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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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論道之后,周清又以五雷正法將這處封禁的魔穴加固。眾妖和周清告別,準備在半年之后,也就是此前約定好的時間,與周清一起探索太元道境的黃天真君洞府。
這次不比前次探索玉墟真君的洞天,黃天真君身為太元仙尊嫡傳,應該沒有像玉墟子那樣,要借助玉陽子的道果,才能化神。
其留下的洞府,哪怕沒有洞天,亦大有價值。
而且周清對那門能與化神匹敵的“兩儀元磁星光神刀”極感興趣。他現在需要的就是威力奇大的神通,才能更好地應對化神劫。
至于之后,要不要再去蕪存菁,那又是化神之后的事,不在如今的考慮范圍。
什么時候當做什么樣的事,周清很清楚。
當然,以他的智慧,自然猜到這門神通必然有蹊蹺,不可不防。
不過他有養生主在身,屆時參悟透徹,自然不怕神通里面留下什么缺陷或者暗門。
何況修成“兩儀元磁星光神刀”之后,等到化神,還可以憑此進階太上三刀的“寰宇刀”。
前路清晰,將來化神成功,也是大有用處的。
周清計較得清楚,回到福地,找來圣姑和龍君,順帶說了魔穴和還真等六妖聯盟的事。
圣姑:“這些膽小鼠輩,只知曉抱團。”
龍君捻須開口:“賢弟,圣心宗另一位太上長老谷劍通乃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它一向閉關,參悟無上劍道,多年來,神通到了什么程度,亦未可知。不可不防。”
周清負手淡笑:“大哥、玄絳道友,你們到底不清楚我的為人,我一向是不喜歡打打殺殺的。”
龍君嘴角一抽,你不喜歡打打殺殺,我現在只剩下龍魂是怎么回事?
圣姑臉一黑,心想:“論臉皮之厚,玄泰也遠不及你。也就幾年前的事,伱還去黃泉路斬殺了黃泉鬼母,當我不知道?”
周清見兩妖顏色,心知:“我真是這么想的,你們怎么不信。”
周清略有惆悵,他現在是真打算暫時上岸,老給人兇神惡煞的印象本來也不好,路也走窄了!
隨后周清岔開話題,說道:“這次去黃天真君的洞府,我打算帶著玄絳道友和金鵬道友一起去,至于大哥,便辛苦一番,鎮守空桑峰。”
他頓了頓又開口:“幽冥那邊,我已經拜托天玄道友打探冥府的事。我知大哥轉世輪回,必然要去冥府走一遭,先前特意放過上一任黃泉宗宗主赤尊行,在它身上種下了太始心魔簡的魔念,將來終究能打探出一點冥府的消息來。”
龍君知曉,周清這是好意,也是防備。
要是龍君在周清他們離去時搞鬼,將來龍君轉世時,路過冥府,焉知周清不會使壞?
周清雖然言語防備,可也讓龍君安下心,若是周清一點不想讓它轉世輪回,大可不必如此防備它。
這也足見周清哪怕現在已經是名副其實的南荒第一強者,也沒有飄然。
這樣的性子,活該他走得遠,走得深!
龍君自然允諾,然后周清和圣姑進了青陽福地,私下開始做準備。
圣姑道:“龍君早已立下道誓,這些年又助你頗多,你剛才那樣防備它,未免有些冷血。”
周清嘴角一抽,心想:“你一條蛇,還跟我講冷血。”
不過他知曉圣姑這個妖,向來感性,所以還是解釋道:“我和龍君大哥跟和玄絳道友不一樣,咱們是意氣相投,又淵源頗深,情義實是深厚。而龍君大哥,跟咱們多少有些仇,如今雖然盡釋前嫌,可到底隔了一層,不似你我這般親近,所以有些話說出來,總比藏著掖著好。”
圣姑聽到“你我這般親近”,想到將來周清沖擊化神,她還得……,她咳嗽一聲:“你這話倒也沒錯……”
一人一妖說了一會閑話,周清順便和圣姑切磋了劍道。
青帝滅長生與圣姑爐火純青的截天五劍斗了起來。
截天五劍毫無破綻可尋,但是圣姑到底不是創造截天劍陣的玄天上帝,施展出來,總是未能盡數發揮劍陣的神意。
反而周清青帝滅長生,由于是自己融合創造,每每能化生劍氣,出人意料,以想象不到的方式,擊破圣姑的防御。
一番斗戰下來。
雖然一人一妖頗為克制。
圣姑卻也耗費頗多精神,不吝于一場驚心動魄的大戰。圣姑微微喘息,臉上潮紅隨之褪去,擺了擺手:“你這劍氣太過隨心所欲,斗得我不知如何招架。”
周清亦從圣姑劍陣嚴謹,受到啟發。
他這“青帝滅長生”的劍氣,過于奇詭,反倒失了堂皇正道。因此不如圣姑的劍陣守御森嚴,實話說攻已經有余,守卻遠遠不足。
周清心想:“以我現在的處境,取其攻足矣,守有太乙混元神光、大成圣體……”
周清明白了如今劍道的缺陷,但沒有因此憂慮。
可他嘴上卻道:“我劍術散亂,到底不如截天劍陣精密嚴整。不過也稍稍看出玄絳道友劍術的一點不足之處。”
圣姑:“我也有此感覺,只是劍陣我已經操縱熟練,不敢說爐火純青,卻也如臂指使。但始終覺得有些缺憾。”
周清:“玄天上帝施展劍陣時,以他的修為,自然可以料敵機先,無論先發制人,還是后發制人,都從心所欲,無不如意。可以說劍陣在他手中,名為劍,實為道矣。這是道友遠遠不及的地方,因此要想發揮劍陣的實力,需要另辟奇徑。”
圣姑聽得周清言語,頗有種心知迷霧被撥開一般的感覺,心里不由好奇發癢,急不可耐地道:“何以另辟奇徑?”
周清不疾不徐,沉吟片刻,“我左右想來,需要神識極為強大,才能掌控全局,發現細微到不可覺察的破綻,方能出奇制勝。這一點,并不適合道友。不過道友天生感性,對情緒敏感,可以從‘因情造勢,以意勝力’著手。”
“何謂因情造勢,以意勝力?”
周清緩緩開口:“世間生靈,各有性情。即使同卵而生,修煉同一門功法,也會因為性情的差異,導致修煉出的真炁有細微的差別。這種差別,可能一般人覺察不到,但是如果心靈敏銳,確實可以察覺出來的。若是道友感知不同生靈的七情,從此入手,自然能尋找到對方神意上的弱點。但這還不到‘因情造勢,以意勝力’的地步。”
圣姑心中靈光一閃,“若是我能將七情融入劍陣,即使對方沒有神意的弱點,也能強行通過劍氣中蘊藏的七情,制造出破綻來?”
周清微微一笑:“不錯,情之一道,亦屬太陰。道友從此著手,未嘗不能摸到化神的門檻。”
這卻是“真傳一句話”了。
周清如今的修為境界,加上破妄法眼對圣姑進行剔透的觀察,才能做出如此判斷。
蛇性好淫,雖是冷血,若是化形成人,卻也是極為容易動情之輩。
圣姑早已起了情劫,前應景陽,后應周清,皆非解脫得道之路,唯有自證自悟,才能真正解脫出來,摸到化神的門檻。
劫數亦是造化。
情劫一樣可以利用起來,作為自身修行的一部分,而非簡單渡過。
許多修煉者都講究渡劫、避劫,卻大多想不到,劫數的根源在哪,其象征的造化在哪,又該當如何將劫數化為修行的資糧。
由此渾渾噩噩,只知道走前人的路,卻不知前面的路。
一字之差,實有天壤之別。
歲月滄桑之下,前人走的路,對于如今的自己,豈不知已然似是而非?
周清看圣姑,也是見自己。
他破妄法眼再進一步,不但是窺測天地眾生的氣數,也是要做到“因情造勢,以意勝力”,方能在八卦道爐的“生克制化”一道,更進一層。
他指點圣姑,也是希望摸著圣姑過河。
準確的說是一人一妖相互扶持啊!
這才叫做“同道”。
所謂“道侶”亦是如此,若只是以為“道侶”,僅有靈肉雙修,那也太片面了。
而他和龍君大哥,始終是互利互惠,還達不到“同道”的境界。
半年之期已到,周清帶著圣姑、金鵬神君和還真等六妖匯合。
指點圣姑“因情造勢”之后,中間出了一點小問題。
周清也意想不到。
因為圣姑悟得太深,反而要從頭將截天劍陣忘掉,才能將截天劍陣重新梳理,化為己用。
這反而導致,圣姑的劍術不進反退。
暫時的倒退是為了蓄力,如同弓弦拉滿,等圣姑盡數忘卻時,再前進屆時就是一飛沖天,勝過往昔。
圣姑為此有些自責,“早知如此,我就不該在這段時間參悟劍術。”
周清雖然意外,卻沒有因此覺得失望,反而安慰她,“無妨,你損失的這點實力,對我而言,并不需要。”
圣姑本來只是自責,聽到周清這一句,便全成自卑了!
金鵬神君跟在周清身邊,它初入元嬰后期不久,而且受了老王遺澤,強行突破,根基不穩。
見到六妖的氣勢,不由有些心神發顫。
圣姑見不得它這慫包樣,暗自傳音:“別怕,這些家伙在周真人眼中,也無非是土雞瓦犬而已。”
她更是心想:“等我劍道大成,這些家伙,也不過是插標賣首之輩!”
圣姑一向是極為硬氣的。
敖瑾見得圣姑面帶寒煞,心中有些發憷,暗自傳音詢問:“萬潮道友,那絳紫衣著的道友是誰?怎么看著我們面色不善。”
萬潮妖圣回答:“玄蛇族的玄絳妖蛇,這家伙一貫如此,倒不是針對我們。不過敖道友你得小心。”
“我小心什么?”
“你顏色太好,說不定人家擔心青陽祖師看上你。”
“啊?不會吧,他是人族,我是妖……”
“我聽說青陽祖師的原配道侶是一株天地靈根。”萬潮妖圣覺得在周清面前,偷偷傳音聊這些,怎么萬年古井無波的道心有些刺激。
敖瑾一臉震驚,此刻方才真正感到人族修士的可怕之處,當真是百無禁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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