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月航天器越過了平流層，很快，一顆蔚藍的星球出現在了航天器的下方。
伊麗絲低下頭，看向了平流層之下的那一抹風景，心中五味雜陳，眼角甚至還滴落了幾滴眼淚。
修格斯伸出觸手輕輕擦拭了一下伊麗絲的眼角：“怎么了，伊麗絲姐姐，好不容易離開了地球，這不應該值得高興嗎？”
伊麗絲搖了搖頭，她用顫抖的手捂住自己的嘴：“對，值得高興……總感覺不太真實，努力了這么久，終于迎來了回報。”
她的聲音哽在了嘴里，隨后看向李銘，試圖從李銘的口中得出一個答案。
“輕舟已過萬重山，對吧？”李銘笑著道。
她輕輕點了點頭。
在她的那個年代，她記得有無數人拼命地爭論藍星到底是圓的還是方的，有很多人認為這個世界天圓地方，所有人都想離開藍星，都想站在云巔之上俯瞰這顆蔚藍的星球。
但后來，或許真的是地外邪神的壓制，亦或是人類主動選擇了放棄爭論。
為了保證自己腦海中的世界觀不受破壞，人們心甘情愿讓科學徹底從書本當中脫離，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又一個針對卡牌運用的課程。
這是壞事嗎？
不是。
但伊麗絲總感覺，這似乎掐滅了人類文明的星火，讓人類文明在一條錯誤的道路上漸行漸遠，最終徹底偏離原本的航線。
而現在她知道了，這一切其實都有地外邪神的操縱，那些曾經的前人們離開了藍星，甚至還炸毀了來路，讓藍星上的人永遠被困在這顆蔚藍的星球上。
李銘嘆了口氣，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伊麗絲的肩膀：“現在，輪到我們向這些地外邪神宣戰了——事實證明，祂們失敗了。”
天空中，月球的位置越來越近，當那銀黃色的月亮逐漸變成地面時，李銘才注意到這地面的不同尋常之處。
那是一條條銀色的蠕蟲，它們共同構成了月球的血管與經絡，它們不斷蠕動著，勾勒出了一副副禁忌的畫卷。
同時，在李銘的耳邊，響起了一陣仿佛來自地獄噩夢一般的囈語。
“這……這不是月球？”伊麗絲震驚地看著下方那有著無數銀色蠕蟲亂爬的月球，她曾經也無數次懷疑過自己的眼睛，但從來沒有如此確鑿地質疑過。
而李銘，卻只是輕輕搖了搖頭：“這就是你的真身了吧，蟲蛀茲拉格。”
那龐大如月的無數蠕蟲慢慢張開了嘴，更嚴謹的說法是那些蠕蟲似乎刻意讓開了一片區域，一眼望去那片區域就像是月亮的‘嘴’。
“螻蟻，你可滿意你所期許的真相？”蟲蛀茲拉格開口了，它的那張巨嘴慢慢呈現出上揚的趨勢，就像是天空中的一抹冷笑，仿佛整個月亮被切出了一道新月，看起來極為瘆人。
李銘聳了聳肩，讓克蘇魯與哈斯塔出現在了那巨月周圍。
“說實話，的確有些驚訝，我現在算是理解為什么伱的實體沒辦法降臨在藍星上了——如果月球降臨在藍星上，整個藍星恐怕都會支離破碎。”
“不過，這即代表著你錯過了最后的機會——將我連帶藍星一同摧毀的機會。”
巨月發出了陣陣低沉的冷笑聲，聽起來就像是來自地獄深處的囈語，每一聲冷笑都在李銘的胸口回蕩。
“因為我們并不懼怕你登上月球——或者說，你一旦登上了月球，即代表著你將再無還手之力。”
“你以為我們的等階止步于哪里？金階？黑金階？那只是渺小的螻蟻微不足道的胰想罷了。”
在那巨月的身上驟然爆發出一陣赤紅色的光芒，李銘伸出手，用手背抵擋著這橫沖直撞的赤色光芒。
但他發現自己的行為卻是徒勞，紅色光芒穿透了他的手背，直抵他的眼角，順著他的眼角侵入了他的腦海。
“這是……紅階？”
伊麗絲滿臉驚訝地看著天空中那散發著紅色光芒的紅色月亮，除了克蘇魯與哈斯塔以外，她從來沒有見識過黑金階以上的任何力量。
但現在……
那些紅色的光芒帶給她一種難以言述的恐懼感，這種恐懼感甚至克蘇魯與哈斯塔帶來的不可名狀之物都遠遠不及。
“我們曾經可是斬殺了無數神話中的神明，你根本無法理解我們的力量，縱使是整個銀河系，對我們而言依舊微不足道。”
“你猜的的確不錯，我們沒辦法直接以實體的方式降臨在藍星上，因為那里是我們的本源，如果藍星毀殞，我們的力量也將大打折扣。”
“但是……把你從藍星引誘到月球上本來就是我們的目的——現在，你也該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價了。”
李銘眼角不易察覺地抖了抖，他將視線緊緊鎖定在那道無數蠕蟲構成的紅月之上——現在算是明白祂為什么要叫蟲蛀茲拉格了，恐怕這些蠕蟲，曾經真的吞噬過一整個月亮。
“我記得你的這兩位神祇的名字，但現在，祂們能保護得了你嗎？”
蟲蛀茲拉格的那無數條蠕蟲開始向著脆弱的登月航天器而來，透過精神力李銘可以清楚地感知到，那些蠕蟲正在啃食空間與時間，即便是克蘇魯與哈斯塔恐怕都無法阻止……
李銘的右手微微顫抖了幾瞬，隨后，他長嘆了一口氣。
“主人……”一旁的修格斯輕輕拉了拉李銘的右手，而李銘卻是搖了搖頭。
隨后，他看向蟲蛀茲拉格：“我之前其實一直都很好奇，這些卡牌的來源究竟是什么，為什么需要融匯素材卡和腦海里的思想才能打造出卡牌。”
“可當穿過了平流層，來到了你、這個紅月的面前時，我就注意到了一件事情。”
李銘伸出手，將自己一直掛在腰間的素材卡盒給抽了出來，但其中卻沒有哪怕任何一張卡牌在低重力的情況下從中飄出。
“素材卡消失了，這是否說明，如果離開了‘天道規則’的限制，打造卡牌就不會那么麻煩了？”
話落，李銘閉上眼睛，遁入了精神之海。
現在他只打算證明一件事情——
如果沒有了邪神的限制，打造卡牌，是否還會如以前那般不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