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的城市霓虹閃爍,噪雜的夜市攤散發著煙火的氣息。
冉浩和楊東杰面對面坐著,拿起瓶子不斷往嘴里灌酒。楊東杰看著對方并沒有阻止,只是把面前的燒烤往冉浩面前推了推。
冉浩一臉的頹喪,就好像喪失了所有希望,所有一切,然后還被人扔到爛泥里踩了幾腳。
顯然這一次事情對他打擊實在是太大了,以往他總感覺外面的世界是自由的,是多姿多彩的,是能讓自己自由發揮才華然后走上人生巔峰的。
結果這剛踏入社會沒多久,先是無理取鬧的客人給他上課,再者就是一個女生的顛倒黑白瞬間讓他感覺整個世界都失去了色彩三觀都給震碎了。
仰著脖子把一瓶啤酒直接灌完。沒忍住打了一個酒嗝冉浩,目光朦朧沒有焦距的開口問道,“你說我是不是特傻X?”
“以前有點憨了吧唧的,不過這次這件事情上你做的沒錯。”楊東杰開口說道。
“那為什么她要翻供,要顛倒黑白的誣陷我?”冉浩的神色變得激動了起來。
看冉浩有些猙獰的表情,楊東杰覺得這似乎不單單是誣陷的問題,那個女生雖然沒見過,但想必應該長的不錯,而冉浩或許對人家應該有些想法所以才會打擊這么大。
不過有想法很正常,只要是個正常的男人看到漂亮的女孩都忍不住多看幾眼。而如果自己單身,對方也單身,并且還相互認識私下聊得來的話這好感自然而然就有了。
當然好感不算什么,你對人家有好感,人家對你不一定有好感,更無法上升到愛情的高度。但被一個有好感的女生顛倒黑白的誣陷,這無疑直接打出了暴擊雙倍傷害。
“事情你沒做錯,但你幫錯了人,所以才會造成這種結果。有的時候正義也是需要力量來守護的,不然為什么執法的部門叫暴力部門?因為法律也需要絕對的力量來維護?
而在當今這個法律社會,暴力無疑是最低級的維護正義的方式。尤其是使用暴力之前還不動腦子,那更是低級中的低級。
就拿你這件事情來說,當時對方言語挑釁你的時候,你其實應該用言語回擊,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怎么罵人,不知道怎么能罵痛對方。
互罵很難上升到法律責任的,以你的嘴皮子還罵不贏他?而罵贏了對方如果惱羞成怒先動手,你即使下手再重一點,只要定義為互毆甚至連醫療費都不用賠,要是被判定正當防衛還能讓對方反賠償。這樣不但能出氣,還能誅心,對方不但挨了打還要自付醫藥費加賠錢。”
“說得好聽,就當時那種情況你能忍得住?”冉浩哼了一聲明顯有些不服氣。
“剛出社會的毛頭小子或許忍不住,但如果家境貧寒知道打人賠不起醫藥費的年輕人能忍住。在社會上歷練幾年知道下手會有什么后果的人也能忍得住。
你只所以敢直接動手,其實說到底還是因為你一直感覺到束縛你想要逃離的家庭給你了動手的底氣。
因為你知道就算你動手了最后也會沒事兒,因為這件事情還是對方先招惹你的,并不是你主動惹事兒,你姐肯定站在你這邊,而你姐只要站在你這邊,你就毫無顧忌的可以出手。”楊東杰十分直接的開口說道。
冉浩張口想要反駁,想說自己是因為有熱血,不是楊東杰說的這樣的蠅營狗茍。可幾次張嘴卻沒有辦法把反駁的話說出來。
因為楊東杰說的是事實,如果他不是出生在冉家,如果他不是有楊家這樣的豪門親戚。只是一個單純農村孩子的他來燕京這樣的國際大都市打工,不自卑就已經算是很自信了。
怎么可能因為客人無理取鬧就動手打人,又怎么可能敢惹自家飯店經理都要賠笑臉的客人,甚至還動手把對方打的不輕。
面對這樣的事情他或許會熱血上涌,或許也會忍不住想出手,但最終的結局肯定是被自家經理拉走的時候,就順坡下驢離開了,最后心中不忿最多辭職。
絕對不敢一擺手把自家經理甩到一邊,然后把對方按在地上錘一頓。
只所以敢這么毫無顧忌,就像楊東杰說的那樣,一切都是因為他想要逃離感覺是自己累贅,阻礙了自己施展才華的家庭給了他動手的底氣。
不然他如果真的是愣頭青當時氣血上涌忍不住動手了,那他現在絕對不會坐在這里吃著燒烤喝著酒,肯定在看守所呆著,因為他一賠不起對方的醫藥費。
二根本沒辦法從其他方面施壓,讓對方知道自己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主動認慫投降。
如此直白的事實擺在面前,冉浩原本抑郁的心情更加抑郁了。不用別人說,他自己都感覺自己以前總是鬧著要離開家庭的行為是多么的幼稚可笑。
自己父母其實并不是不支持他獨立發展,可就他那迷之自信的操作,還沒真的踏入社會呢,就自詡股神賠了幾百萬之后,不但不覺得是自己的錯,還覺得是家庭支持的資金不足。
就他這個腦回路父母怎么可能放心他離開老家獨自到外面發展,真的對他不管不問讓他去外地的,估計要不了幾天就被人賣了還不自知幫人數錢呢。
看著幾乎要自閉的冉浩,楊東杰低身從旁邊拿出一個檔案袋遞了過去。
“是什么?”
“你打的那個猥瑣男的資料,還有誣陷你那個女的資料。雖然你姐那邊稍稍抬了抬手對方就嚇得不輕主動認慫不敢吱聲了。
但這件事情畢竟是你受了委屈,你只要愿意單單是誣陷這條罪就夠兩個人喝一壺的,甚至可以判幾年送進去。”楊東杰開口說道。
“這也是家庭帶來的好處對不對?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人,說不定最后因為賠不起醫藥費坐牢的是我。”冉浩不禁自嘲的笑了起來。
他看清楚了以前自己單純的愚蠢,也清楚的知道自己所做的那些錯事兒。可他二十多年的三觀和認知,此時雖然破碎成了渣渣,明知道那個是對的那個是錯的,可他自己的內心一時半會的還是無法調整過來。
這就好比那些想法設法移民到米國的華夏人,明知道現在的華夏繁榮富強了,但還是各種無腦降智的黑。
他們真的不知道真相嗎?不知道華夏日益強大嗎?
知道,他們什么都知道是,甚至比很多華夏人自己知道的更清楚。知道為什么還那么沒腦子的黑呢?
因為不黑的話,他們沒辦法面對自己豬一樣愚蠢的移民決定,無法面對自己付出一切的移民原來只是一個笑話的事實。
所以只能無腦黑,似乎只要自己黑的夠多,華夏真就是自己所黑的那樣,活在一種畸形幻想的自我安慰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