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月!”青諦見到陰月詭異駭人的情狀,心中剎那的駭然升起過后,忍不住大吼一聲。
如洪鐘大呂般,陰月“驚醒”過來。
她到底怎么了?
“我……是……陰……明……陰月!”陰月的嗓音無比干澀,元神恍惚,眼神茫然。
此時此刻,只剩下森森白骨的“鉤沉”,更顯得恐怖邪異。
元屠道人、太始天魔、青諦眉宇間都冒出寒意、殺意以及說不清道不明的恐懼。
這“鉤沉”到底是什么鬼東西。
居然在他們眼皮子底下,硬生生讓“陰月”幾乎變了個人似的。
還是他“親近”的身邊“人”!
他們無法理解,對未知的茫然和恐懼,油然生出。
其實若非陰月和元明月是互為“他我”的關系,周清自然不可能做到這一點,更不可能做到在元屠道人等眼皮子底下成功鎮壓陰月一次。
可是元屠道人等自然無法明白這一點,因此不得不恐懼,往更壞的結果聯想……
但她更愿意用師父曾說過的一句話來形容。
但皆是流水。
元明月能感受到師父溫熱有力的大手按著自己的腦袋,無比的踏實。
如果沒有因果蓮胎的相助,周清也是做不到這一點的!
化神的門檻,也隨之而碎。
玄之又玄,妙不可言。
上次明月結嬰也是他在旁邊“釋厄”!
沒辦法,本門的嫡傳大師侄女,他不寵,還能寵誰呢?
知善他們已經故去多年了啊。
“師兄,今次也要勞煩你為明月釋厄了!”這是周清的囑咐。
陰月?
可怕的是……
在無數次碰撞中,好似星辰也一般無二了。
“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元明月閉著眼,渾身冒出至為精純的太陰之力。
太陰、長生。
“明月跟為師聯手吧!”周清的大手按在徒兒的腦袋上。
陰月是古人,明月是今人。
“太陰!”
互為他我的兩者,通過因果蓮臺、太始心魔簡、鉤沉、周清本尊,架起橋梁,相互溝通。
明月、陰月,兩個不同的名字,在她腦海里激蕩著,猶如兩顆星辰互相碰撞。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月華皆如此。
“太陰!”
她甚至分不清兩顆星辰誰是誰。
太陰星辰陡然亮起,照亮心靈。
環環相扣,因果不虛。
“皆是太陰罷了。”
道心里仿佛有什么破碎了。
陰月是過去,明月是現在。
來自陰月的化神境界,也經過太始心魔簡傳遞到元明月的心靈中。
青陽洞天。
來自太陰仙子的記憶與她的記憶融合,并源源不斷地通過周清本尊,輸送給天魔化身,再傳遞給太始心魔簡。
化為一顆太陰星。
當元明月跨過化神的門檻,陰月的神智愈發混亂,分不清真實、虛假,以及分不清她是誰。
明月千古?
福松也在青陽洞天里,趺坐結印,為師侄女祈福“釋厄”。真是拼了老命啊。
長生之道,她得以受之。
明月?
這像是密宗的灌頂。
魔界里,“陰月”茫然的眼神逐漸清明起來。
“我是太陰……仙子?”她低聲呢喃。
好似明悟,更是覺悟。
卻來不及思考太多。
因為一股恐怖的威壓降臨了。
虛空化為長堤。
不,那是恐怖的仙光,猶如浪潮般漫延打來。
仙光深處,一個杏黃身影出現。她手里竟然提著一個血淋淋的頭顱,赫然便是妖祖。
它還活著,可是卻始終逃離不了女子的手掌。
眼神充斥求生欲和恐懼。
嘴巴張開,說不出話來,連神魂傳音都做不到。
杏黃身影踏步而至,渾身的仙光,點亮虛空。
太始天魔的漆黑魔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
“玉潢!”
在場所有人心中都響起這個名字。
無論鉤沉多么詭異恐怖,這時候,在場所有人見到玉潢出場時,心里都毫無疑問升起同一個念頭。
玉潢才是此界第一人。
毫無爭議。
妖祖的眼珠子滴溜溜地看向元屠道人。
那是求生的渴望。
但是元屠道人一動不動。
于是渴望黯淡,化為絕望。
“鉤沉,你怎么樣。”玉潢漫步到了周清的身邊。
“娘娘,我還沒死。你來的正是時候,今天咱們就將他們都殺了吧!”只剩下骷髏架子的鉤沉“微笑”著。
玉潢將妖祖的頭顱隨意丟在一旁,一團太元仙光將其包裹,根本無法逃脫。
青諦更驚駭于玉潢這么快識破天機,趕來救援。
他們低估了玉潢。
也低估了鉤沉。
事實上,這段時間內,他們沒解決掉鉤沉,計劃基本宣告失敗了。
甚至還搭上了“陰月”。
玉潢朝周清點了點頭,目光掃過元屠道人、太始天魔、青諦,最后落在陰月身上,淡淡開口:“鉤沉,連她一起殺了嗎?”
她語氣霸道至極。
可是妖祖的頭顱就在她腳下不遠處,由太元仙光包裹托在虛空。
非但不顯得狂妄,反而使人不寒而栗。
“娘娘,她是我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