶,這是連浩龍被殺案件,至于明報縱火案,那個叫細鬼和無頭的,都可以指證你這位私人秘書李天勝李先生參與其中!還有連浩東蓄謀刺殺于我,這件事他也可以指證這位李先生!李先生,看起來情勢對你很不利呀!”
杜永孝說完,笑瞇瞇轉臉看向李天勝。
杜永孝這突然轉換矛頭一招,直接驚得李天勝后退一步。
大頭文和那兩個高級警司此刻則全都望著他,眼神耐人尋味。
“你現在還沒醒悟?本來以為你是聰明人呢!哎,可能是我看錯。”杜永孝朝李天勝吐了口煙霧:“我說話算話,現在給你一次機會,你要是真的愿意扛下一切罪名,就當我什么都沒說,如果不想背黑鍋,把牢底坐穿,那么就把你幕后那位真正大佬說出來!”
李天勝用雙拳用力砸了一下桌面,對杜永孝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杜永孝笑了:“你要是依然頑固的話,是會死全家的!”
“咳咳,什么?”李天勝大驚,“身為警察,你竟然敢在這里赤果果威脅我?”
說完對著大頭文,還有那兩個高級警司道:“你們看到沒有,聽到沒有?有人威脅我死家!”
“不是還沒死嗎,李先生?”大頭文不耐煩道:“等死了,自然會有警察幫你查案。”
李天勝忙又看向利兆亨。
利兆亨一言不發,也在看著他。
李天勝忽然警覺,利先生很可能會拿他頂包。
不要忘了,現在杜永孝這邊有三個證人可以咬死他,甚至還有電話錄音,雖然利兆亨沒參與,但所有事情都是他經手的,電話錄音也是他的聲音。
想到這里,李天勝汗流浹背,忙對著利兆亨道:“利生,你不會拋棄我吧?是不是?我對你可是好忠心的!”
利兆亨依舊沒有說話。
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今天想要走出警署,就必須棄車保帥。
就算他那私人律師到了,結果也一樣。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把他撇清,保持好利家名譽。
沉默半響,利兆亨對李天勝開口道:“阿勝,挨打要站穩,做錯就要認!你做過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希望你能夠顧全大局,明白嗎?”
“利生你意思是——”李天勝后退幾步,難以置信地望著利兆亨。
利兆亨冷哼一聲:“律師都快來了,到時候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你可要分清楚。”
語氣中有威脅味道。
“所以我剛才講了——”杜永孝咬著煙嘴,拉長聲音道:“你要是做錯決定,就真的會全家死絕!”
說著話,杜永孝用手指了指利兆亨:“現在來看,兩邊都要讓你死絕!怎么選,你還有機會!”
在杜永孝眼神逼迫下,李天勝內心動搖了。
畢竟生命是珍貴的,他想要活下去。
一名警員敲門進來道。
杜永孝聞言嘆息一聲,回頭看一眼李天勝:“最后一次機會,你愿不愿意做污點證人?我可以幫你向法官求情……不要忘了,我可是警務處長,一句話下去,就能保你活命。”
“我——”李天勝剛要開口,外面利孝禾帶人律師團隊進來。
利孝禾杵著拐杖,掃一眼房間眾人,目光最后落到杜永孝身上,望著杜永孝沒有吭聲。
一名律師走出來,對著杜永孝畢恭畢敬遞出名片道:“您好,長官,我是利氏集團大律師皇甫嵩,現在我們要求單獨與我們當事人交談幾句,還請你們見諒!”
意思是讓杜永孝他們出去。
這也是香港法律尊重人權的表現,在嫌疑人還沒被確認是犯人之前,他們擁有與自己律師單獨交談機會。
杜永孝雖然是警務處長,卻也必須要尊重這種規矩。
杜永孝聞言,點點頭,招呼大頭文等道:“我們暫且離開。”
說完,杜永孝看一眼利孝禾道:“利先生是嗎,看起來閣下兒子這次是惹了大麻煩,竟然讓你親自出馬幫忙擦屁股!”
利孝禾雙手拄著拐杖,笑道:“杜處長講笑了,我家阿亨是什么脾性我最清楚,我來這里就是要把他帶走。”
“保釋他嗎?手續很繁瑣的,何況現在他牽連的案件太多。”杜永孝摸摸鼻子,朝利孝禾一笑:“所以我說,不能保釋!”
“你說不可以保釋就不能保釋了嗎?”
“是的。”杜永孝目光灼灼,“因為我是警務處長,沒有我的批準,沒人可以保釋你兒子。”
“杜處長,你這樣做是不是有些過分?”利孝禾望著杜永孝,目光凌厲。
杜永孝絲毫不懼,反倒上前一步,眼睛盯著利孝禾:“你話我仗勢欺人也好,說我濫用職權也罷,我講不能保釋,就是不能!怎樣,你咬我?”
“你——”任憑利孝禾心性不動如山,也被杜永孝這樣賴皮的話激怒,雙手握緊拐杖篤篤杵地道:“我會向上面反應的,不要以為你是警務處長就可以無法無天!”
“隨便!”杜永孝連港督都不怕,又怎么會怕眼前這個老頭子。
說完這些,杜永孝再懶得理會對方,帶著大頭文等人離開。
等杜永孝他們走了以后,利兆亨第一時間站起來對父親道:“父親,我——”
“啪!”利孝禾直接甩他一個耳光,怒道:“我們利家臉面快被你丟光!”
利兆亨捂著臉,不復之前傲慢,低頭道:“對不起呀,父親,我沒想到會這樣……”
“沒想到?那現在呢,你讓我怎么救你?”
“這個我——”
利兆亨不知道該說什么。
利孝禾再次冷哼一聲,拄著拐杖越過兒子,走到李天勝面前,語氣平緩道:“阿勝呀,你伺候我們家阿亨多久了?”
“十年,老爺。”
利孝禾點點頭:“十年可不算短。吶,你家里那邊我剛剛匯款三百萬過去,你的兒子今年就可以去美國留學,一切費用利氏都會負責,至于你母親也可以去美國治療癲癇……”
“還有啊,你們現在居住的地方年久失修,很容易發生大火的,你們家老少五口都擠在里面很危險,所以嘛,如果你愿意的話明天我就給他們搬到大房子去住——淺水灣好不好?那里剛好有一棟我們利家的千尺洋房,地理位置很好,還有增值空間,只要你一句話,可以直接過戶給你……”
李天勝看著一臉慈祥的利孝禾,聽著他的話卻毛骨悚然。
他知道對方這樣說什么意思,什么容易發生大火,那是威脅!
能把威脅的話說得這樣貼心,也只有利孝禾這樣的大人物。
李天勝吞口唾沫,“老爺,我還有的選擇嗎?”
“你說呢?”利孝禾反問,“其實在里面住幾年也是好的,權當是度假咯!何況你幫了我們家阿亨,我們利家絕對不會忘了你。”
利孝禾說完,伸手拍拍李天勝肩膀:“現在,你知道該怎么做了吧!”
李天勝猶豫了一下,點點頭。
利孝禾很是安慰,看向兒子道:“還愣著做乜?整理好衣服,等會兒同我回家!”
“是,父親!”
利兆亨恭謹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