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終害己……”
江然輕輕搖頭：
“溫柔鄉的武功，終究是萬丈懸崖之上走鋼絲……欺負欺負普通人姑且還行，面對高手，那就處處受制于人。
“也不知道是誰給的膽子，出現在這里？
“侯爺……恕我直言，就憑這些歪瓜裂棗，想要殺本尊？
“依本尊看，你不是今日方才喝的酒，你是一直醉生夢死，活在夢里啊。”
“江然，你武功蓋世，卻也莫要小看了天下人。”
還有人自江然左右兩側同時奔襲。
白玉樓笑道：
“不知道魔尊見識怎樣？”
看模樣，大約只有三十來歲，可是鬢角卻有白發垂下。
好迎接迎面而來的那把長劍。
他的穿著很普通。
而江然……他沒有捕捉。
試圖阻攔這刀芒。
緊跟著扣著他脈門之人，便忽然松開了手。
至于白玉樓所說的武功……和他們又有什么關系？
霎時間，數道人影倏然而動。
“可今日……你們想要殺本尊，那便算不得無辜了。
便明白這不是白玉樓一個人的事情。
“嗯，你抱著我的胳膊做什么？”
不像是他這個年紀，該有的眼神。
可見，這一掌對江然毫無意義。
下一刻，刀意迸發！
整個人就被斬的支離破碎。
“但是這當中，真正的高手也不是沒有。”
但是當這四個字落下的時候，就發現江然已經站在了自己的不遠處。
江然忽然抬起頭，看向了涼亭之上。
這樣的高手，不是江然還能是誰？
“可惜……也不知道本尊太過離譜，還是他們太過無用。
僅僅只是三寸，如果能夠越過，他們就能成功。
距離江然的眉心，還有足足三寸。
身后那人鎖住了他的咽喉，將他的脖子正了起來。
就聽白玉樓輕聲開口：
“即如此，那魔尊當時不知曉，老夫精通一路掌法。”
場內眾人原本還在看熱鬧，但是看著這不住擴散的寒霜，讓他們呼吸之間都帶著一層白霧。
因此，這四個人出手的時候快……快到了無與倫比，難以想象。
“所以，你不該來。”
倏然一轉，他已經來到了對面一處墻頭之上坐下。
“輕功不錯。”
擒拿要的是結，不得其法，想要解，承受的痛苦就越是難以想象。
可這樣的高手……就要死了。
長劍貫穿了酒壇子，就和出手那人預想的一樣，他的劍很快，快到了貫穿酒壇的剎那，酒壇都沒有被震碎，只是好似豆腐一樣，被那一劍自當中穿過，可當貫穿了酒壇子的長劍來到江然的面門之前，卻好似碰到了一堵墻！
當江然看他的時候，他也正看向江然，嘴角微微勾起：
白玉樓臉上的笑意，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徹底散了。
“嗯，你是誰？”
“魔尊不愧是魔尊。”
就見江然單手按住刀柄，腳下卻已經凝結了寒氣。
在場眾人一時之間彼此對望。
一個女子一躍而起，雙手掌勢接連變化，嬌喝一聲：
“諸位助我！！！”
“前一段時間里，你還忙著在昭國殺人，殺的那個人是叫常懷瑾吧？”
直接將那人的心口洞穿，滿是鮮血的劍尖，釘死在了圍墻上，那人的尸體則順勢跌落到了水中。
如果失敗……
“那不是風……那是刀！！！”
“白玉樓。”
小春莊莊主……秋夜殘！
江然湊到跟前查看，看著水波蕩漾，人已經逐漸沉下，便是深深嘆了口氣：
“常言道，有借有還，再借不難……我借你的劍，還給你，你怎么不好好借著它呢？”
“你方才說什么來著？你有一套掌法……不好意思，方才有人搗亂，沒聽清楚，現在他們已經深刻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我們繼續方才的話題如何？”
江然隨手殺人，氣息運轉如意，沒有半分受到自己掌力的影響……
“松一點，太緊了，快要喘不過氣了，看你這架勢，是打算掐死我吧？
“如果我估摸的不錯的話，憑你的力道，大概得下三年零兩個月……不對，錯了錯了，應該是七天。
江然的臉上仍舊帶著笑意，他笑著說道：
而就在江然和他錯身而過的那一剎那，他已經順勢在江然的身上打了一掌。
他的掌法確實很好，而且打在人身上的時候，效果也很好。
鮮血自皮肉裂開之處灌滿了褲襠，又從褲子各處殷出。
“逃！！”
長劍因此彎曲，震碎了酒壇子，卻無法再進一步。
江然輕聲說道：
“這般脆弱的性命……”
白玉樓的輕功快，卻也僅僅只是勉強不被這白霜追上。
江然聞言倒是一笑，似乎不甚在意，只是輕聲說道：
“離國第一高手的掌力，自然是毋庸置疑。
也有人自背后出手，施展的是一路擒拿功夫，五指如彎鉤，氣凝于指尖，無堅不摧，無物不破。
一步跨出的時候，他的雙腿就已經脫離了之身。
“怎么坐地上了？”
“故此，諸君……莫要太過在意刀芒……小心風啊。”
因此，那人用盡了所有的力道，除了被江然帶動著，好似胳膊上多了一個掛件之外，并無其他用處。
常人的視野之中，幾乎難以捕捉到他們的動作。
“離國第一高手……聽說你很忙。
武威候長長的出了口氣：
出劍那人已經是騎虎難下，他用盡一切的力量，仍舊無法越雷池一步，可聽到江然說借劍一用的時候，仍舊是有些蒙了。
在江然把那人拍在地上的瞬間，不是沒有人想要救人。
但是晚了。
“哦？”
“本無名，本尊強名曰：寂世風。
然而江然全然不顧當中道理，手一點點的回正，引得那人感覺自己在強行挪動一座山……
本想一點點的讓江然察覺關鍵，卻沒想到，這幾個人忽然出手。
然而下一刻，寒風倏然籠罩，走遍四地八方。
江然則順勢夾著這劍尖往后一挑，那被抓著手臂，扭斷了胳膊的高手，脖子上就已經多了一道傷口。
江然看著他，忽然笑了：
“七天之后，你就會死……所以，余下的那些時間，都不復存在。”
白玉樓便應該是白玉樓，普天之下，許是也只有這一個白玉樓，方才能夠將這三個字，說的這般風輕云淡，卻又叫人不得不將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場內眾人臉色同時一變。
“至于寥寥幾人，能夠讓本尊眼前一亮。
江然立足于原地，冰霜則以他為核心，朝著八方蔓延，池水之中忽然凝結了一層冰，轉眼便極為厚實。
“可是你來了……白玉樓就只能成為一個死人。”
當前一人怒喝一聲：
“我管你什么寂世風！
可惜一個被蒙在鼓里的腦袋，一直到死，他都不知道自己被斬斷了雙腿。
而這白霜行進的速度，則越來越快。
“魔尊好記性，不過常懷瑾并非老夫所殺。”
這是一個機會。
甚至讓人開始懷疑，坐在這里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江然，不是什么魔教魔尊，不是驚神刀！
江然說話的時候，已經坐了下來，隨手拿起了旁邊的酒壇子，裝若無人的喝了起來。
“給我破！！！”
以至于這劍尖都隱隱發紅。
白玉樓長出了口氣，身形卻已經到了江然的身邊。
可是江然……他有！
因此當江然將自己的手臂正回來的時候，他想都不想，忽然松開手，想要轉身逃走。
卻不想，一人手持兵刃，擊在這刀芒之上，刀芒剎那崩碎，可白霜卻借此覆蓋，一路直走，待等那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凍結了他的雙手，蔓延到了他的雙臂，他想要扭頭求救的時候，整個人便已經被凍結。
江然隨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坐。”
可是江然發現此人的時間，卻并不太長。
一零四.二三三.二四三.一八四
“為何？”
激烈的火星因為劍尖上籠罩的龐大力道，和氣墻產生了劇烈的摩擦而形成。
江然見此，搖了搖頭：
“年輕人少坐這種奇奇怪怪的地方，不然的話，小心年紀大了之后，長一些不該長的東西……
不輕不重，他自信憑借自己的本事，江然不可能察覺到。
若是不得解法，甚至可以叫人散功而亡。
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倒飛而去。
因此，他不想說了。
這不是人話，武威候決定不回答。
“好冷的真氣！”
他這般悲憫開口的時候，那只手臂已經被他抓斷了，再抬頭，說了一句：
“借劍一用。”
“今日雖然良莠不齊，畢竟眾志成城，都想要你這魔尊的性命……
匯聚成了天底下獨一無二的一個人。
當他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他便好似是一道光。
他一點點的將脖子上的這只手拿了下來，微微用力，就聽到骨骼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
太順利了，順利到了讓人覺得這不對勁的程度。
“便是從此之后，我魔教再不濫殺無辜。
江然轉身回到了涼亭之中坐下。
“……不必了。”
江然看著自己的手，忽然有些哀傷的說道：
“哎呀。”
將他的胳膊扭到后背上的那個人，很想救人……所以他用身軀去撞江然，想要將其按在桌子上。
當腦海之中尚未生出自己雙腿已經失去的這個信號時，他的腦袋就搬家了。
而做完了這件事情的時候，江然就一把抓住了那個捏著自己脖子的人：
寒氣凍結了墻頭上磚瓦，讓磚瓦覆蓋了一層寒霜。
“尋常人多半是沒有資格讓本尊出這一刀……但是白玉樓名聲在外，想來還是有這樣的資格的……
一劍貫穿頭腦，焉有不死之理！？
這句話沒有任何問題。
“多謝魔尊稱贊，除了輕功之外，老夫掌力也還可以。”
氣墻！
尤其是當這白霜之上的刀芒逐漸越來越多，眾人便同時飛身而起。
“本尊行走江湖，雖然時間不長，卻也算是見過了不少人，也見識到了不少的武學名家，江湖好手。
好在江然也不求甚解，隨手將這幾個死的死，傷的傷的扔到一邊，現出了空曠的桌子。
一模鋒芒忽然自這白霜之上復現，是刀芒！
刀芒如霜，斬盡天下無余色。
“你不來，你仍舊是那個離國第一高手白玉樓。
那里也有一人。
無需如果！
而且，他一點點的往回抽手。
所有的擒拿武功，其實都跟骨頭有關系，順勢則解，逆勢則結。
仰頭喝酒，自然無暇他顧。
然而任憑他內力盡出，江然卻好似一座山，沒有半點動彈的意思。
溫柔鄉中的高手，施展溫柔鄉的獨門手法，結果卻被江然盡數返還……如今自破經脈，勉強算是驅除了體內的毒，可如今也是生死不知。
人到底不是神仙，武功高手再強，也不能打破自身局限。
整個人就剩下了一個腦袋，留在原地死不瞑目。
拿著酒壇子的手，就被人扣住了脈門，另外一只手則已經被人按在了身后。
江然至此緩緩轉身：
否則的話，這么可能這么容易？
可要說是假的，先前江然隨手就將風滿庭按的碎尸萬段。
但是卻有一個前提，那就是他需要被人一劍貫腦。
今日在場的人都是高手，不是高手的已經死光了。
劍在自己的手里，他如何借？
又打算怎么借？
然后他就知道江然打算怎么借了，他隨手一探，取了一段劍尖，輕輕一掰！
用劍那人連罵娘都來不及，劍氣就已經徹底崩了。
粗布麻衣，但是洗的很干凈。
白玉樓飄然而起，腳下的白霜則走的極快。
場內眾人有人不明所以，但是也有人已經認出了說話之人的身份。
“卻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這是刀法？”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時候你還活著……”
“逃不掉的。”
錯身而過的一剎那，于他耳邊留下了一句話：
他坐在地上，自腰部以下，已經盡數粉碎。
這人在這里的時間已經很長了。
這一瞬間，如果有人告訴他，江然可以單筆舉起一座山，他必然深信不疑。
鮮血自腳底下汩汩流淌，這個人不像花滿庭那般凄涼，至少他沒死。
“魔尊總算是發現老夫了？”
只是看他五指扭曲程度，想來并非自愿。
“風？”
“有人問本尊，何為無辜？
“本尊答曰，未曾傷害我魔教之人，未曾傷害我等親朋好友之人，與我等素不相干之人，不曾傷天害理之人。
“不是總算是發現，是發現了很久，但你一直坐在這里，始終沒有動彈，本尊就不打算和你說話。
凝聚了天底下所有的日精月華。
“若我說不？”
他說到這里，看向了武威候：
“侯爺，你說他為何不接？”
“你們說，生而為人何其艱難，為何總有人不愿意珍惜自己的性命？
自這酒壇子崩碎的那一刻開始，江然就嘆了口氣。
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沒有半點的拖泥帶水。
“恐怕不行。”
有人持長劍，自那酒壇之后出手，想要刺穿酒壇的同時，刺穿江然的頭顱。
此人手持重錘，雙錘落下，萬鈞無匹！！
然而風本無形，又豈是雙錘可破？
眨眼之間，風自身上走，一路一飄零……走的是風，飄的是血！
話音落下，砰的一聲響，整個人就被江然一掌按下。
“愿聞其詳。”
所以才能夠好整以暇的坐在那里，和江然閑談兩三言。
旨在牽制江然左右兩條手臂，讓他有一身的武功，也難以在這剎那之間施展。
說了反而丟人。
“不過，侯爺既然說到了高手，本尊環顧四方，發現似乎也只有你一個人，能夠被稱之為高手。
“繼而再往前，便忽然有感，領悟出了新的驚神九刀……
“過去常常有人說我孤陋寡聞，本尊也往往以此自居。”
“前不久，本尊登臨魔尊之位的時候，曾經和門下教眾提起到過一條規矩。
三寸之地，宛如天塹。
他取了一粒花生米，放在口中咀嚼，一邊吃，一邊護抬頭看向了白玉樓：
白玉樓不愧是離國第一人，少言寡語，江然一番話說的不少的東西，他卻只回了四個字。
半截劍尖發出刺耳的呼嘯之聲，伴隨著江然的一句：
“還給你。”
這世上的人，本不該有這般大的力道。
可以驅散人的內力，讓人調動不了體內真氣。
“老和尚不值一提，老道士卻讓本尊見識到了一些有趣的東西。
不等他的尸體倒地，江然又隨手一抖。
“我魔教重現江湖，并非是為了和爾等為難……你們卻迫不及待的想要跳出來找死……著實是叫本尊為難。
江然站在墻頭之上，看向了場內眾人，輕輕搖頭：
“其實你們今天都不該來。
“歷代魔尊皆猖狂……你卻算其中翹楚。”
“而你的武功，則是得到了離國江湖公認，確實是離國第一。
“這一刀乃是我驚神刀第六刀……
場內眾人有人聽到這話，下意識的便有疑惑。
“不過，前不久，就在青國皇宮之外，我遇到了一個老道士和一個老和尚。
當即有人飛身落到了此人的身后，伸手按在了她的背后，有一個便有兩個，三個，四個……在場的尚未被這風吹死的，一個接著一個的出現在了秋夜殘的身后，秋夜殘的掌力眨眼之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
朝著那迎面而來的風，狠狠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