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問你一句，上次六翼魔君帶著大批蠻妖入侵，跟你們暗殿有沒有關系？”
聽到這話，蘇七七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哈，原來你打心眼兒里就不相信我，在你心目中，我就是個陰險小人。”
“回答你這個問題之前，我有個問題，要當著你的面，問問你的寵物。”
說著，蘇七七直視小狐貍：“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閣下應該就是雪狐王，雪域八王之首，對吧？”
小狐貍來了個高情商的回答：“世間已無雪狐王，只有金蓮九兒，奴家永遠是主人的寵物。”
蘇七七不冷不熱道：“我在你家主人心里，就是個騙子，說什么她都不會相信。他口口聲聲說暗殿和蠻妖有勾結，伱作為蠻妖首領，最了解內情，不妨由你來說個清楚明白。”
小狐貍弱弱地看著裴隱：“主人，奴家能說嗎？”
“但說無妨。”裴隱同意了。
小狐貍說了個很長的故事：“六十多年前，無回雪原來了一個神秘黑袍人，施展某種秘術，臨時形成了一種妖王的威壓，操控了許多前四境的小妖。”
“十幾萬小妖誤以為是雪域八王下達的命令，一個個悍不畏死，大肆襲擊永夜長城。”
“那一戰，蠻妖死傷慘重，只有那黑袍神秘人逃了出去。”
“根據一只逃回來的四階雪鷹小妖描述，伊無雙和那神秘人大戰一場，雙方都受了傷，誰也沒占到便宜。”
“蠻妖吃了一個天大的悶虧，卻不知道到底是誰害了我們。”
“當時伊無雙加強了城防，雪域八王都不敢前去查探情況，只能委托當時的盟友——六翼魔君，暗中進行調查。”
“三年前，六翼魔君帶回了消息——當年那神秘人，乃是暗殿殿尊龍三首。”
“那龍三首也是妖族，本體是一只三頭蛇。”
“他想化身為龍，修的是升龍大道，故而化形后姓龍。”
“根據六翼魔君的說法，伊無雙這些年做大，不把眾神殿放在眼里，眾多神職人員對她很有意見。暗殿更將伊無雙視為眼中釘，欲處置而后快。”
“龍三首托六翼魔君傳話：妖族何苦為難妖族，只要蠻妖與暗殿聯手，除掉伊無雙，以后整個關東，便是蠻妖的地盤。關東一千五百萬百姓，就是蠻妖的口糧，神殿保證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六翼魔君三寸不爛之舌，說得八王之中，有七王都心動不已。”
“奴家當時總覺得有些不妥，舉棋不定之際，六翼魔君又加了一條籌碼——他說大漢王朝的暗殿統領蘇七七，已打入守夜人內部，隨時可以里應外合，殺關東軍一個措手不及。”
“你胡說！”蘇七七怒了：“妖孽，我什么時候與你們里應外合，休得血口噴人！”
裴隱冷冷道：“你既然要九兒說個清楚明白，又不讓她說完，這樣合適嗎？”
蘇七七氣出了內傷：“好，讓她說，我倒要看，這狐貍精能給我潑多少臟水！”
小狐貍壓力很大，接著說道：“奴家對六翼魔君之言半信半疑，暗中派了一只貓頭鷹蠻妖，夜間潛伏在長城外打探情況。”
“據貓頭鷹回報，城墻之上，蘇七七果然在那里值夜，連著好幾天，跟一個叫李猜的二階小修士有說有笑的。”
“貓頭鷹還說，與蘇七七同期值夜之人，有一個好像是名動大周王朝的裴一夜裴真人。”
“后來奴家找六翼魔君求證，他又開出了籌碼——事成之后，留裴真人活口，交給我來處置。”
“當時另外七王已經被六翼魔君說服，奴家騎虎難下，硬著頭皮同意了合作。不過，奴家留了一手——只派出二十萬蠻妖，以及皮厚肉粗的雪熊王負責調虎離山，把伊無雙引出來，其余妖王在雪原中伺機而動。”
說到這里，小狐貍生氣了：“那挨千刀的龍三首，說話不算數。伊無雙與雪熊王兩敗俱傷，若是龍三首親自出馬，伊無雙活不成。”
“可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一夜，龍三首并沒有露面。”
“潛伏在雪原邊緣的六王察覺到情況不對，于是也沒有露頭。”
“那晚大殺四方的，反而成了六翼魔君。”
頓了頓，小狐貍看了看蘇七七，接著說道：“后來出現了一件更奇怪的事情，蘇七七追殺受傷的六翼魔君，不顧一切殺進了無回雪原。”
“潛伏在雪原中的六王，看到了那一幕，它們心里有個疑問：蘇七七不是跟六翼魔君一伙的嗎，為什么一見面就殺紅了眼？”
“當時來去如風的雪鷹王，前來找我拿主意。奴家無法離開這結界，一聽說龍三首沒有現身，勃然大怒，告誡雪鷹王——莫管六翼魔君死活，任由他被人追殺。”
“一個月前，六翼魔君躲進了這片樹林，一見面就跟奴家道歉，說他被龍三首蒙蔽了，對方拿他當槍使。”
“奴家不信他一面之詞，要把他趕出去，六翼魔君無奈之下說了真話——從一開始，暗殿真正想殺之人，一直是主人您。”
“最初派蘇七七刺殺未果，便派蘇七七打入守夜人內部，伺機而動。”
“沒想到主人與珍寶閣的許掌柜義結金蘭，暗殿有所顧忌，轉而借蠻妖之手。”
“龍三首與六翼魔君達成的真正協議是——活捉主人，使用搜魂秘術，逼問出主人所有的秘密。”
裴隱聽完，聯系前后線索，心中有了判斷。
他故意考驗了一下：“照你這么說，蘇七七蒙在鼓里，也被人當槍使？”
小狐貍弱弱道：“主人英明神武，自有頂多，奴婢不便多言。”
裴隱臉色跨了下去：“九兒，做我的寵物，光聽話不夠，只會撒嬌賣萌也不夠。雪域八王都聽你號令，想來你很會拿主意。我就這么跟你說吧，今后你能得到多少恩寵，取決于你能展現出多大的作用。”
小狐貍一想起那16點神力的“恩寵”，立刻賣力掙表現：“蒙主人恩準，奴家斗膽直言，蘇七七身上那銅鏡寶物，令六翼魔君十分忌憚，想必龍三首也忌憚了許久。”
“從一開始，蘇七七就是龍三首選定的棄子。”
“若是刺殺了主人，由蘇七七背黑鍋，暗殿要跟她撇清干系。”
“若是刺殺失敗了，可歸咎到蘇七七與伊無雙的私人恩怨，說她擅自行動，也是讓她背鍋。”
“后來大規模入侵之夜，龍三首并未露面，意圖很明顯了，他并不在乎關東是否淪陷，也不在乎二十萬蠻妖是死是活，他只想活捉主人，讓伊無雙把怒火發泄到蘇七七身上。”
“那次入侵失敗，主人很是痛恨六翼魔君，也痛恨蘇七七，從而忽略了暗殿。龍三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左右他都不吃虧，還能坐收漁翁之利。”
“若是主人一怒之下殺了蘇七七，龍三首恐怕會拍手叫好，感謝主人替他除去一個威脅他殿尊寶座的隱患。”
“龍三首很會打注意算盤，只是他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我會成為主人最忠心的寵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