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正文卷
雨水一滴一滴的從老師的頭發上、身上掉到地面。
“這么大的雨……”
“我也顧不上問什么……”
“最重要的是……”
“先把孩子帶到躲雨的地方……”
“孩子不知道發生了什么，表現得很遲鈍。”
“我直接抱起了孩子。”
“把孩子帶來了傳達室。”
“剛剛給孩子擦了頭發跟臉，你就來了。”
老師說得頗為的詳細。
她可不希望被孩子的家長誤會從而被投訴到院長那里去。
她真的……
盡力做了自己能做的。
“娜娜發生了什么？”
男子看著愣楞的孩子。
怎么有些像是……
“老師，你什么都沒有發現嗎？”
“她今天在幼兒園里有跟小朋友鬧矛盾嗎？”
“沒有。”
老師搖頭。
她抿了抿嘴唇。
還是把決定把剛才看到的說出來。
“她……”
話到嘴邊，老師又有些猶豫。
孩子也許只是被電閃雷鳴嚇到了……
“老師，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男子立即道，“你說。”
老師又抿了抿嘴唇。
“我不知道我有沒有看錯……”
“我跑到坐在地上的孩子的面前的時候……”
“孩子的模樣……”
老師頓了頓。
“怎么了？”
男子不由得開口詢問。
“嚇有些嚇到我了。”
老師改口。
“娜娜……”
“她好像被什么嚇到了……”
“被什么嚇到了？”
男子喃喃，“什么？”
“打雷閃電嗎？”
電閃雷鳴的天氣對于孩子來說的確是可怕了些。
但是……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孩子被嚇得這么厲害……
沒錯。
經老師一說，男子恍然。
孩子現在的模樣不正是驚嚇過度的表現嗎？
孩子之前也遇到過電閃雷鳴的天氣……
但從來沒有嚇得這么厲害過……
“娜娜。”
男子握住孩子的手。
“你是怕打雷閃電嗎？”
“我覺得……”
老師的聲音里透出幾分猶豫，“娜娜……”
“像是看到了什么非常可怕的東西……”
“非常可怕的東西？”
男子疑惑。
不是因為電閃雷鳴嗎？
不過電閃雷鳴的漆黑天空的確也很可怕……對于孩子來說……
“嗯……”
老師抿了抿嘴唇，“那個表情……”
“娜娜一直盯著一個方向看……”
“像是被嚇住了。”
“都不知道轉移視線……”
“但那時……”
老師有些懊惱，“我一心想快點帶孩子來躲雨的地方……”
即使孩子的表現有諸多的疑慮，她也沒有功夫解決……
她想著先把孩子帶到躲雨的地方再說。
淋雨淋久了孩子會生病感冒的。
老師匆匆瞥了一眼孩子看的方向。
什么都沒有發現。
雖然疑惑，卻沒有多想，或者說，沒有功夫多想。
她抱起孩子沖向最近的躲雨之處——校門口的傳達室。
現在對于男子的疑惑，老師能解答得不多。
老師有些不好意思。
“怪我當時沒有仔細看看……”
“不。”
男子搖頭，“老師，謝謝你照顧娜娜。”
老師的模樣并沒有比蘑菇頭小女孩好多少。
都是渾身濕漉漉的。
身上不停的滴著水。
她們兩人腳下的地面都積起了水洼。
老師的做法是正確的。
比起探究當時孩子的異常，帶孩子到躲雨的地方更重要。
至少換做他，他也會這樣做。
對他來說，孩子的身子是最重要的。
很多問題……
若不是在保證孩子身體健康的前提下，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娜娜。”
男子看進蘑菇頭小女孩的眼睛。
如今他們在雨淋不到的屋子里，那么孩子當時異常的原因……
就成為了很重要的問題了。
“娜娜！”
男子用力搖了搖孩子的肩膀。
同時提高了自己的音量。
“娜娜！”
“聽到了嗎？”
“是爸爸！”
“看到了嗎？”
“爸爸來了！”
“爸爸來接娜娜了！”
在男子一聲聲的呼喚下，蘑菇頭小女孩渙散的眼睛終于重新凝聚起了些許光芒。
蘑菇頭小女孩眼里男子的形象漸漸清晰起來。
“……爸、爸？”
蘑菇頭小女孩喃喃。
聲音又輕又弱。
像是風雨中飄搖的蝴蝶。
下一刻就要被風雨吞噬。
“是我。”
男子放在孩子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
讓孩子的眼睛不偏不倚的看著他。
“怎么？”
男子做出一副傷心的模樣，“一天不見……”
“娜娜連爸爸都不認識了嗎？”
“不……”
蘑菇頭小女孩下意識否認。
然后，蘑菇頭小女孩像是魂魄歸位。
她用力的搖了搖頭。
“沒有。”
“爸爸！”
蘑菇頭小女孩睜大眼睛。
是爸爸！
爸爸來了！
男子張開雙手，“哎。”
他應道。
“爸爸！”
蘑菇頭小女孩撲進男子的懷里。
男子收攏手臂抱著孩子。
有種這個抱抱總算來了的感覺。
“沒事了。”
男子輕輕拍著孩子的背部。
雖然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但沒事了。
“爸爸來了。”
有任何問題，爸爸都可以幫孩子解決。
所以……
不要害怕。
“爸爸……”
蘑菇頭小女孩的臉頰緊緊貼在男子的脖子上。
小小的身體微微顫抖。
“……好可怕……”
男子感受到滾燙的淚水濡濕了他的脖頸。
他又心疼，又有種松口氣的感覺。
哭出來就好。
哭出來了……
就沒什么問題了。
男子讓孩子哭了一會。
聽到孩子的抽噎聲變小了，他輕輕顛了顛懷里的孩子。
“娜娜。”
男子聲音溫柔。
“爸爸在這里。”
“不怕。”
“可以告訴爸爸……”
“你看到了什么……”
“還是發生了什么……”
“讓你這么的害怕？”
蘑菇頭小女孩從男子的懷里起身。
她抬起頭。
眼睛紅紅的。
臉上因為眼淚哭得亂七八糟的。
“咯～”
蘑菇頭小女孩打了一個嗝。
男子的眼里掠過一絲笑意。
他拿起毛巾稍微幫孩子擦了擦臉。
“說吧。”
男子一下一下的輕輕拍著孩子的后背。
幫孩子順氣。