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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傳來三聲號角,藏匿在北部山坡下林地的菲斯克大喜。
“兄弟們,最后之戰就是現在!進攻!哈啊!”
他猛甩一馬鞭,引領自己部下發動全軍突襲。
與此同時,就在防御工事前的戰斗仍在持續著。
芬蘭長弓兵持續拋射,雖是發射輕箭,射程達三百米的箭矢逼得敵人無法整隊。
艾伯哈特的騎兵們的攻擊虎頭蛇尾,撂下一些生死未卜的戰士無奈退卻,他們咬緊牙關將左臂小盾舉過頭頂,以此盡力抵擋從天而降的長箭。
“不可思議,箭從哪兒來,射程如此之遠?”艾伯哈特百思不得其解,本以為自己可能躲過了標槍射程還能被箭矢持續騷擾。
進攻遭遇重大損失的騎兵又退回了山口,此刻在工事前跌倒的騎兵橫七豎八,那些試圖站起來繼續以步兵姿態奮戰的人,成了射手眼里絕佳的靶子。
標槍、短粗弩箭、輕型破甲箭,無一不是近距離集中攻擊。標槍深深扎入戰士的甲衣從后背穿出,矛頭繼而抵在泥地,戰士并沒有到底,而是帶著滿胸膛的箭矢怒目圓睜,任憑鮮血流盡也直面依舊射箭的羅斯軍。
有效忠于拉蒙高伯爵的騎士僥幸未死,但自己的扈從騎兵折損大半,他帶著驚慌失措逃到山口,急匆匆本想此地最尊貴的貴族。
“大人!請幫助我們。”
“你?一位騎士?你不是我的人。”艾伯哈特明白此來吉爾伯特的人,想到這兒他也有千言萬語。
“大人,拉蒙高伯爵可能已經出事了。難道您是要撤退嗎?我……斗膽懇請您幫助我家大人脫離困境。”
“啊?”艾伯哈特雖然預料到這一情況,它若真的舒適自己也痛苦不已。“吉爾伯特沒有撤回來?”
“大人,我親眼看到他跌倒。求求您,救他吧。”
“天主啊……”艾伯哈特閉上眼面對蒼穹,這位老伯爵現在蒙受著全部的壓力。一個念頭,他想要見死不救,不過……拉蒙高那邊的騎士已經求得自己了,如果自己視若罔聞……
再說,此事的麻煩就在于吉爾伯特是皇帝洛泰爾的女婿,如果這位貴族戰死了算是為帝國殉難、為打擊諾曼魔鬼殉道,這樣算好結果,若是被俘了事情就不堪設想了。
明知折返過去風險過大,但那里的確有大量拉蒙高的戰士在絕境中戰斗,一時間很多人的甲衣和盾可以抵擋箭矢,戰斗若持續一些時間就徹底沒救了。
艾伯哈特狠下心,他調轉馬頭破口大罵:“吉爾伯特!你就是一個狂妄莽夫。”
罷了,他再號召部下:“天主在上!無畏信仰!繼承查理曼光榮的騎士們,現在跟我沖!把拉蒙高伯爵找到救回!”
驚慌的戰士突然有了主心骨,徹底脫離了箭矢打擊范圍發艾伯哈特率部整隊,第二輪進攻即將展開。
他粗略觀察一下自己的人,感覺至少還有五百騎,倘若硬沖的話并非沒有贏面,但勝利也是九死一生的慘勝,保險起見他還是愿意找到發狂發小子吉爾伯特,哪怕是把尸體拉回來。
對于“禿頭”菲斯克而言他還是來晚了一步,目睹那些法蘭克騎兵已經跑遠頓時大失所望:“可惡,還想著用重箭射殺你們……”
折中一下,羅斯騎兵就在敵人馬尸間肆意踐踏,換上輕箭射殺敵人傷兵,縱馬撞倒勉強爬起來的人,本作為戰術預備隊的他們成了一群補刀者。
見此情況,留里克有些遺憾得就命令軍隊繼續準備好箭矢謹防敵人可能的下一輪進攻。
他站在拒馬樁與無數樹枝后,對著菲斯克直接下令:“你們就地解決敵人重傷,盡量把輕傷和裝死的倒找抓回來,不要再無差別補刀。”
“得令!”心有不悅,菲斯克照令執行,將繩套掛在敵人傷兵的胳膊和腿,如拖死狗一般向防御工事內拖曳。
即便敵人騎兵并沒有走遠。
某種意義上菲斯克的舉動就是讓給敵人破綻,此乃一種誘餌。
“糟糕,如果讓他們找到了吉爾伯特的尸體也不好。”艾伯哈特已經展開第二輪攻擊,正好羅斯騎兵在戰場上亂竄,這樣敵人的弓矢為不傷及友軍還能全力射擊?
他暗中竊喜,全軍騎矛依舊向前,哪怕是身上中箭的戰士也堅持住抓住騎矛繼續攻擊。
“他們又來了!菲斯克,快閃開。”留里克奮力吶喊又不斷揮動鋼劍。
見狀,明知不可與敵碰撞的菲斯克,一記口哨招呼著部下集體又向北部狂奔。
羅斯騎兵剛剛離開,法蘭克騎兵后腳就到。他們沖得太快,以至于羅斯弓手并未完全反應過來,高頭大馬奮力一躍,竟有馬匹飛躍拒馬而無視那些尖銳倒刺,硬是貼著那些樹干矮墻暴力沖入防御工事。
留里克一頭霧水,他躬下身子蜷縮,發覺有敵人就在自己頭上飛了過來。
“太離譜了,他們的戰馬在飛!”
有戰士被騎矛戳中生死不明,有戰士被撞到一時間爬不起來。
不過此乃自殺式沖擊,羅斯軍的反擊已經開始。
那些勇敢者被反應過來的羅斯軍圍攻,馬腿被戰斧砍砸,失去沖勁的騎手把拽下來,被以鋼劍刺入要害。
扭力彈弓與十字弓手打掉了那些后繼者,再沒有更多法蘭克騎兵飛躍破陣,反而在陣前堆了更厚的人與馬的“血肉之墻”,馬痛苦嘶鳴與戰士的哀嚎不絕于耳。
留里克暴起,持劍沖向最近的破陣之敵,不管其是否還活著對著其臉就刺了過去:“都是瘋子,我比你們更瘋。”
大王做出了表率,全軍都知道當怎么做,所有戰士開始以自己的方式做出反擊,開始有戰士跳過工事,持盾持劍在血肉戰場開展搏殺。
艾伯哈特幾乎窒息,自己的兵破陣了,但不多,因后繼無人,一切突破嘗試瓦解了。他發覺自己已經沒有三戰的本錢,也萬萬沒想到羅斯匪徒從那矮墻中魚貫而出仿佛無窮盡,真如從泥土里爬出來的魔鬼。
菲斯克毫不猶豫折返過來。“兄弟們,法蘭克人猶豫了,讓我們沖過去射殺他們!追殺殆盡。”
“吼哦!”戰士們異口同聲,不過他們要射擊的位置在右,擰巴著身子射箭頗為難受。
于是不少羅斯騎兵以極為扭曲的身形向右側射箭,箭矢精度已無法保證,至少給了士氣瀕臨崩潰發法蘭克騎兵最后一擊。
“撤!快撤!”艾伯哈特現在也沒時間再考慮找到吉爾伯特再拉回來,若是再不撤自己所部要覆滅,自己也要死在這里。
一根根騎矛因礙事而拋下,這下輪到法蘭克人被打得丟盔棄甲。
他們沖會山口而菲斯克帶著伙計們窮追不舍,防御薄弱的騎手后背與毫無防御的馬尾馬腿被箭矢不斷擊中,處于隊尾的法蘭克軍不斷跌落,被緊隨其后的羅斯騎兵砍殺。
菲斯克追殺不止,約過山丘竟一直追到了紹爾河畔。
艾伯哈特想不到自己被打得如喪家之犬,現在還跟在身邊的部下已不足一百騎,且很多人為了逃得更快連鎖子甲和頭盔都脫了,就差扔了自己的佩劍。
前面是紹爾河,但并非河流淺灘渡口,他想都不想帶部就沖了過去,結果扎入約莫兩米深的初冬冰涼河水中。
饑餓、又因作戰渾身燥熱的戰士如同淬火般突然降溫,竟有人突然麻痹溺水。
那些還披甲的戰士被失控的馬匹甩下,因這身衣服被硬生生拖到河底活活溺斃。
當艾伯哈特開始嗆水時才意識到自己要小命不保,但這老小子命不該絕。馬匹勉強露出頭,他就死死拽住韁繩和鬃毛在冰涼河水里被動潛行,僥幸的是他忠誠的坐騎成功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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