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管炮兵和弓箭手的副將,正按照王保保的命令,快速下達作戰任務。
而接到命令的炮兵和弓箭手們,也已經做好了炮轟準備,以及神機箭發射準備。
這一刻,各層甲板之上的所有將士,全都屏住了呼吸。
這一刻,這片海域除了海浪與激流的聲音,就只有不斷襲來的,倭兵嘯叫之聲。
站在指戰亭里的王保保,除了看敵艦的實時位置以外,更多的注意力,則全部放在了敵人頭排戰艦前方的實時局部海域里。
在這碧藍的海面之上,翻涌而起的白色浪花,可以充分的體現局部水流情況。
王保保的眼里,東西而來的白色浪花,正在快速朝敵艦襲來。
鮮血快速染紅海面,魚鰭明顯的鯊魚,也奔涌而來!
“將軍,水流太亂太急,我們航向發生偏離嚴重。”
要不是這么多下屬看著,要不是顧及大將的體面,他們直接就叫出聲了。
片刻之后,
要知道投石機的發射,本就不是一兩個人可以操作得了的,他們在這種如同八級地震的甲板之上,根本就用不了投石機。
終于,這錯排前行的二十艘倭國仿唐斗艦之中,前面的十艘斗艦,開始出現細微的方向偏離。
“神機箭,發射!”
沒有辦法,他們的威力比不上火器不說,就連射程也只有大明火器的一半!
片刻之后,他們的眼里便充滿了希望,他們的腦子里也有了一句‘天照鬼神顯靈了?’
至此,唯一證明他們存在過的,就只有還浮在水面上的殘渣木屑,以及那么多浮尸和還在無力撲騰的倭兵了!
后方大明藍軍各艦將士,看著這些向他們而來的倭國南朝海軍殘渣,在片刻的寂靜之后,直接就歡呼喝彩了起來。
葉青和朱元璋他們所在的副帥艦之上,也是一片歡呼喝彩之景。
畢竟是大唐的逆徒,他們的軍隊指揮體系,還是學了個有模有樣,從命令的下達到命令你的實施,比大明也慢不了多少。
下一瞬,所有站立的海軍士兵,該斜舉盾牌的斜舉盾牌,該蹲下躲在女墻之下的蹲在女墻之下。
也就在此刻,
一頭蒼鷹飛臨上空,它被下方的爆響嚇一跳的同時,也好奇的向下方看去。
霎時間,木屑到處翻飛,一枚炮彈下去,就是一個巨大的窟窿,而這窟窿的直徑,也早已延伸至水線以下。
可它們卻在擊中側板之后,全部劃出一路火花,就緊急轉向入海了。
只要在發射之時,點燃箭尾的引信,就可以在擊中目標的同時,或者在擊中目標之后不久,更或者在打擊目標的上空爆炸。
這些倭兵原本站在如同八級地震的甲板之上,就已經夠艱難的了。
倭國南朝海軍第一軍,頭排斗艦甲板之上,
可再厲害的指戰才能,也得擁有好的戰兵,好的裝備,才能發揮到眼前這般的極致效果。
王保保想到這里,也是滿意的笑著點頭,同時心中暗道:“葉老弟,你可真是太有才了。”
“發射,全力給我發射”
“再等等!”
箭雨的動靜過去之后,護衛王保保的親兵,也再次降下盾牌,讓開視野。
而葉青在神機箭里加入鉛廢料,則是因為鉛有‘劇毒’!
這是葉青為倭國量身訂造的專屬火器,像北元這種后期會成為華夏的階段性敵人,則沒有資格嘗試這種特殊火器!
這就是葉青在雁門關防守戰中,不制造這種火器,但在對倭戰爭中,大量制造這種火器的真正原因!
這是倭國南朝海軍第一軍,對大明帥艦的第一次攻擊,也是最后一次攻擊。
“這樣的坡度,可以讓一切破甲箭矢,在接觸的瞬間,發生彈道偏離,從而泄掉大部分的穿透力。”
當然,還有不少制造實心炮彈所產生的,‘鉛’廢料!
鉛是柔軟和延展性強的弱金屬,也是實打實的重金屬!
“當然,他現在這么厲害,我們葉大人當居首功!”
“我起初以為他常年被徐帥打著跑,并不怎么厲害呢!”
倭國南朝海軍第一軍二十艘斗艦的指戰亭里,所有艦長將領都屏住了呼吸。
而此刻,
大明海軍藍軍帥艦指戰亭上,王保保當即眉心微微一皺,隨即大喊道:“開炮!”
這些倭國槳手在底倉里到處亂撞著,或頭破血流,或直接四肢撞斷。
他們現在能期待的,那即是那些已經在天空中劃出拋物線的各型箭雨,能對敵艦造出一定的損害。
一名艦長將領高呼道:“弓箭手點火,發射準備!”
他們的眼里,這些由普通弓箭、點火弓箭、巨型弩箭組成的箭雨,確實是大部分都擊中了大明海軍帥艦。
現在又要遭受神機箭的打擊!
“雖然坡度小到不容易被發現,但終究是存在坡度的。”
“與其說是一片護甲,還不如說是一個坡度小到不容易被發現的‘四棱錐’!”
至于那些還沒有落水的投石機,已經再也沒有了發射能力。
他們自己不被自家的投石機砸死,就已經是萬幸了!
為了適應這強大的后座力,大炮的基座還是有著兩個輪子。
“啊!!!”
有的倭兵眼睛當場被射爆,有的則半邊臉血肉模糊,有的則身上和四肢被炸傷。
但這對于王保保來說,沒有任何的區別,因為他要的就是一個方向偏離。
向王保保所在的大明藍軍帥艦發起首輪攻擊的,二十艘倭國南朝海軍仿唐斗艦,就全部失去了戰斗力,甚至失去了所有機動能力。
“好樣的!”
很快,倭國南朝海軍第一軍,全部二十艘斗艦,就全部做好了攻擊準備。
至于那些擊中甲板的箭雨,則要么被盾牌擋開,要么無力的落下。
可即便如此,他們也在暗自向他們的‘天照鬼神’祈禱,希望對面的巨大敵艦,可以晚點發射炮火,或者說全部打偏。
“你仔細看每一塊錨固在船身之上的方形甲片,無一例外,都是中間高,四面低!”
大炮后退之后,炮兵只需要重新填裝,再推出女墻,就可以進行下一次炮擊!
二十枚滾燙的實心炮彈,拖著黑色流云,在這碧海藍天的背景下,劃出顯眼無比的黑色拋物線。
要知道他們此刻的距離,已經到了大炮的射程范圍之內,要是再不開炮的話,就得進入他們的投石機和弓弩床射程了。
當然,最慘的不是這些倭兵,而是那些直接被神機箭射中胸膛的倭國南朝海軍艦長。
他們不求能造成什么毀滅性的打擊,只要能讓這艘巨大而可惡的大明帥艦掉一塊木頭,也算是取得不至于‘掛零’的戰果了!
大明藍軍帥艦之上,副將當即一聲令下:“防御!”
“怎么可能?”
“皇帝陛下可不瞎,不然不會封為‘天下奇男子’!”
大批量的神機箭發射之后,
二十名轉為敵艦指戰亭準備的,‘狙擊手’級別的弓箭手,才向敵艦指戰亭發射他們的神機箭。
千葉崇武和山本一木,看著眼前的一幕,在心里各自驚呼著。
“說什么呢,能數次從徐帥手里跑掉,已經很厲害了呀!”
最后,它們就重重的轟擊在敵海軍第一軍頭排斗艦的水線以上位置。
他們痛苦的哀嚎著,不是在甲板上打滾,就是跳進海里。
凄厲的哀嚎聲,阻止不了船體快速傾斜下沉,也阻止不了船體因為失去動力和方向控制,而隨波逐流。
唯有趴在女墻護欄上,看著這一幕的朱元璋他們,直到現在還一言不發。
他們的拳頭不斷捏響,手心里也盡是汗液。
必須顯靈了呀!
可除了葉青之外,所有人的心里,此刻都早已猶如驚濤駭浪。
震天的炮響接連不斷,伸出女墻的炮管,在強大的后坐力作用下,也是不斷回縮。
他們都沒有立即完全沉沒,而是與大明藍軍帥艦擦身而過之后,這才完全沉默。
他們的方向偏離也不統一,或者向左,也或者向右。
而他們在下沉的過程中隨波逐流的后果,那便是兇猛的撞擊,來不及躲閃的后排十艘斗艦。
“弓弩床,弩箭點火,發射準備!”
頭排斗艦的指揮亭里,艦長將領這才發現,他們船尾的舵手,已經使出了吃奶的力氣,但還是控制不住他們船頭偏離航向。
“我的臉,我的臉啊!”
鉛在現代都市,可用于建筑鉛酸蓄電池、彈頭、炮彈、焊接物料、釣魚用具、漁業用具、防輻射物料、獎杯和部分合金。
敵艦快速破水而來所產生的反向水流,與東西而來的水流相互交織作用著。
王保保恍然大悟道:“通過改變力的方向,達到卸力的作用!”
很快,這些飛射而來的箭雨,就擊中了艦身側板和甲板。
“再等等,我們就可以發射了。”
如果不顯靈的話,這艘側面對著他們的大明海軍帥艦,也不會一炮不放。
“八嘎!”
也就在二十名倭國南朝艦長如此思索之時,他們的副將也先后來報。
“我當時還不怎么信,這么小的坡度,就能起到如此好的泄力效果。”
大明的神機箭,說白了就是箭身箭頭一端綁扎火藥筒的箭矢。
“這位來自草原的元帥,太厲害了!”
第一軍各艦甲板之上,這些原本嘯叫厲害的倭兵,全部變成了哀嚎著的落水狗,或者現在哀嚎的未來落水狗。
因為隨著距離的漸近,他們已經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伸出甲板女墻的二十桿,又黑又粗的炮管!
“嘎吱!”
可它們的爆炸卻讓附著鉛粉的高溫鐵屑,以及高溫細小鉛塊,到處飛射。
下一瞬,左側的二十座大炮,在炮兵的操控下,早已兩兩瞄準著敵海軍第一軍的頭排十艘敵艦。
也就在他們的船頭方向發生較大偏移之時,二十座大炮先后開火。
葉青在提前造出來的同時,也進行過一些改進,除了箭矢的外形更符合空氣動力學之外,火藥筒里的配方也有所改進。
“起初我看到敵人那么多戰艦,還有些害怕,現在怕個屁!”
“可我現在看到了,能將人馬射穿的弓弩巨箭,都只有擦身而過!”
神機箭不屬于大明洪武時期的產物,是大明中期的火器。
每一支火藥筒里,除了相應當量的火藥之外,還有不少的無規則形狀鐵屑。
鷹眼之內,一艘倭國南朝海軍斗艦甲板之上,爆響四起!
由于神機箭里的火藥量不算太多,所以爆炸產生的火光,瞬間就沒了。
這名倭國艦長下達命令之后,他下面的副將,也開始各自準備。
也就在王保保如此感嘆之時,大明的箭雨,也大面積擊中了,被頭排斗艦撞得七葷八素的倭國二排斗艦甲板。
葉青只是點頭一笑,給了王保保一個肯定的眼神。
王保保的指戰才能,他們都很清楚。
位于倭國南朝艦隊中心的大將船之上,千葉崇武和山本一木,齊齊伸手握緊指戰亭旁邊的欄桿。
“投石機裝填,發射準備!”
“將軍,如果不控制航向,我們的投石機和弓弩床以及弓箭,準頭就會發生更大的偏離。”
但在這大明時代,那就是民間禁用的,軍用火器物資!
實心彈之所以大量使用鐵和鉛為原材料,主要原因是因為它們厚重,擁有很強的轟擊效果。
兇猛倒灌的海水,瞬間掀起底倉里的槳手。
“這,怎么可能?”
倭國南朝海軍大將船上,
這樣的首戰戰果,對他們來說是揪心無比的!
這樣的首戰戰果,僅能用一句‘出師過半,身就死’來形容!
他們的甲胄被炸得四射而飛,他們的血肉和臟器碎屑,也被炸得四散而飛。
王保保看著這一幕,當即就想起了葉青指著‘船身護甲’,對他說的話。
他們僅存的弓弩床和弓箭手,盡全力的發射著。
至于指揮亭上的王保保四周,也早已被親兵用盾牌,全方位防護著。
毫發無傷的情況下,打了對手一個二十比零?
這樣的水上戰果,除了白江口海戰以外,在歷史上也就只此一回了。
想到這里,眾人無不用滿是驚駭之色的目光,看向葉青的側顏。
而朱元璋的目光之中,更是透著一股非常濃烈的‘貪婪’之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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