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前輩留步。”
地中海老者剛站起來，唐雅說道：“前輩獵妖四十余年，是所有晚輩的楷模，如今居然害怕報復而退縮，著實令人意外。”
顧前輩自嘲一笑：“我算什么楷模，不過是解決一些不入流的小妖。九命妖王深不可測，幾大劍仙聯手也奈何不了它。老朽斗膽問一句，就算你們查到了線索，又能把這妖王怎么樣？”
唐雅說道：“前輩放心，只要查到線索，我唐門自會出手。”
顧前輩大笑起來：“哈哈，丫頭，明人不說暗話，唐家老爺子罰你面壁思過十天，想來也是不愿你再追查下去。望各位記住一句話，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說完推門而出，走得很堅決。
前來應聘的六位獵妖師，就這樣走了一半。
會議室里的氣氛，變得很沉重。
唐雅看著留下來的三人，說道：“顧前輩剛才說的話，大家都聽見了，要走的我不攔著。”
“唐總，我老丈人一家住在威遠縣，九年前我婆娘帶著兒子回娘家探親，遇到了血案。我岳父岳母，大舅子一家，還有我老婆孩子，都沒了。只要是對付九命妖王，不要錢我也干。”趙德柱率先表態。
“六年前我來唐國留學，住在華清大學雙人宿舍，室友劉美琪人很好，我的國語一大半都是她教我的。兩年前我們畢業出去慶祝，遇到一只貓妖，我被打成重傷，那只該死的妖怪，當著我的面，在美琪身上劃出了一百多條傷口。”
“當時有高手趕到，那只貓妖一邊打一邊放狠話，自稱九命妖王座下靈貓使者。”
“我不理解，那位高手明明有實力殺死靈貓使者，卻猶豫了，眼睜睜看著那只貓妖逃走。”
“等我從醫院醒來的時候，美琪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后來我成為一名獵妖師，去過唐國很多地方，到處查找線索。”
“今天既然知道兇手和九命妖王有關，我沒有理由離開。”
洋妞用一個悲傷的故事，表明了她的態度。
相比之下，胖子要簡單得多：“唐總，我留下來的理由，你很清楚。”
唐雅終于表態了：“在獵妖這方面，我是半路出家，以前解決過幾只妖怪，卻談不上正牌獵妖師。我不擅長查找妖怪下落，所以請來了幾位專業人士。”
“三位這么有誠意，我也不能讓大家去冒險。你們之中的任何一位，只要查出那頭黑貓的下落，我愿支付一百萬酬勞。”
“至于該怎么對付貓妖，那是我要考慮的問題，不勞三位出手。”
聽到這話，洋妞很失望：“唐總，原來你一點線索都沒有，要我們去大海撈魚？”
“那叫大海撈針。”
唐雅糾正了一下洋妞的成語，然后說道：“我目前掌握的線索有三條，第一，兇手是一只黑色貓妖，是不是黑貓使者還有待商榷。”
“第二，死者四男三女，都住在修仙別苑。”
“第三，七名死者都變成了干尸。調查組有位專家得出的結論，和剛才裴先生的說法一致，死者都是嘴對嘴，在迷迷糊糊的狀態下，被吸干了生命精華。”
洋妞大失所望，這三條線索，等于是沒有線索啊。
趙德柱也很失望，他最近聽到的江湖傳聞，和這三條線索差不多，唐雅并沒有給他帶來驚喜。
唯獨裴隱根據這三條線索，進行了展開：“唐總，伱和孫小美以前是鄰居，有沒有她生前的照片？”
“有的，我有她修修好友。”唐雅說著，切入孫小美的朋友圈，找到了孫小美以前的自拍。
“我能看看她的朋友圈嗎？”胖子說道。
“請便。”唐雅把手機遞了過去。
照片里年輕貌美的女修士，胖子并不陌生。
他搬到修仙別苑，很大程度是因為這個受害者。
還記得胖子兩年前救下來的女修士嗎？
那個對他說出“我理想中的男朋友，要住在修仙別苑”的女修士，就叫孫小美。
如今和照片一比對，胖子驗明了正身。
他仔細看著孫小美的個性簽名：一頓一斤通靈火龍果。
從這個簽名中，胖子看到了隱藏的信息量，他問道：“唐總，孫小美是不是火靈根修士。”
“是的。”唐雅答道。
“七名死者，全是火靈根對吧？”胖子又問。
“沒錯，當初我和調查組溝通過，所有死者都是火靈根。”
唐雅說著，神色一動：“裴先生，你是不是察覺到了什么？”
胖子不答反問：“你能不能查到另外六名死者的修修號，另外查一下，他們是否開了附近搜索功能，查查這些人的簽名上有沒有‘通靈火龍果’這個關鍵詞？”
唐雅略一思索，說道：“我不太理解你表達的意思，請給我一個理由。”
胖子露出了耐人尋味的表情：“你打開修修，搜一下附近就知道了。”
修修，唐國最流行的聊天軟件。
剛開始只有少數修士使用這個軟件，后來大家跟風，通過修修聊天，做了很多羞羞的事情。
唐雅好多年沒搜過附近了，好奇地試了一下。
洋妞和趙德柱沒搞懂情況，跟著打開手機搜了起來。
附近500米之內，三人搜到了上百個花枝招展的姑娘。
從資料上判斷，都是女修士。
那些女修士的個性簽名，充滿了饑餓感。
“想吃通靈蘋果，半斤吃一頓。”
“一斤通靈小番茄，吃個通宵。”
“我一頓能吃半斤通靈香蕉，一斤車厘子吃通宵。”
洋妞看得一愣一愣的：“這些簽名是什么意思？”
胖子點燃香煙，瞬間滄桑了：“通靈蘋果5000一斤，半斤就是2500。一頓的意思，就是快餐，顧客可以付現金，也可以提半斤蘋果過去。”
“通靈小番茄2000一斤，這妹子比較便宜，一斤吃通宵，就是兩千包夜。”
“下面這個就有點貴了，通靈大香蕉八千一斤，靈性車厘子一萬塊一斤。她表達的意思，你自己品。”
好家伙！
趙德柱只想說一句好家伙。
他身為智者，不入愛河，也是頭一次聽說這種操作。
唐雅震驚了：“裴先生，想不到你‘懂得’這么多。”
洋妞也震驚了：“你好會呀，這么明碼標價的嗎？”
胖子總結得很精辟：“修真經濟時代，修士都論斤賣。”
唐雅一下子被顛覆了三觀：“我在修仙別苑住了五年，第一次聽說有這種事情。這些明碼標價的女修士，一點矜持都不要了嗎？”
胖子說道：“唐總，你出身名門，衣食無憂，不了解底層修士有多缺資源。其實不止女修士才這樣，你們可以搜一下男修士，更加不矜持。”
唐雅剛才設置的是只看女生，她改成只看男生，當場辣到了眼睛。
趙德柱和洋妞也跟著一搜，直接被整不會了。
“想和阿姨一起吃香蕉。”
“最喜歡和姐姐一起吃車厘子。”
“我會吸螺螄，我愛吃鮑魚。”
其中有個男修士的頭像，竟然是剛才被淘汰的謝波！
趙德柱老臉發紅，當場關閉了附近功能，不敢再看了。
沒眼看。
真心沒眼看。
老趙決定珍愛生活，遠離網絡。
唐雅和洋妞一開始沒看懂，直到看見趙德柱那便秘的表情，她們覺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