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之風拂面而至,元辰定神一看,只見到一男一女,分列于血棺兩側。
正是陰月、青諦。
血棺懸浮虛空,背后是一輪明月,滿空凍絕之力勃發。
元辰自是心中大為忌憚,問道:“陰月,你找我做什么?”
陰月微微一笑:“你既然舍不得陰陽大道,遲早一身精華為魔佛傳人所取,不如便宜了我。”
元辰大怒:“原來你是打的這般主意,別以為你尋到幫手,我就會怕你。”
陰月嘆了口氣:“當斷不斷,當舍不舍,還是我來替你拿主意吧。”
她話語剛落,血棺的蓋子掀開,一個可怕的獨臂中年道人出現。
擺渡人見到中年道人的剎那,幾乎失色,喃喃道:“太始。”
正是魔化的彼岸花藤和正常的彼岸花藤互相交織。
彼岸花!
層層疊疊的虛幻空間,硬生生將太始天魔的一指纏住,虛空震蕩。緊接著,虛空中有兩種彼岸花藤開始糾纏。
可是此刻,太始魔簡們顫栗不已,顯然太始天魔的出現,令它們受到極大的影響。
獨臂太始天魔朝著擺渡人伸出一指。
忽然間,擺渡人后腦勺居然長出一條條花藤!
“不錯,太始已死。”聽到“元辰”的回答,太始天魔竟用一種極為復雜地語氣回應著。
其余六大魔簡紛紛落到了太始天魔的魔爪上,他冷哼一聲,似乎對另外三大魔簡的反抗極為不滿。
一個是黑紅交雜,一個是青紅交雜。
“快,去尋你家主人過來。”擺渡人心中呼喚九大太始魔簡。
元辰竟不由自主地開口:“太始,你已經死了吧。”
這一指虛無縹緲,似乎穿過層層疊疊的空間,明明是面朝擺渡人,結果卻突然到了擺渡人的腦后。
不過太始心魔簡、噬魔簡、毒魔簡雖然也顫栗,卻最是勇悍,浮現在擺渡人身遭,張牙舞爪。
只是太始天魔何等深不可測,幾乎是一個照面下,擺渡人的彼岸花藤就落入下風。
既是防備,也是在驅散內心的恐懼。
太始天魔自然注意到了太始魔簡們,伸手一抓。
祂的目光落在了元辰身上,幽幽地低語呢喃:“魔佛,你也死了嗎?”
祂似乎以為擺渡人現在是九大魔簡的主人。
太始天魔沒有任何情緒波動,而是一聲嘆息,低沉滄桑。
不錯,中年道人正是太始的中年模樣,亦是如今的太始天魔。
眼睛這一指要點殺中擺渡人的后腦,使其難以幸免。
隨后,元辰看到太始天魔的目光冷漠地沒有絲毫感情波動,身下的血棺輕飄飄地朝元辰撞過來。
看到血棺激蕩而至,元辰竟沒有任何方法躲避。
因為明明是正面撞過來的血棺,偏偏給元辰一種無論他往哪個方向躲閃,都必然會被撞到的感覺。
元辰唯有本能地閃躲,結果自然是無濟于事。
元辰身前的太極玄清盾破碎。
這是他用來護身的陰陽大道神通,僅憑本能就可以布置出一個黑白太極的護身靈盾,可是面對血棺的撞擊,沒有任何辦法。
太極玄清盾破碎之后,血棺直接撞到元辰的額頭,顱骨裂開,他仿佛元神崩散一般。
這一崩散,好似他和九葬也得以分開。
準確的說,他的元神崩散,九葬卻趁機吸收了他崩散的元神,開始肆無忌憚的復活。
他到底還是失敗了!
如果沒有血棺、太始天魔之劫,他或許可以阻止九葬從他身上復活吧。
可是面對死亡威脅,連他身體每一部分,都在幫助九葬復生,仿佛只有這樣,才能保住他的“生命”。
原來他的“意識”,他的“元神”,并非他生命意識的全部。
“什么才是我呢?”元辰腦海里閃過一個疑問。
明心見性,那是元嬰期、結丹期都會面對的問題,直到現在,元辰依舊在面對。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虛空中,元辰潰散的元神重新凝聚,顱骨裂開的傷口愈合。
可是他已然變了一個模樣。
是九葬!
一個和擺渡人八九成相似的俊俏和尚,出現在半空中,平靜地看向太始天魔。
他身上有種混沌飄渺的氣息,并且越來越虛幻。
“煉虛!”
“他在煉虛!”
擺渡人喃喃自語。
煉虛不是一瞬間就能成就的過程。
但毫無疑問,九葬開始了這個過程。
死而復生,破而后立。
相比元辰之前的頭顱裂開,擺渡人的心要裂開了。
“晚了!”
太始天魔輕輕道,玄音先是低微,又馬上轟轟大響,蓋過雷霆一般。
血棺朝著九葬虛幻的軀殼撞過去。
天崩地裂一般!
九葬的軀殼再度四分五裂開,又如星星點點的無窮光輝,灑向魔界各處。
可是突然之間,正在這些星點光輝四散十方時,虛空中另外一口血棺出現,竟將起碼三分之一的星點光輝吞噬。
陰月、青諦各自有悚然之色。
怎么還會有一口血棺,而且看樣子比太始天魔這一口還要大上一圈。
新到來的血棺,毫不停頓地朝著太始天魔的血棺撞擊過去。
更大的血棺,顯然占據了優勢。
僅僅一次碰撞,太始天魔的血棺就倒飛向祂。
直到身前三尺處,方才停止。
而新到來的大血棺,在虛空中森然靜默地立著,散發出的恐怖威勢,扭曲空間一般,將魔化的彼岸花藤驅趕走。
這些魔化彼岸花藤很快回到了太始天魔身上,繼續作為魔爪存在。
就在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