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事已定,接下來便是清理戰場的事宜。
作為皇帝,朱厚熜與朱元璋自然不會在戰場上停留多久,而是轉身又回到了京師,準備安排下一步的動作。
朱由檢已經提前一步返回京師安穩局勢,整理物資以及軍備手段。
朱厚熜身為晚輩,倒是與朱元璋虛心請教一些問題,周圍的護衛兩帝的錦衣衛及驍勇營無數,倒也并不擔心這雜亂的戰場上會出現什么刺王殺駕的反賊。
忽然間,朱元璋似乎想到了什么,猶豫片刻后,開口詢問道:“這些天來事端緊急,倒是忘了不少的事情,你說咱的大明傳承了十六代,這十六個皇帝都怎么樣,百姓是否安居樂業?”
“額……”
聽到朱元璋這么詢問,朱厚熜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呢。
明朝的歷史足足有二百八十余年,很長。
如果順著說,一時之間倒是不知從何處說起。
見朱厚熜似乎被一時語塞卡住,朱元璋也明白自己要求的過多,便開口道:“你就說說老四造反的事兒吧,他說他是被逼無奈,不過都是他一面之詞,咱可不能全信。”
“大體之上倒是沒什么錯誤,您共在位三十一年,在您駕崩的一年后,永樂帝從北平起兵,同建文帝的大將軍李景隆交戰數次,皆勝,李景隆敗逃,永樂帝打至南京城下,李景隆率眾歸降,城破之后建文帝不知所蹤……”
朱厚熜倒也沒有藏著掖著,當即與朱元璋說起了靖難之役的大致經過。
畢竟這個事兒在大明太過于知名了,整個明朝功臣集中爆發的,也就只有大明的開國元勛和奉天靖難功臣了,除此之外,勛貴基本上都是零星增加,再無大規模增加的例子。
就連堡宗送了一波后,于少保組織的北京保衛戰,勛貴數量都沒有增多幾位。
聽到朱厚熜的話語之后,朱元璋竟大腦一時宕機。
緩了一陣后,似乎才想起來這李景隆是誰,當即詫異地問道:“李景隆……文忠家的那個小子?他怎么混上了大明大將軍,允炆無人可用了嗎?我大明朝的開國功勛呢?”
他那邊尚為洪武十五年,朱元璋就算是知道了自己將在十六年后亡故也沒有任何懼色,而是反問道:“雖然隨咱開國的將軍們年邁,但還是有人能夠帶兵打仗的,怎么就淪落到曹國公家的小子呢?”
“洪武十二年的胡惟庸案,您殺了少量開國武將與大量開國文臣;洪武二十六年的藍玉案,您殺了大量的開國武將和少量開國文臣……”
朱厚熜深深地吸了口氣,并沒有過多解釋,只是提了這么一句話來。
而聽到朱厚熜的話語之后,朱元璋瞬間就明白了一切。
胡惟庸案便不提了,那是他三年辦完的案子,自然知曉是什么情況,廢黜丞相制度,加強專制皇權的手段。
而藍玉案……
聽到‘藍玉’這個名字,朱元璋便已經知道了一切。
肯定是因為標兒病逝之后,自己擔心藍玉居功自傲、張揚跋扈,皇孫朱允炆恐怕無法御下,因此才發動‘藍玉案’,將藍玉及其部將黨羽盡數捕殺,只為了給皇孫朱允炆鋪路……
現在看來,朱元璋對于自己目前眼下年僅五歲的孫子只有一個評價: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朱元璋深深地嘆息一聲,接著便問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也是他最關心的問題:“標兒究竟如何病逝?可否有救?厚熜,若是標兒得病,你可還能給予咱一粒靈丹妙藥?放心,咱絕對不會白要,你若是需要咱洪武朝做什么事來,咱眉頭都不會皺一下,立馬發兵,舉全國之力為伱辦事!”
雖然,朱厚熜是自己血緣上的后代。
但朱元璋也很清楚,自己與朱厚熜已經隔了好幾代,面也不過是見過幾天而已。
那靈丹妙藥確實是仙家丹藥,恐怕自己的這位優秀的后人也沒有幾粒,先前已經給過身為老祖宗的自己一粒,如今再討要第二粒……確實有點過分了,就算是狠辣如老朱,也有些過意不去,只能做出如此承諾。
對于朱元璋來說,朱標則是他的希望,也是他最喜愛的孩子,就算是病逝,皇位的繼承人也是會考慮朱標的孩子,而不是自己的其他皇子。
之所以對老四篡位的怒意不大,也是因為現在的朱元璋尚且在洪武十五年,朱標未曾病逝、朱允炆年近五歲,沒什么太大的感觸。
“太祖爺言重了,懿文太子乃我大明先輩,若是有恙,晚輩自然會盡心竭力救援。”朱厚熜笑道。
就算是朱標真的如同歷史上那般染病,也是七八年后的事情了。
自己穿越六年,在嘉靖朝就能煉制出四枚這般的丹藥。
如今有了聊天群,各種各樣的群任務頒布之下,那豈不是手拿把掐?朱厚熜根本就不怎么擔心這個議題。
朱元璋聞言,笑了笑,正準備夸耀一番時,卻忽然聽到了不遠處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響。
這聲響不禁吸引了朱厚熜與朱元璋的目光。
只見得紫禁城的朱紅城墻外,千余名學子正襟危坐,齊聲高喊著什么,似乎正在對皇帝施壓。
“東林諸公如今中正盈朝,陛下不分曲直便妄殺東林君子,實乃荒淫無道的亡國之兆,望陛下停止荒唐的行為,下詔罪己,為東林諸公追贈!”
帶頭的學子高聲喊著,倒是讓朱元璋和朱厚熜都聽了個明白。
一瞬間,朱元璋的眼神充滿了殺意:“這東林黨是何黨派,厚熜,你如何看待這東林黨的?”
朱厚熜聞言,目光有些陰冷,看向這些在皇城外齊齊拜倒的東林學子,不由冷笑道:“空談只會誤國,實干方能興邦!”
倒不是說東林黨內沒有能人,只不過眼前這些學子,通通都是誤國之輩!
“閹黨魏忠賢雖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在時,尚能為朝廷搞來軍餉,這些東林黨上臺之后,卻只能一死以報君王,更有甚者,能做出頭皮癢、水太涼這等事來!”
倒不是說閹黨是什么好東西,朝堂之上,不可使只有一家之言,所謂的眾正盈朝,只會把崇禎耍的團團轉。
而伴隨著朱厚熜和朱元璋的到來,眾學子也紛紛望去,朝著朱厚熜與朱元璋下拜,但聽到了朱厚熜的話語之后,紛紛面帶憤色。
“草民拜見洪武皇帝、嘉靖皇帝!”
為首的學子對著兩帝行禮之后,便不服道:“陛下,那閹黨宦官誤國已是定論,我等是來討要一個說法,我東林諸公為何無端被抄家滅族,下獄處斬,不知他們究竟是犯了什么罪?!”
而另一個年輕學子也抻著脖子,揚聲道:“今日諸位陛下若是不給我等一個說法,國家養士三百年……”
朱厚熜冷笑一聲,強行打斷了它的話語,冷聲道:“你們也想要仗義死節,就在今朝?”
這一套,他早就已經見識過了。
都一百年過去了,怎么翻來覆去還是這幾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