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質量太差了。”
“好容易就破了。”
這樣怎么撈得到小金魚？
短暫的愣怔后，老人笑了。
主任孩子果然是第一次玩這個游戲。
“這個游戲的撈魚網就是這樣的。”
“這樣游戲才有難度。”
“不然金魚不是被誰都一撈就撈走了……”
“老板不虧死了？”
畢竟，幾個撈魚網的價格哪里抵得上一條金魚的價格？
啊……
孩子聽得有些懵懵懂懂。
但是她聽明白了一點，那就是……
這個撈魚網沒有問題。
孩子垂眼。
抓著撈魚網的力道加大了幾分。
這是正常的嗎？
那她怎么會一條小金魚都沒有撈上來？
“我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
老人看著孩子柔軟的發頂。
孩子一愣。
她捏緊手里的撈魚網，沒有抬頭。
“你拿你手里的撈魚網換店里的其它任何一樣東西。”
老人覺得自己真的是太好了。
辜負了很多小孩喊他糟老頭。
啊！？
花了幾秒理解老爺爺話里意思的孩子倏然抬頭。
一臉的吃驚。
真、真的嗎？
“自然是真的。”
老人點點頭。
“我說話算話。”
老人慢慢走出貨架，走向孩子，“你不是喜歡之前的那個音樂盒嗎？”
“換嗎？”
老人伸出手。
停在了距離孩子三步遠的位置。
孩子猶如受到了蠱惑一樣。
她慢慢的伸出手，似乎要把手里的撈魚網遞給老人。
但在最后一秒，孩子倏然收回了手。
她扭頭。
剛才……
她好像聽到了什么聲音。
像是……帶著幾分遺憾的嘆息……
孩子有種猛然驚醒的感覺。
老人有些被這個孩子嚇了一跳。
怎么了？
他抬眼看向孩子的身后，也就是孩子看的方法。
什么都沒有。
準確的說，沒有任何值得孩子回頭的異常。
“怎么了？”
老人直接問道。
孩子有些驚魂未定。
她囁嚅著開口，“有……有什么聲音……”
她聽到了什么聲音……
聲音？
老人再次看向孩子的身后。
同時豎起耳朵，想要捕捉到孩子口里說的聲音。
“沒有。”
老人看向孩子，“我沒有聽到什么聲音。”
“你現在還聽到了嗎？”
孩子愣了一會。
其實在仔細尋找剛才聽到的聲音。
半晌……
孩子又是疑惑又是不解的搖搖頭。
“……沒有。”
奇怪……
“你大概聽錯了。”
老人沒有太過在意與糾結孩子聽到的聲音。
他回到了正題。
“你……”
“不換？”
老人很吃驚，
“你應該知道……”
“就剩下一個撈魚網，你絕對撈不到小金魚。”
“你會一無所獲。”
“……你明明很喜歡那個音樂盒。”
“為什么不換？”
這個交易明明孩子占有絕對的好處。
為什么……
這個孩子怎么想的？
老人不理解孩子的想法。
只覺得這個孩子真的太笨了。
這么利好她的交易還猶豫什么？
直接換了啊。
孩子有些慌亂。
有些無措。
她……
她再次扭頭四處看了看。
“我最后問你一遍。”
老人緊皺眉頭。
“你要拿手里的最后一個撈魚網換音樂盒嗎？”
孩子猛然回頭。
啊……
孩子捏緊手里的撈魚網。
彼時音樂盒的音樂隱約回蕩在孩子的腦海里。
漂亮的芭蕾舞女孩在孩子的面前優雅的轉圈。
女孩臉上的鉆飾流轉出璀璨的光輝。
喜歡……
孩子清楚的知道自己喜歡那個音樂盒。
可是……
不知為何……
是不甘心嗎？
孩子不知道。
她……
不想放棄最后一個撈魚網。
明明就一個……
她就是無法放棄。
孩子的指骨微微泛白。
可見孩子使了多大的勁。
老人搖頭。
“行吧。”
“我知道你的選擇了。”
“真是死腦筋的孩子……”
老人有幾分類似于怒其不爭的感覺。
“這么好做的選擇……”
怎么就做不出來呢？
“你自己不后悔就好。”
“……后悔了也沒用。”
老人嘴里嘟囔了好幾句。
然后，他擺擺手。
“行了。”
“你繼續吧。”
“最后一個撈魚網……”
老人看著孩子，“祝你好運。”
他其實是希望孩子成功的。
畢竟他一開始的目的就是補償孩子。
孩子的氣球是被他家店的門框弄破的。
雖是無意，結果就是如此。
一個氣球而已。
老人放開自己的雜貨店任孩子挑選。
本以為很簡單的一件事……
孩子很快就會選好自己喜歡的東西離開。
沒有想到……
孩子竟然走到了店鋪的最里面。
看上了水盆里的金魚。
前面那么多的東西…..
沒有一樣看中嗎？
老人有些驚訝。
這孩子……
挺挑啊。
老人是有些意外孩子最后選了金魚的。
尤其在他拿出他很有自信孩子會喜歡的音樂盒后……
孩子仍舊沒有改變想法。
老人很吃驚。
也有幾分的感慨。
這孩子……
不知道該說她是固執好…..
還是固執好……
既然孩子自己的選擇，該告訴孩子的他都說了。
老人不再多言。
結果沒有出乎老人的意料。
孩子沒有撈上來一條金魚。
孩子又委屈、又疑惑。
還從見面以來第一次開口質問老人是不是撈魚網的質量有問題？
老人嘆氣。
有些煩躁自己的心軟。
他撇了撇嘴。
還是給了孩子最后一次選擇的機會。
他以為孩子會喜出望外這個機會。
會毫不意外的抓住這個機會。
結果卻再次出乎了老人的意料。
孩子還是選擇了金魚。
老人不太明白孩子作出這個選擇的理由。
明明他跟孩子講得這么的清楚了……
這孩子還是堅持要金魚。
行吧。
老人搖頭。
這孩子似乎忘記了很重要的一點。
不是她選擇金魚……
就能擁有金魚的。
老人等著孩子的后悔。
前面十九個撈魚網都失敗了。
第二十個撈魚網……
會成功嗎？
不會的。
老人微微扯了扯嘴角。
他重新坐回了小凳子上。
他盯著孩子的方向。
等待著最后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