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自強笑了笑：“有時候感覺像玩具。”
這時，車子已經開進了安靜的社區，王艾張望著夜色中寧靜的樹叢：“玩具好啊，結構簡單、性能可靠，還很可愛，總比裸露出一堆巨大齒輪發出巨大噪音的蒸汽朋克好吧？”
“這么一想可也是。”
“人性化，什么叫人性化？其實去工廠看看就知道了，工廠的東西全都是反人類的啊，尤其是傳統工廠，都是為了加大生產力設計的，從聲音、到燈光、到設備、到節奏，沒有一樣符合人體需要。看看那些高大恐怖的機器，人稍微沾上非死即傷，那玩意生產出來的東西也很反人類，汽車那么快，人在里邊動不動就撞稀碎，把別人也撞稀碎，這都不對。只是沒辦法，生產力不行，要發展，要先滿足有沒有。”王艾下車來摸了一下車門子：“人是生命啊，這玩意整個都是沒生命的。”
眾人聽了需要理解一陣兒，王艾晃悠悠往前走：“生產力越發展，人的基本需求越滿足，從產品到生產就會越發向人的深層需求靠攏，環保不就是么？還有更多，包括產品自身的絕對安全、絕對可靠、絕對可愛。說到底，人體才是最復雜、最高深、最可靠的工業品。”
“別反駁我。”王艾預判了許青蓮的預判，笑道：“任何工業品都沒有自動升級功能，都沒有智能，人有。所以，生物學要加大力度發展，讓人造工業品抵達人自身的水平。話說，復制自己難道不是一個智慧種群最應該做的嗎？發展這么多年，可復制自己只能用傳統方式、靠自身肉體復制而不是智慧復制，這還有什么臉宣稱是萬物之靈？”
許青蓮總算逮到王艾的漏洞了，哈哈笑：“別人頂多恨國，你是恨人吶，反人類！”
王艾仰頭笑了笑，在保衛們的笑聲中摟住許青蓮的腰肢往里走：“我是覺得咱們發展的還是太慢、太慢、太慢，太少馬斯克那種人了。唉，我都奔四了，我是生怕我趕不上永生時代啊。”
“你真覺得人能永生？現在科技基礎上可以？”
“完全可以。”王艾指了指自己的腦子：“用你的腦子想，人體結構是分子為最小組成單位，物理學都進入到原子核內部了，差幾個數量級好吧？只是物理學服務于戰爭，現在生物學也服務于戰爭，還沒有服務于生存的更好。千百年來的實踐反饋到哲學，都認為永生不可能，所以現在科技也沒有向這個方向走。我們不是古代人，那時候求永生只能混沌的煉丹什么的，那時候沒有條件徹底解析人類，現在有了，那當然就能破解壽命的秘密并加以干涉。你看現代人追求壽命不還是古代人的鍛煉那套嗎？說實話，這是很落后的方式。未來人根本不需要鍛煉就能無病無災，那時候鍛煉也許是促進人體變異和鍛煉意志力的方式而不是尋求壽命。”
許青蓮聽的連連點頭：“行，到時候我和你過膩了咱就離婚，哎呀，我上學時候想過很多男同學呢。”
瞅著王艾驟然黑臉，許青蓮樂不可支。
“你說，別人家也聊我們這些嗎？”
了望著窗外星光的王艾回過頭來，摸了摸許青蓮的頭發：“誰知道呢，應該不是。普通人處在各種利益糾纏中很難有多少時間張望身處的世界，更別說世界之外了。”
“我們呢？”許青蓮仰頭望著王艾的下巴。
“我們？我們利益已經到了極致，再增加也許能，但沒什么用，而且很危險。所以我們有閑心也有必要做些更大的事，或者說和我們利益關聯更遠的事。因為近處的我們做到盡頭了。”王艾嘆息：“能吃多少、能花多少？有些人動不動打著領導的旗號撈好處，其實很蠢。”
一旁蜷縮著玩王艾手指的雷奧妮冷不丁的開腔：“那些有錢人其實也挺可憐，我在國內那幾年接觸過不少，說起來，不是奔著上走、就是奔著外走，要么就是忙忙碌碌的不是對付外邊的對手就是對付里邊的對手，錢成了他們的生活目標和保衛的對象。可就像你說的，能吃多少、能花多少？爭了一輩子最后還是便宜了兒女不是么？自己呢，活的糊涂。”
“也就你們能說人家糊涂。”另一側本來昏昏然的小美人兒不知什么時候醒了。
“咱們還是境界不一樣。”王艾言簡意賅。
“越說越像吹牛了。”小美人不以為然。
“你還別說。”雷奧妮隔著王艾探頭：“其實不少人很羨慕我們的，他們想向上，沒有渠道，所以錢在他們手里只是生產資料，久而久之沒意思了。有人想向外，也沒渠道，被鎖起來了，也沒意思了，不像我們這么自由。我們體制內外都有身份，想去哪都行，沒有任何生存危機，所以才能跳出自身局限看問題。”
“再說……”雷奧妮電閃出手偷襲了一下小美人兒，然后縮起來嘻嘻笑道：“咱們自己不是過的挺舒服？那就行了，管別人呢。別人也許以為我們好高騖遠，實際上不在那個位置上，哪里懂得我們呢？”
王艾雙手環著許青蓮的腰肢，把她向上拉了拉，用胸膛感受著她柔膩的后背，然后又用力把被子扯了扯，讓幾個人都暖和起來：“任何位置都要有理想照耀才有奮斗的動力，大領導想的是造福人民，振興國家和民族，我沒有這個責任和包袱，所以我盡可能暢想未來。恰好，我手里有足夠的資源，各種，如果我不把它們組合起來去推進未來，也許會讓所有人失望呢。”
“那足球呢？”許青蓮忽然問道。
“足球現在來看，是我獲取各種資源的渠道。要是沒足球這個機器，這么多資源也不可能集中到我手里不是？我也沒有大展宏圖的機會呀。”王艾低頭親了親許青蓮的額頭，冷不丁看見小美人兒，又笑著把她拉過也親了親。
“別掐、別掐！”王艾回頭又拉扯雷奧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