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天門？”
聽到這話，裴隱和蘇七七，同時被干懵了。
蘇七七難以置信地看著金蓮九兒：“你……你說的南天門，可是天庭大門？”
“是。”金蓮九兒說著，情不自禁打了個哆嗦。
“這不可能！”
這次輪到蘇七七癲狂起來了：“南天門遠在天界，乃天宮門戶，怎么會跌落至下界，又怎會破損至此，你胡扯也得有個限度。”
金蓮九兒根本不理她，又趴在裴隱懷里，身體顫抖不止。
裴隱輕撫著佳人后背，和顏悅色道：“九兒，別怕。說說你的理由，為什么認定此處是南天門？”
金蓮九兒都不敢抬頭，顫巍巍道：“那個字，還有上面的紋路……”
“有我在，你莫慌，慢慢說清楚。”裴隱循循善誘。
金蓮九兒抬起頭，囁嚅著說道：“當年王母娘娘過壽，各路神仙皆帶了禮物前去道賀，青丘狐仙也也不例外。”
“那些大仙大神，身邊都帶著仙童仙女，負責捧著禮物。”
“奴家當時，便是為青丘狐仙手捧禮品之侍女。”
“到了南天門，隨從止步，各路神仙前去瑤池赴宴。”
“我與一眾隨從，便站在南天門下恭候。”
“當時那南天門，帶有天威，上面的紋路蘊藏某種力量，震懾八方。奴家與各路大仙的隨從，站在南天門前，一個個噤若寒蟬，都不敢交頭接耳。”
“那符文的壓迫感，我一輩子都忘不了。”
“還有那個南字，天底下絕找不出第二個重復的字樣，奴家愿以性命擔保，正是南天門的南！”
說到最后，金蓮九兒瀕臨崩潰。
她無法接受，心目中的天界，莫名其妙崩潰了。
正如她曾經對路西法說過的那樣：見識過天界繁華之人，再也無法忍受下界的簡陋。
裴隱整理著思路，問道：“九兒，你被打落凡間之時，距離那次宴會有多長時間？”
金蓮九兒臉色蒼白地回答道：“一百年，我清楚地記得，一百年后我被貶落。不過，傳言中天上一天，人間一年。奴家不清楚按照地界的算法，具體過去了多少年。”
裴隱又問：“你到底是因為為什么被打落？”
金蓮九兒苦笑：“這個問題，奴家至今沒有答案。”
裴隱說道：“別著急，你仔細回想一下，當時是怎么下來的，前后發生了什么事情。”
金蓮九兒回顧往事，幽幽道：“當年我是青丘狐仙座前侍女，外人當我是娘娘的心腹，對我禮遇有加。自從那次宴會之后，各路神仙的隨從，突然對我冷著臉，遇見了也假裝不認識。”
“青丘山的眾多狐妖，對我也沒好臉色。”
“奴家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什么，認真回想了一下，我在南天門沒說過一句話，沒有任何越軌舉動，也沒有和那些隨從勾三搭四，自認沒有半點過失之處。”
“后來我聽到一個傳聞，說青丘一脈恃寵而驕，上面頗為不滿。”
“還有一個更離譜的傳言，說青丘狐仙參加瑤池宴會的時候，天帝一直盯著她看，引得王母娘娘妒火中燒。”
“沒過多久，青丘狐仙把我叫到座前，說了一句話：九兒，伱太讓我失望了。”
“奴家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被娘娘用仙術打落。”
“等我恢復知覺的時候，困在了放逐洞天那結界里，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這許多年來，奴家一直在想，我到底做錯了什么？”
“奴家找不到答案，耗時一千年，才勉強參悟那結界的奧秘。后來施展九尾狐魅惑之術，吸引蠻妖靠近那結界，指引它們進入結界，與七王建立了聯系。”
“我對外界的認知，都來源于那些蠻妖。”
“直到六百年前，六翼魔君不請自來，后面的事情主人您都知道了。”
裴隱聽完，故意不看蘇七七，含蓄地上了個嘴臉：“據我所知，天人五衰，就連天帝也并非永恒。相傳第一代天帝帝俊，以及天后羲和，皆隕落在歷史長河中。”
蘇七七聽得心驚肉跳，這廝居然知道帝俊，還知道羲和？
只聽裴隱又說道：“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第二次天人五衰出現，天庭遇到了一場浩劫。所謂的天界神佛，早已不復存在了。”
金蓮九兒還沒開口，蘇七七忍不住了：“一派胡言，你純屬無端揣測。”
裴隱說道：“有理不在聲高，你把我罵得狗血淋頭也沒用，有本事說出你的理由。”
蘇七七怒道：“好，我給你三個理由。”
“首先，一千三百年前，初代殿主龍無極，引動了天界力量，才斬殺邪魔。那神秘的天界之力，也是眾神殿建立的根本原因，否則根本找不到信徒。”
“其次，說起來還跟你有一點點關系，八百年前，你那位干姐姐許素妍所在的珍寶閣，曾經召喚天人下凡，京東地界九洲。”
“若是天庭不存在了，你說說那些奇跡是如何發生的？”
裴隱笑道：“你也說是幾百年前的老黃歷，最近的一次神跡也在八百年前。假設七百年前，天界突然不存在了，是不是很合理？”
蘇七七冷笑：“你先聽完第三個理由，前不久你才渡劫成功，這一點沒錯吧？”
“若是天道崩壞，天庭不復存在，根本就沒有會天劫降臨。”
“在放逐洞天，你已經兩次渡劫，好好想想天劫是怎么來的。”
這一次，裴隱沒法反駁。
他擺出了虛心請教的姿態：“蘇道友，依你高見，眼前這廢墟是怎么回事？”
蘇七七仿佛看穿了一切：“幻象，一種超出我們認知的幻象。”
“你有寶物銅鏡護體，幻象對你怕是不起作用吧？”裴隱嘴上說的是蘇七七，心里琢磨的是自己，他有心如止水神通，不相信這一切是幻象。
“我說的幻象，并非那種控制人心的幻術邪法，而是一種更高的法則，所形成的仙術神通。”蘇七七說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種幻象，源于人心，挖掘出了闖入者內心最恐懼的東西，從而形成一種真實的大環境。”
“剛才雪狐王與你一同進來，這個小世界首先發現了她，入侵了她的神魂，從而構建出當年把她嚇得半死的南天門。”
“從她剛才驚慌失措的反應來判斷，這種恐嚇，奏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