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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11)新的時代——青陽紀


更新時間:2024年08月18日  作者:中原五百  分類: 仙俠 | 古典仙俠 | 中原五百 | 仙寥 
第622章番外(11)新的時代青陽紀

第622章

天有病?

周清當然明白,對方口中的“天”,不是大道,不是天道,不是高高在上的“道祖”,而是一種連他和道祖們都暫時沒法完全理解的存在。

這種“東西”是存在的。

如果非要描述,那就是在大道之上,有一種莫可名狀的存在,用他們無法理解的方式與現實有某種交匯。

準確的說,現實是周清他們的現實。

正是有這種感覺,所以道祖們才無法真正全知全能。

“道祖”仍在大道之中。

而且每個“道祖”對這種存在的感觸也是不同的。

元始見到的是“元始”。

如來見到的是“如來”。

或者菩提本無樹。

或為無量光。

這種感覺,對于道祖們而言,也是盲人摸象。

太上也不知其名。

而現在,青玄卻說“天有病?”

“你已經見到,甚至去過"天"之所在?”

“我們都去過。”

周清沉吟,他想到了一個地方,不止他,其他道祖都去過。

“地球?”

面帶病色的少年不置可否一笑,“回去吧。”

周清平靜地看著少年,視線與其交匯,“我們……都……沒有……過去……了”

他的言語斷斷續續,連時空都泛起漣漪。

青霞山模糊起來。

元明月、神君夫婦等所在的白石鎮都模糊起來。

剛剛興起的佛門、道門……

一切關于道祖的痕跡,戛然而止。

新的時代開始了。

在偏僻陋巷,傳出清朗的讀書聲。

聲音出自一個童生。

周圍有些嘈雜的環境,在讀書聲中安靜下來。

讀書使人明理,也使旁人明禮。

連往常喧鬧的孩童,都在這種氣氛下,抑制住了焦躁的內心。

十五歲,是秀才!

周清很快適應了自己現在的身份。

現在他的人生軌跡和周清原本在江州的人生軌跡很像。

只不過原本所在的地方是江州。

現在是青州。

如今的大周是一個文武并舉的國度。

周清在前不久,通過了院試,成為了一名秀才。

整個過程很絲滑,如同他過去人生的重復。不同的是,現在這一次,他不是孤苦少年。

周莊的族老,集體決定,為周清出錢,租下一間僻靜的院子。

周清于是很快從陋巷里,搬到這間小院。

院子里,有干涸的池塘,旁邊種著花草,更重要的是,還有一株亭亭如蓋的菩提樹。

大樹菩提,相傳是數十年前,有僧人自西方來,親手所植。

“不是大桑樹,而是菩提樹。”

周清也打聽過那僧人的相貌來歷。

據傳“僧人”面帶苦色,十分消瘦,乃是十足的苦行僧。

“我雖鎮壓了菩提,到底阿彌佗佛不肯袖手旁觀,這一局他用自己的勝機,給了菩提一次重現人世間的機會。”

周清很明白,雖然他現在是最強,卻也不是能碾壓任何一位道祖。

哪怕鎮壓菩提,也是有元始的影響。

正如他鎮壓元始,自也有其他道祖相助

道祖之間的勝負,本質是面皮之爭,不存在真正能把誰弄死。

即使能弄死,人家一樣死灰復燃。

阿彌佗佛不爭,故而要菩提來爭。

這一局棋阿彌佗佛不是沒有勝機了,只是勝機在菩提這里。

“菩提重現人世間,即使我砍了這家伙,也無濟于事。眼前院子里的樹,不過是個象征。”

周清瞧著眼前菩提樹嘆了口氣。

到底他和青玄對前路的認知是有差異的。

青玄說“天有病”。

周清卻想的是,“說的誰沒病似的?”

所以,周清從柴房里找出一把砍柴刀。

掂量掂量!

份量還行。

現在他還是凡人之軀。

周清也不急著找回神通,因為這是一次難得重新游戲紅塵的機會。

只有到了他這一步,才明白,為什么道祖總是傾向于來紅塵傳道。

因為確實是太無聊了。

越接近真理和大道,越是孤獨。

所以道祖們都有病。

相比之下,青玄更清醒一些。

莊周寫過一個故事,有個國家全是瘋子,只有國君是清醒的,所以國民不能容忍國君。

青玄也不容于其他道祖。

可惜,青玄的本質是眾生相。

不容,也得容。

力量從來是相對的。

周清現在是凡人之軀,但是對于螻蟻而言,其實是相當于開天辟地的巨人了。

他揮起鋤頭砍菩提樹,大樹下的螻蟻窩的螻蟻紛紛跑了出來。

它們驚恐。

甚至發出聲音。

只是小院之大,對于它們已經是廣袤無邊的天地。

它們的聲音,太過微不足道了。

周清砍伐著院中的菩提樹。

不是他的樹,他不要。

哪怕菩提樹長在他的院子里,其實是阿彌佗佛的示好,亦是菩提和他想借機化解因果。

沒有永遠的敵人!

要知道,元始和上清曾經一體同人,比親兄弟還親,照樣聯合其他道祖對付過上清。

菩提樹被砍伐,發出輕微的顫音。

如果細細聽。

即使普通人也能聽出禪音來。

悠遠清靜。

妙不可言。

周清手中的柴刀沒有停止。

其實換做人世間任何一把柴刀,都不可能砍掉菩提樹。

但這把柴刀不同。

因為周清是元始,是這一紀元的盤古,所以他手里的柴刀,便是開天辟地的盤古幡、盤古斧……

菩提樹自然擋不住它。

小小的柴刀,將菩提樹肢解。

柴房被整整齊齊堆滿,院子里還堆了許多。

周清滿意的看著自己的成果。

“這個冬天,肯定會很暖和。”

周清拍了拍手。

越是弱小的時候,越是容易得到滿足。

他現在很快樂。

只是這份快樂有些虛假,不踏實。

但虛假的快樂,也是快樂。

畢竟他笑了。

一晃幾年過去,周清還是秀才,不過稱呼變成了“青陽先生”。

青州城里,沒有誰會輕視“青陽先生”。

倒不是

周清主動搞了些事。

而是大家都知道他身后有人。

他身后的人,自然不是周莊。

在青州旁,有一家黑道白道通吃的勢力,喚作“四季山莊”。

四季山莊的少主人是周清的朋友。第622章番外(11)新的時代青陽紀

他稱呼周清為“青陽先生”。

哦,對了,這個少主人是一個瞎子。

他不住在山莊里,而是在青州城建造了一座百花樓。

“你知道的,我一直在找一株桑樹,所以你弄個百花樓干什么?”周清看著自己的朋友,頗有些無語。

瞎眼的青年溫和地笑了笑,他一邊認真地伺候這些花花草草,一邊回答自己的朋友:“因為葳蕤喜歡。”

“堂堂前任輪回之主,居然是個老婆奴,你能不能硬氣一點,別那么舔!”周清對朋友向來是有啥說啥。

青年含笑道:“這是尊重。對自己喜歡的人的愛好尊重,也是對自己的尊重。”

“那不還是舔,別以為你英俊瀟灑又多金,我就不說你。”

青年輕聲道:“你這幾天很暴躁,不如讓我女兒給你彈首曲子。”

“算了。”

他看得出,青年不只是個老婆奴,也是個女兒奴。

青年也一直希望女兒能拜周清為師。

周清沒當她師父,只做了個教她讀書的先生。

師父,也是“父”。

他只有一個徒弟。

正如青年只有一個“女兒”。

青年:“季笙很聰明,你不喜歡她?”

周清:“我就怕到時候,咱們各論各的。你知道的,在女人緣上,我不比你差。”

青年微笑:“如果喜歡,自然是要在一起的。人要真實面對自己的喜好。”

他一向很坦然,也愿意接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任何事。

如果這件事,他不喜歡,那他一定會去抗爭。

“都說太乙、青玄灑脫,其實我覺得,你比他們兩個都灑脫。”

“那可未必。”一個清越之聲乍然出現。

周清看向樓梯口。

來者是一個身著月白道袍的年輕道士,背負著一把漆黑如墨的長劍,腳下是一只漆黑的貓,眼睛像海洋一樣深邃。

道士開口時,他就發現了。

也僅僅在對方開口時發現他。

雖然他現在是個凡人。

但是沒有任何人能在他不知覺的情況下靠近他。

道士出現的時機,恰恰是他知覺的那一刻。

當然,對方做到這一點,真的是一點也不奇怪。

如果世間的武道有一石,那對方已經占了八斗。

剩下的兩斗都是對方不要的。

太乙的道是武道,是勘破生死,打碎虛空。

“見過李道友。”

“李前輩。”

青年稱呼為道友,周清卻稱呼為前輩。

青年笑了笑。

周清翻了翻白眼。

他是記得太乙人情的,所以一定要還。

只是太乙這個家伙,總是很神秘,他的想法,比上清還難以琢磨,比太上還虛無縹緲。

但周清知曉,如果太乙決定和一個人為敵,只會用劍來說話。

周清有最強的力量,卻無法說,如果和太乙一戰,會是什么結果。

因為太乙太擅長戰斗了。

太乙是因情造勢的典范。

青玄是另一種風格。

是任何絕境,都無法壓垮青玄,他總能找到辦法。

周清則是縝密。

他們三個是道祖中,三種截然不同的風格,也是新時代的三清。

不錯,新的時代里,老牌三清已經不好使了。

青玄和太上不分伯仲。

太乙和上清難分高低。

至于元始,那不過是周清的手下敗將。

所以,即使元始復蘇,周清也不怕祂。

只是,這一局,周清是莊家。

他不適合再下場了。

換一個角度來看,沒有三清,周清他們三個早就斗起來了。

當然,這也有青年居中調和的緣故。

作為前任輪回之主的他,在周清成道的過程里,起到了關鍵性的助力。

他又和青玄有極為親近的關系。

至于太乙?

跟著太乙出現的貓,直接跳到了青年肩膀上,親密至極。

這足以說明一切。

其實嚴格意義來說,青年曾經也算青玄道宗的人,只不過,過去已經被周清模糊。

何況青玄也不是太乙建立,而是太乙座下的聽道者元清建立的。

所以青年和太乙現在的關系是平輩的。

“季寥,有酒嗎?”太乙隨口說道。

季寥就是青年的名字。

其實周清不太喜歡這個名字。

聽起來,太孤獨寂寥了。

實則寂寥根本不寂寞,但是周清是真寂寥。

所以他的朋友是季寥。

明明周清的親朋故交都在,他卻比任何人都寂寞。

對此,季寥很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周清的親朋故交只是一種稱呼,一種名象。

他需要用他們,來錨定自己“人性”的一面。

季寥不一樣。

他本心里,在乎所有在乎的人。

周清是真正的“神”。

這也是周清和三清本質一樣的地方。

無論外在如何。

周清內在終究是“神”性的。

因為神性,反而世俗。

世俗是周清和三清一樣,追求大道,追求更強的貪婪一面。

神性本質是貪婪的。

如果神不對世人有所求,何必顯圣?

所以從來不只是世人求神,也是神求世人。

神即是世俗,世俗即是神。

但三清這樣的神,卻造就了仙。

故有太乙,故有青玄。

故有玄都一滴淚造化的季寥。

他們都有仙氣。

周清沒有,他是一身俗氣。

仙俗沒有高下,只是選擇。

季寥灑然一笑:“什么酒都可以,但不能請你喝女兒紅。”

太乙輕笑一聲:“我也有女兒,我明白。”

于是一壇花雕酒拿出來。

花雕酒,其實就是女兒紅。

所以換了個名字,就不是女兒紅。

物象在人世間的含義,多是名字決定的。

太乙不是來找周清的,而是來找季寥。

因為貓抓到了元始天魔,并將它吞進了肚子。

所以這只名為北落師門的貓,現在消化不良。

太乙當然可以解決這件事。

只是他和元始到底是有情分的。

太乙無情,卻講情義。

這不矛盾。

無情之人,最是講這個的。

因為要分得清楚,才能無情。

真有情的話,就不能分得清楚,講得明白。

周清看來,季寥更有仙氣,太乙更有俠氣。

太乙的俠,是任俠,恣意痛快。

這一場酒,喝到了天黑。

最后,太乙取出一枚符令。

乾坤挪移令。

這東西是周清之前在凡域得到的東西,后來傳給了元明月。

“這是你女徒兒的東西,她現在在老禿驢那里。”

周清一怔,隨即怒了。

“放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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